喬梁眨眨眼，然後幹脆道：“我說不是。
”

　　“你應該說不全是。
”吳惠文糾正道。

　　“為何不全是？
”

　　“因為我還想見見你，看你經曆了這次風暴後的精神狀态和精神風貌，看你是否依然意氣風發是否能保持一顆平常心态。
”

　　喬梁心裡一熱，吳惠文這話顯然是在關心自己。

　　“謝謝吳姐。
”喬梁舉杯和吳惠文碰了一下。

　　喬梁此時知道，吳惠文問自己這話，絕不可能是出于好奇，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用意，雖然喬梁不知道吳惠文此時的想法和用意是什麼，但出于對吳惠文的信任和好感還有崇拜，決定滿足吳惠文的要求，選擇性告訴她一些。

　　之所以選擇性，是因為有些事不但吳惠文，連安哲都不能告訴，比如廖谷鋒給自己打電話的事。

　　接着喬梁就把風暴前後自己的發現和察覺，以及風暴爆發後調查組和自己談話的内容，還有關新民深夜召見自己的事告訴了吳惠文。

　　吳惠文邊聽邊帶着思索的表情，眉頭微微皺着。

　　等喬梁說完，吳惠文點燃一支煙慢慢吸着，陷入了沉默。

　　喬梁很喜歡看吳惠文抽煙的樣子，很有味道。

　　一會吳惠文熄滅煙頭，擡頭看着喬梁：“小喬，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

　　喬梁道：“吳姐，其實我隻是選擇性告訴了你一些，有些事我誰都不能說的。
”

　　吳惠文眼皮微微一跳，接着笑起來：“連老安都不能說？
”

　　“對。
”喬梁肯定地點點頭。

　　“你小子……”吳惠文繼續笑，眼神卻又有些閃爍，“其實這話你完全可以不用和我說的。
”

　　“可我已經說了。
”

　　“為什麼要說？
”

　　“因為……”喬梁猶豫了一下，“因為我覺得在吳姐面前不能撒謊。
”

　　“雖然沒有撒謊，但卻有所保留，這保留的部分很重要？
”

　　“是的，很重要。
”喬梁鄭重道。

　　“莫非是你要尊重某種諾言？
”

　　“嗯，是的。
”

　　吳惠文看着喬梁，眼神又有些閃爍，接着點點頭：“既如此，那我理解你。
”

　　“謝謝吳姐。
”喬梁松了口氣。

　　接着吳惠文面帶欣賞之色看着喬梁，“小喬，在這次風暴中，你的表現不錯，可以打80分。
”

　　喬梁一咧嘴，廖谷鋒隻給自己及格，吳惠文打了80，看來不同級别的人打分标準不同，估計葉心儀能給自己打滿分。

　　接着吳惠文又道：“小喬，剛才你告訴我的那些，對我來說很重要。
”

　　“哦……”喬梁雖然不知道為何重要，但也不能多問，接着點點頭，“那就好。
”

　　“不想知道為何很重要嗎？
”

　　“想，但你不說，我不會問。
”

　　“為什麼？
”

　　“因為你是大領導。
”

　　“但此時我是你姐呢。
”吳惠文輕笑起來。

　　喬梁也傻乎乎笑起來。

　　這時吳惠文的手機信息提示音響了，她摸出手機看了下，然後收起手機，點點頭，自語道：“果然如此……”

　　喬梁看着吳惠文不說話，猜不透她收到的信息是什麼内容。

　　接着吳惠文對喬梁道：“黃原那邊，高層剛結束會議。
”

　　“哦……”喬梁心一跳，如此說來，廖谷鋒一回到黃原，接着就開高層會了，隻是不知這高層會的内容是什麼。

　　吳惠文接着說廖谷鋒在會上就江州風暴的處理做了重要指示，她剛接到的信息就是這内容。

　　一聽吳惠文這話，喬梁來了精神，眼巴巴看着吳惠文，問廖谷鋒是怎麼指示的？

　　吳惠文看着喬梁緩緩道：“他的指示是：在江州風暴這事上，雖然秦川主動坦白可以從寬，但還是要立案調查，同時，如果在調查中發現秦川有其他沒有交代的違法違紀行為，嚴肅處理。
”

　　喬梁眼神一亮，這樣好啊，帖子的事秦川主動交代了，可以從寬處理，但如果查出秦川還有其他事，那不但秦川，恐怕駱飛也要不利索。

　　廖谷鋒做出這指示，顯然是一放一收一松一緊，顯然是指示辦案人員，不能光查秦川這帖子的事，如果發現其他問題，也要查也要辦。

　　如此，廖谷鋒應該是意識到秦川的主動交代有幕後道道，他并不打算輕易放過秦川，要借此懲罰秦川，要借此敲打警戒更多人。

　　而廖谷鋒能意識到幕後有道道，或許和自己昨晚和他的談話有關，或許和自己告訴他關新民深夜召見自己有關。

　　想到這一點，喬梁心裡有些得意。

　　同時喬梁又想到，吳惠文此時能知道廖谷鋒的指示，那麼，一直在緊密關注黃原高層動态的駱飛應該也已經曉得，不知道他知道這個後此時内心是如何想的，會不會恐慌。

　　想到這裡，喬梁對吳惠文道：“吳姐，廖老大這指示一出，我覺得此刻有人心裡應該會感到緊張了。
”

　　“你認為誰會緊張呢？
”吳惠文道。

　　“吳姐應該能猜到。
”喬梁意味深長道。

　　吳惠文笑了下：“或許我應該可以猜到，但你說的緊張，某些人卻也未必。
”

　　“為什麼？
”喬梁道。

　　“很簡單，從你剛才選擇性告訴我的那些事情裡，我覺得，秦川在主動交代之前，應該是得到某些人的暗示或者提醒的，這可能性極大，而在這暗示和提醒的同時，或許還有警告或者保證，而這警告和保證，足以讓秦川封住口。
”吳惠文道。

　　吳惠文這話提醒了喬梁，他不由有些發怔，按吳惠文的分析，看來不但駱飛受不到牽扯，就連秦川本人，隻要他堅決不開**代任何其他事，也能僥幸逃脫嚴懲的。

　　如此一想，喬梁不由垂頭喪氣。

　　看喬梁沮喪的神情，吳惠文輕笑一聲。

　　吳惠文此時雖然是輕笑，卻又帶着一股隐隐的冷氣。

　　喬梁感到了這冷氣，擡頭看着吳惠文。

　　吳惠文接着道：“雖然未必一定能牽出其他人，但此次決不能輕饒了秦川。
”

　　“吳姐，你……”喬梁困惑地看着她。

　　吳惠文又是一聲輕笑：“這段時間放火的放火，點燈的點燈，都忙乎完了，該我出手了。
”

　　“你要怎麼出手？
”喬梁還是不解。

　　吳惠文沒回答喬梁的話，接着摸出手機開始撥号，片刻沉穩道：“前些日子你給我彙報的那事，立刻按工作程序上報黃原，現在就報……”

　　說完吳惠文挂了電話，輕輕呼了口氣，眼神裡帶着堅定和果斷。

　　聰明的喬梁雖然一下猜到吳惠文電話裡說的這事應該和秦川有關，但還是覺得迷糊，想不靈清，愣愣看着吳惠文。

　　“傻了？
”吳惠文沖喬梁一笑。

　　“沒傻，隻是我很懵逼。
”喬梁撓撓頭。

　　吳惠文舉起酒杯：“來，先陪姐幹了這杯酒。
”

　　喬梁和吳惠文碰杯，兩人都幹了，然後喬梁給兩人倒酒。

　　然後吳惠文告訴了喬梁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