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問淵到場,東宮雅頓時眉開眼笑,實在憋不住嘴角上揚:“弟子知道錯了,莫長老盡管教訓,弟子一定銘記于心!
”
有了這麼大一個靠山,今天就算鎮國公府所有的府兵出動,也沒人能攔得住他們。
“行了,走吧。
”
莫問淵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他不僅是突然出現的,還要帶着這幫小弟子直接從正門走出去。
公孫晁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張。
即便是東離國的國主也要給他三份薄面,更何況一個不知來路的修士。
他陰沉着臉,盯着莫問淵的背影道:“閣下應該是無相宗的人吧?
既然你身在無相宗,就該知道無相宗和我鎮國公府關系不俗。
你這麼做,就不怕傷了我東離國和無相宗的感情麼?
”
聞言公孫邈腳步頓了頓,他也有些遲疑。
無相宗和鎮國公府有來往他是一直都知道的,隻是不知道兩者的關系到了哪一步。
現在聽公孫晁這麼說,當年母親去世的消息确實是被刻意隐瞞了。
而此時,公孫晁還将自己和無相宗的關系擡出來,說得這麼明确,似乎絲毫不怕他追究起當年的事情,也不怕他因為這件事情和鎮國公府有什麼隔閡。
在公孫晁眼裡,他這個親生兒子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當下,他握緊了拳頭,原本打算自己留下來承擔此事,免得給莫問淵帶來麻煩的。
可沒等他開口,莫問淵便連頭也不回道:“你和無相宗有關系,跟我莫問淵和幹?
”
扭頭見他停下了腳步,莫問淵還道:“還不走等什麼呢,你入了無相宗,就是無相宗的弟子,我這個做前輩的還不能管你了?
”
公孫邈聞言一怔,秦風卻明白了師父的意思,笑道:“我師父說得對,如今你是我無相宗的弟子,莫非長老發話,你敢不聽?
”
公孫邈轉過頭來看向秦風,臉上滿是動容。
相府的棄子又如何,如今他有了新的歸宿。
“弟子,遵命!
”公孫邈一握拳,朝着莫問淵行了一禮,滿臉堅決。
莫問淵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直接帶着幾名弟子朝着鎮國公府大門口走去。
這一路雖然有不少府兵,但是他們終究隻是普通人,在以為元嬰期的修士面前,他們的阻攔不過蚍蜉撼樹。
公孫晁臉色鐵青,看着他們一行人離開,按理說這時候他豢養的那些修士應該出來阻攔才對,可是他們卻一個都沒露面。
要麼他們已經被莫問淵解決掉了,要麼他們怕了。
即便莫問淵隻有一個人,仍能帶着這幫年輕的後輩從守備森嚴的鎮國公府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這便是來自強者的魄力。
從鎮國公府出來的之後,莫問淵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帶着他們直接去了靠近港口的一間民宅小院。
他們到的時候,院子裡還有一個人,是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漁夫打扮,褲腿卷到了膝蓋,臉上留着大胡子,進門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的石桌邊喝酒吃菜,一條腿還踩在屁股下面的石凳上,嘴裡還哼着小曲兒,好一個悠閑自在。
聽到有人進來,他才急忙站起來,就連嘴都來不及擦,匆忙沖着莫問淵行了一禮:“莫前輩,您回來了。
”
莫問淵看他這樣,反而不耐煩地一擺手:“行了行了,之前就說過你和我不用這麼客氣。
還以為你和你父親那個老古董不一樣,沒想到你這個小的也和他學壞了。
”
中年男子一本正經,雖然胡須上沾着幾分油腥,讓他這副嚴肅的表情瞧着有些不太正經,但該有的禮儀他一樣沒少:“這怎麼行呢,我們家世代受到前輩的照顧,從我太爺爺那一代開始,我們家就有祖訓,将世代為前輩您效勞!
”
他說話的時候,秦風的視線也在上下打量着他。
剛才從此人的話裡不難聽出,此人往上四代都在為師父做事,而且此人在面對師父的時候雖然緊張,但是卻看不出來第一次見面的生疏感,說明此人之前也見過師父。
可是師父曾經在無憂山後山之内閉門三百年,從未出山,那此人的年紀起碼在三百歲以上了。
而秦風看了他半天,此人一舉一動之間都沒有透露出半點修為。
但他可以斷定,此人是個修士,而且是個修為不俗的修士。
說話之間幾個人都進了院子,中年男子看他們是和莫問淵一起來的也沒有阻止,沖着他們幾個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見莫問淵沒有給雙方介紹的意思,他十分自覺地收拾了東西先進屋了。
等人一走,東宮雅第一個沖莫問淵拜了拜:“多謝莫長老出手相救!
還好您來的及時,不然我們幾個人怕是都要被扣下了。
”
東宮雅笑得陽光燦爛,她現在不僅覺得慶幸,而且還莫名地爽快。
特别是在離開的時候,看到公孫灏和張氏的臉色,她簡直比抓到了一頭上品靈獸還開心。
但是接下來莫問淵的話,卻讓她瞬間笑不出來了。
“别急着謝我,你們以為我在鎮國公府說的話是和你們開玩笑的?
”莫問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們幾個,連鎮國公府什麼底細都不清楚,就敢當面質問人家,要不是我今天恰好就在附近,你們打算怎麼辦?
”
東宮雅聞言立刻紅了臉:“我們也是想着,那裡畢竟是公孫邈的家,應該不會有事……”
可是一說完,她忽然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看向公孫邈:“公孫,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别……”
“沒事。
”公孫邈搖了搖頭,表示無礙:“前輩教訓得是,晚輩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落得一個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
說着,他還想擠出一抹笑容來掩飾自己心裡的失望,但可惜這一抹笑容比哭還難看。
莫問淵瞥了他一眼,也沒有過于責怪:“行了,看在我那師姐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