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夏說完,人便走到了秦風的跟前,和他面對面。
她把糖葫蘆咬在嘴裡,騰出一隻手來輕輕覆蓋在了秦風的胸口。
下一刻,秦風便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椒夏手心覆蓋住的地方朝着身體各處蔓延。
明明身體表面的冰霜沒有融化,可是秦風卻能感覺到剛才已經被寒氣凍得僵硬的四肢已經恢複了知覺。
被寒霜壓迫得無法湧動的勁力這一刻充斥了全身,而身上覆蓋着的風雪也真的成了擺設,隻要他願意,随時都能将這一層冰霜震碎。
但是外界的人對此毫無察覺,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波動,以為秦風已經被關嶺的術法給吓傻了。
“關長老,您這又是何必呢?
秦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沒必要為難他。
”
這時候姑蘇禮開口了,語氣卻大不如之前那樣溫和,反而多了幾分冷冽。
凡是了解他的人便能看出,他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在盛怒之下,哪怕是繪靈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想要讓他冷靜,可是知道他現在冷靜不下來了,于是堅定地站在他身邊,表明了同樣的立場。
“為難?
”關嶺嗤笑一聲:“你也說了,他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我有必要為難他?
我不過是在肅清宗門罷了!
”
“從一開始,宗門願意接納一個凡人上山,就已經是對凡人動了恻隐之心。
”
“我無相宗有容人之量,自然可以容忍一個凡人修煉,甚至還能給他提供最好的修煉環境,直接讓他入了無相山。
”
“可是你也看出來了,這個凡人不知所謂、貪得無厭,在得到了其他凡人沒有的機會之後,不僅不懂得珍惜,反而妄圖借着無相宗大出風頭。
”
“老夫今日若是不教訓教訓他,隻怕日後多的是人妄圖站在我無相宗的頭上揚名!
”
關嶺三言兩語,便将矛頭指向了秦風,替他安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不僅将秦風從鳴滄海任務的功勞簿上抹去了名字,甚至還說他妄圖占據這份功勞來借機揚名。
姑蘇禮越聽,眸子越冷。
而旁邊的桑燦燦已經忍不住開口了:“姑蘇師兄、繪靈師姐,你們這是何必呢?
”
“本來這次鳴滄海的任務就是他走了狗屎運完成的,不過一個‘不可違’而已,解開了也就罷了,你們何必為了一個凡人自毀前程呢?
”
桑燦燦雖然嬌蠻,但是對強者有天然的崇拜,就像她對風行一樣。
姑蘇禮和繪靈都是風靈山最優秀的弟子之一,日後必然前途無量,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夠有飛升上神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她一向看不慣秦風,人為他一個凡人卻妄圖修煉本身就是有違天道的。
現在看着自己崇拜的師兄師姐居然為了一個凡人,妄圖違背師門和師門長老抗衡,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别?
他們可以死,但是絕不能為了秦風而死!
然而姑蘇禮和繪靈神色堅定,姑蘇禮看向了自己的同門師妹道:“小師妹,有些事,必須得有人做,也必須要有人記得。
”
桑燦燦他們并不知道這次鳴滄海的内情,所以即便她不理解他們的行為,姑蘇禮也并不怪罪。
甚至可能在她知道内情之後,也會覺得姑蘇禮的選擇有些愚蠢。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姑蘇禮這裡,今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風孤立無援。
“呵呵,看你們倆的意思,是準備和老夫過上幾招了?
”
關嶺泰然地摸着胡子,轉頭瞥了一眼這二人,眼裡盡是冷漠。
讓人不得不相信,隻要姑蘇禮和繪靈膽敢出手,他就一定會殺了他們倆。
姑蘇禮則一抱手,沒有正面回答:“弟子這就能解開‘不可違’誓言,還請關師叔放秦風一條生路。
”
關嶺微微眯眼看着他:“你是在威脅我,還是在和我講條件?
”
“弟子不敢。
”話雖如此,可是姑蘇禮的表情不見任何退讓。
“呵呵,好一個不敢……我看你們倒是敢得很!
”關嶺的臉上終于瞥見了一絲怒火,他一擡手,指向了秦風那一側。
“我今天若是非要殺了他呢?
”
姑蘇禮二人目光一緊,現在的秦風動彈不得,以關嶺的修為随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即便他們二人聯手,隻怕……
然而,他們二人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兩邊對峙不下,盡管姑蘇禮和繪靈的所作所為在其他人看來愚蠢至極,但是卻不由得在這一刻為他們二人感到了緊張。
不過更多的還是疑惑:到底為什麼?
就為了這個凡人麼?
“呵呵,沒想到小小的一個鳴滄城,這兩天還真是熱鬧非凡啊。
”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僵持緊張的氛圍。
隻見空間内産生了幾分波動,秦風的面前蓦然出現了一道年輕的身影。
秦風擡眸,便和眼前的年輕人打了個照面。
來人光看面目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發用冠宇束起,面目清隽。
他身上并沒有佩劍,隻有一把素淨的折扇。
和姑蘇禮随身攜帶的折扇不同,他手中的這把看起來似乎就是普通的折扇,扇骨以黑玉制成,扇面卻是白色的,上面沒有任何字畫。
一身淡藍色的外衫,下面是玉白色的長袍。
腰間一塊簡單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千劍宗的标志。
整個人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但眼前人更多的不是英俊,而是潇灑。
沒錯,就是潇灑。
逍遙自在,灑脫自得。
這八個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過了,和他的氣質也十分貼切。
一看到秦風,他便笑道:“喲,這不是最近大名鼎鼎的凡人修仙者麼,怎麼在這兒變成冰塊了?
誰啊,居然在鳴滄城裡對一個凡人下手,這麼不講武德啊?
”
而他一出現,宮瑾等人立刻上前。
特别是宮瑾,一改之前目中無人的樣子,俯身行禮:“弟子見過師尊!
”
眼前這位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青年,居然是宮瑾等人的師尊?
秦風不由得多看了男人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