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懷疑
“不行!
”
謝長志斷然拒絕:“我早說過,在我和你達成協作之前,她誰也不能動。
”
楚南軒眯着眼睛轉過頭來:“哦?
”
“你莫要怪我疑心病重。
”謝長志面無表情地說道:“實在是你說的太過天花亂墜,那些什麼鐵甲兵人我未見過,你用之不盡的銀錢我也不曾見過。
”
“我就這麼輕易相信了你,他日豈不是一點退路都沒有?
”
“謝昭昭在我的手上,我至少還能用她拿捏謝長清。
”
楚南軒眸中閃過陰沉。
他這些年忍辱負重。
這一兩年裡,本該一帆風順的事情頻頻出錯,他在京中連番走下坡路。
被猜忌,被懷疑。
楊氏為掩護他離京喪命,京中楚家一門覆滅。
辛苦多年的籌謀也付諸東流。
這讓他心中對謝昭昭原本那些複雜的情愫徹底消失無蹤。
更因為聽到她和雲祁賜婚,外界贊頌他們天造地設,金童玉女而生出了極其濃厚的恨意。
如今這個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腦海之中,不知已經想了多少折辱欺淩她的手段。
可是謝長志這麼堅持不放人。
“你别急。
”謝長志輕拍楚南軒的肩膀,“等我看到了,确信了你的實力,她便交給,随你處置。
”
楚南軒眸中微光撥動,淡笑着說道:“長志兄這樣堅持,倒叫我懷疑你并非真的與我合作。
”
謝長志心中一驚,但面上卻依然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他淡漠說道:“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都随你。
”
謝昭昭曾說過,楚南軒必定會做出讓步。
因為啟州之事暴發之後,朝廷盯上儋州這裡是遲早的事情,楚南軒他們準備還不夠充分。
如果不能立即聯合儋州和堯城兵馬做好防禦,别說是朝廷大兵壓境了,便是百裡之外的堯城兵馬也能把儋州踏平。
楚南軒他們是吃不消的,因此他們要從内瓦解堯城威脅。
也得把堯城變成他們自己的戰線。
因此謝長志這個人至關重要。
謝長志深受謝長清信任,一旦拉他反水,堯城的兵馬盡入囊中。
所以謝長志可以猖狂一點,更得寸進尺一點,不要那麼買他的帳。
先前和楚南軒對峙,謝長志便是以謝昭昭提點的法子,果然達到預期效果,這一次謝長志也依然覺得,不會出太大纰漏。
果然,楚南軒深深地看了謝長志一眼,“長志兄真的很謹慎,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出發,随我一起前往黑龍潭吧,等看過了你想看的,再将人交還我也不遲。
”
“好!
”
謝長志應下之後,便由楚南軒派人帶下去休息,謝昭昭依舊被人拖着往外,随之到了給謝長志安頓的地方。
先前帶路的農夫走進來說:“主子,這個謝長志非要去看兵人,還不許主子靠近謝昭昭,倒叫人有些不安。
”
“他是假意投誠也不怕。
”楚南軒淡淡說道:“黑龍潭尋常人是去不了的。
”
黑龍潭那個地方,隻有擁有專門的向導才可以到達。
如果謝長志是假意投誠,堅持去黑龍潭,那謝長清再帶人跟上來,隻要到了黑龍潭外便會迷失方向。
與楚南軒而言并不會造成任何損失,如此确定謝長志不能用,直接殺了,再用謝昭昭這個餌另想辦法對付謝長清便是。
隻是如果這樣的話,對付謝長清自然是沒有讓謝長志直接動手來的快。
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且更難。
一不小心便要損失慘重。
這才是楚南軒讓步的關鍵理由。
楚南軒下颌微揚,“不急,用一兩日來驗證一個人能不能用而已,若不行再殺了就是,廢不了多少功夫。
”
農夫不再多言。
楚南軒又問:“先生回來了嗎?
”
“沒……”農夫搖頭道:“也不曾傳來消息,或許又去研究什麼稀奇玩意兒,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過。
”
楚南軒皺了皺眉,“先生的草廬那裡你随時派人守着,他一回來便傳話過來。
”
“是!
”
……
謝長志和謝昭昭被安頓到了翠苑。
這裡一片綠意盎然,且并沒有一盆山茶花。
謝昭昭沿路走來細細觀察過,看來整個院子之後楚南軒在的那個院子裡擺滿了山茶。
那楊氏……大概率是死了?
就在這時,謝長志擡手示意,親兵起身要去拿水給謝昭昭。
謝昭昭動作極其輕微的搖頭制止。
謝長志默默片刻,朝親兵打了個手勢。
親兵懂事地把茶水沏好送到了謝長志手中去。
這一日一夜,謝昭昭都被捆在院子裡。
謝長志在屋内歇息,想着外面風冷,心中憂慮謝昭昭,可是沒怎麼睡好。
謝昭昭閉着眼睛靠着樹幹養神。
進了儋州之後便不比先前和謝長志在路上,這一日一夜水米未進,袖袋裡面的牛肉幹等物她也早早就丢棄了。
到第二日天亮的時候唇瓣幹裂,看起來更加憔悴病态。
楚南軒派人來通知謝長志準備出發。
因為謝昭昭先前提醒過,所以謝長志對送來的早膳晚膳,屋中擺設等都十分仔細,深恐中了算計。
早膳之後,謝長志随着楚南軒派來的人一路到了這宅子門前。
楚南軒已經端坐馬上,還另外備了兩匹馬:“我們要先過安青山,從山後水脈前往黑龍潭。
”
“知道了。
”
謝長志翻身上馬,“謝昭昭我得帶着,她怎麼去。
”
楚南軒笑道:“長志兄,你和這個謝昭昭還真是寸步不離,知道的以為你們是仇敵,你放她在此處恐有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麼暧昧首尾。
”
謝長志冷笑道:“我若放她在此處,你的人豈不是随意打殺,到時候我拿什麼和謝長清周旋?
廢話少說,她怎麼去?
”
楚南軒吩咐人又牽來一匹馬。
自然不可能讓謝昭昭坐在馬上,而是直接拎起人丢了上去。
腹部卡到了硬邦邦的馬鞍之上,謝昭昭一日一夜未曾吃喝,這一下當真是痛苦無比,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楚南軒冷漠地收回視線,“走吧。
”
馱着謝昭昭的那匹馬僵聲拴在了謝長志的馬鞍鞍環之上,一行人便往城外去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