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君臣
謝昭昭說:“送哪兒去?
”
“不管送哪,反正不能再纏我。
”謝長淵冷聲說道:“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一直纏我算怎麼回事?
這樣對誰都不好,我可不想以後說不清楚。
”
謝長淵踱步片刻,忽然說:“去跟雲祁說好了,他最近不是在給陳家和梁王那件事情善後?
那陳書蘭到底怎麼辦,他肯定不會撒手不管吧。
”
“自然不會。
”
謝昭昭瞧着裡間,陳書蘭休息的内室看了一眼,“你也别氣急敗壞,我請陸先生來給她看診,不就是為了快點解決這件事情,還你自由之身嗎?
”
誰知道陳書蘭情況這麼棘手。
謝長淵又是不願意。
不過謝昭昭心中也明白,謝長淵的話不錯,陳書蘭身份貴重,一直纏他的确不是個事兒,得想辦法解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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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陳家那邊,似乎最近太子和宣武皇帝也有了決斷,對陳書蘭有新的安排。
隻不知道安排成了什麼樣。
謝昭昭沉吟片刻,安撫了謝長淵兩句。
謝長淵似乎是怕陳書蘭忽然醒來再纏他,直接腳底抹油走的鬼影子都不見了。
這時陸景榮才開好了方子,“一日兩次,早晚服用……且先用兩日吧,等我做點藥丸給她,加一些蜂蜜和饴糖,這樣就不至于太苦。
”
謝昭昭含笑說:“先生真懂得體貼人。
”
“是體貼病人。
”陸景榮糾正,“我既然方才聽到她喝藥艱難,自然不能當做不知道。
”
陸景榮也朝着陳書蘭休息的裡間瞧了兩眼,忽然搖頭道:“她這病短時間内是沒有解決辦法的,除了那個藥。
”
謝昭昭知他說的是謝長淵,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
若隻有謝長淵能叫她聽話、安甯,吃飯喝藥,那這可怎麼辦?
*
謝昭昭把陸景榮送到了給他準備的宅院去。
陸景榮一開始進門的時候神色平平。
當嗅到空氣之中隐隐的藥材氣息之後,他循着氣味的方向轉到後面,看到那大藥櫃,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瞬間溢出幾分飛揚的神采。
“還有些藥材準備的不齊全。
”謝昭昭把藥材單子拿出來,“紅色朱筆圈起來的便是沒有的,其他常用的都備了一些,先生可以随意取用。
”
“圈出來的這些如果找到了,會立即拿來給先生添進藥櫃去。
”
“對了,這本冊子上的藥材都是我府上原本的醫鬼苗先生給我那本《藥典》上我謄錄過來的,可能藥材并不是很全面。
”
“先生可以查漏補缺告訴我,我能找盡量找,實在找不到那隻能與先生說一句抱歉了。
”
“你做事很認真。
”
陸景榮轉向謝昭昭,眸光晶亮,“對我也很好,我會細心教你的。
”
“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昭昭微笑:“先生在這裡如果住的不舒服、或者想要什麼都可以直言,我會盡量滿足先生。
”
“好。
”
陸景榮點頭,“我要看看,你回去吧。
”
謝昭昭交代府上的人好好照看陸景榮便離開了。
她還想找找雲祁,問一下陳書蘭怎麼安頓。
但又知今日雲祁有事不在府上,便隻好打道回了涼國公府上。
進門之後,謝昭昭第一件事情便是詢問陳書蘭情況。
得知陳書蘭還沒醒,謝昭昭稍松了口氣,繼而又略有些不安。
往常陳書蘭被點穴或者打昏之後,醒了便會不吃不喝發呆靜坐,這次醒了恐怕還是那樣,陸景榮開的藥能喂得進去?
謝昭昭深表懷疑。
“七小姐。
”
謝嘉嘉身邊的嬷嬷從抄手遊廊下來,停在謝昭昭面前行了禮:“三姑娘準備好了晚膳,一直等着您呢。
”
“哦,好啊,我這就過去。
”
謝昭昭往三姐那邊走,又吩咐紅袖看着海棠居這邊一點,有什麼情況随時禀報。
到了謝嘉嘉那裡,飯菜都已經擺好了。
謝昭昭和謝嘉嘉姐妹二人有說有笑地用飯。
謝嘉嘉沒一會兒就察覺謝昭昭心不在焉,“遇到什麼棘手事?
”
“也沒什麼……”謝昭昭抿了抿唇,說起陳書蘭那件事情來。
如今姐妹二人幾乎是無話不談。
謝嘉嘉又在府上住,陳書蘭的事情她當然也是了解的,這會兒聽謝昭昭說謝長淵受不了的抵觸模樣,謝嘉嘉撇嘴道:“他從良了啊,有姑娘親近居然橫眉毛豎眼睛起來。
”
“畢竟陳書蘭不是一般姑娘。
”
“那倒是。
”
謝嘉嘉點點頭,懶懶道:“他以前花錢買樂子,都是和不需要負責的女子勾纏,陳書蘭卻是不行的,牽扯在一起麻煩大了。
”
當初能救陳書蘭回府,那也是因為謝府如今謝嘉嘉和謝昭昭都在。
若是謝長淵一個人住斷然不可能帶回來。
誰知現在搞成這樣。
“那聽你那師父的意思,就是非阿淵不可呗?
”謝嘉嘉皺皺眉頭,“那這可麻煩了。
”
“誰說不是?
”
謝昭昭吸了口氣,“等晚點吧,看雲祁那邊怎麼說,這陳書蘭是怎麼個安頓法。
”
謝嘉嘉忽然說道:“小妹,你說有沒有可能聖上忽然把陳書蘭賜給雲祁。
”
“……”
謝昭昭怔了一下,“可是,先前太子已經暗示過,應了我和雲祁的事情,爹爹雖然貶黜在外,但我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
“這可不好說。
”謝嘉嘉若有所思道:“帝王之心深似海,今日一個想法,明日一個想法實屬正常……如今咱們父母貶黜在外,梁王又出了事……”
“梁王殺了陳志緣惹怒了中山王呢,中山王在冀北掌幾十萬兵馬,沒準為了安撫中山王的怒火,陛下就将那拖拉了好幾年的婚事定下呢?
”
謝昭昭沉默良久,說道:“我倒是覺得……中山王死了一個不得寵的兒子,但梁王也已經宗正寺監禁終身不得自由,還抄了家。
”
“而且,牽扯進梁王案件中的官員,幾乎都是從重處罰。
”
“朝廷這一次手段如此淩厲,未嘗不是做給中山王看呢?
”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還得領旨謝恩――”
“而咱們朝中除了中山王之外,還有别的兵馬将軍,陛下也絕非為了安撫臣子就一讓再讓的性子。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