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番外3】你也是女子
一開始,唐榮那幾人還能求饒。
到後面幾乎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
謝長清停到了一處小溪邊上,翻身而下,半蹲在唐榮面前,“是這裡嗎?
”
唐榮在大理寺已受盡酷刑,又被謝長清這般折磨,早已是血肉模糊,雙眼的視線都已不清晰,隻是到了這一瞬早知道謝長清不會讓自己好死。
他用最後一口氣陰笑道:“不錯,就是這裡,你的那個異族女人真的好玩,烈性子,玩多少次都覺得新鮮,要不是你們追上來,老子能玩死她!
”
雷奕面色鐵青,一記鐵鞭甩過,直接卷起唐榮身上皮肉碎渣。
唐榮失控地慘叫一聲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可那笑聲卻隻一瞬,就噶然止住。
謝長清一手捏開了唐榮的下颌,硬生生将那條舌頭拔了下來,丢在了溪水之中。
而後謝長清緩緩地站起身來,一腳踩在了唐榮雙腿之間。
一旁苟延殘喘的其他人被吓得肝膽俱裂,虛弱的求饒聲便響了起來。
“二爺。
”
雷奕皺着眉頭上前,扯了一截衣擺遞給謝長清,“吩咐下屬動刀就是,怎麼髒了二爺的手?
”
謝長清面無表情地接過那截衣擺,到溪邊去洗手:“聽說前頭有很多秃鹫和野狼。
”
雷奕一拱手:“屬下明白的!
”
當即,雷奕便帶着幾個人把瀕死的唐榮,和那其餘幾人重新拖在馬後,往前面的荒谷而去。
有人驚恐至極之下,用盡力氣喊道:“是公主的吩咐、是公主吩咐我們那麼做的啊,是公主――”
謝長清沒有什麼反應,把手洗幹淨之後,用雷奕遞的那截衣擺把水漬擦拭幹淨。
他單腿微曲,半蹲在溪邊的大石頭上,聽着雷奕把那些人拖走,眼神平靜地盯着面前的溪水。
月初。
一彎上弦月挂在樹梢。
瑩白的月光照下,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顯出了莎蘭荒涼而絕望的眼睛。
你也想滅我的國?
那就帶着你的水師來把這裡踏平吧!
謝長清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馬蹄聲響起,是雷奕那幾人回來了。
謝長清站起身來,牽來坐騎翻身上馬,“走!
”
雷奕雙腿輕夾馬腹,跟上去:“咱們是去哪?
回府上嗎?
”
“不回。
”
謝長清冷漠地說:“去安陽一趟。
”
雷奕怔了一下。
這都臘月了,也已經處置了這些人,還要去安陽一趟?
這……不會是打算殺了安陽公主替蘭姑娘報仇吧?
不是雷奕想的多,别看謝長清現在面色淡漠,心裡怕不是早被逼瘋了。
這種情況下的謝長清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雷奕心有戚戚,趕緊追上了謝長清。
現在勸解他是不敢。
等到安陽去還要走幾日,路上沒準謝長清能冷靜一下,到時候再勸解,才有用。
接下去,一行人還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
這一回沒有胡亂地左右亂跑混淆别人視線,謝長清他們在臘月十二到了安陽地界。
一行人找了家客棧住下之後,雷奕讓人去打探了消息。
從去年,雲纖凝回到封地之後,就給肖熠找了太白山上一位隐士賢者拜為師父,學文習武,大部分時間肖熠都住在山上。
雲纖凝則住在公主府上,素來也是深居簡出。
雷奕把打探到的消息禀報完後,低聲問道:“二爺,咱們是怎麼去見公主?
是遞帖子麼,還是――”
“不用。
”
謝長清冰冷地說道:“我晚上自己去。
”
“這……好吧。
”
雷奕看現在的謝長清冷靜了許多,想來他一開始琢磨的“殺公主”是想多了。
撇開雲纖凝是大秦長公主不提,那也是二爺當初青梅竹馬的戀人。
無論如何,二爺不可能下殺手。
雷奕安分地準備好了夜行衣,入夜之後,親自陪着謝長清到了安陽公主府外,輕輕一躍,進到了院内。
謝長清單手負後,一路向前。
這地方,他應該是第一次來,但是雷奕卻覺得他對這裡分外熟悉,一路向前躲避守衛,輕車熟路。
“公主,夜涼了,咱們回屋去吧,不然染了風寒,郡王又要心疼了。
”一道低低柔柔的女音響了起來。
謝長清和雷奕紛紛止住腳步,避到了廊柱後面。
謝長清側過身子朝前看。
那不遠處的亭台之中,有個纖細身影披着鬥篷,靜靜站立,身旁伴着兩個婢女。
雲纖凝的輕笑聲響了起來:“我哪有那般嬌弱?
穿戴的這樣妥當,不會那麼輕易生病的,整理日都在屋子中待着,人都快要生鏽了,再吹會兒風吧。
”
“可是――”
婢女下意識地出聲,卻陡然悶哼了一聲,軟軟栽倒。
另外一個婢女來不及驚呼也随之一起跌倒在地。
“你們這是怎麼了?
來人、來――”雲纖凝急忙回過頭呼喊起來,而後在看到那緩緩朝着自己走來的男人時,所有的話語卡在了嗓子裡。
雲纖凝不可置信地看着謝長清,“你……你是真的,還是我在做夢?
”
謝長清垂眸,雙手微合給雲纖凝行了禮:“公主殿下。
”
“……”
雲纖凝眸中神色一晃,扯唇:“原來不是做夢……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
若說她一開始看到謝長清還有幾分興奮和期許,也在看到謝長清那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眸子,以及這般疏離的行禮之後,完全冷靜了下來。
這個男人,當然不會是因為想念她,到這裡來的。
“你對唐榮下了什麼命令?
”謝長清冰冷地問道。
“唐榮、唐榮……”雲纖凝的臉色也變得冰冷起來,“我知道了,你是為了那個異族女人來的?
你追到了?
知道她受了苦,回頭來找我算賬的?
!
”
雲纖凝忽然嗤笑了一聲,“我是對唐榮下了命令,那又如何?
我是長公主,你能如何?
”
謝長清眸中冰冷深了幾許,還有一抹極其不顯的諷笑劃過:“你也是女子,你也曾被權勢和身份壓彎了腰,如今你對用權勢和身份壓折了别人的脊梁。
”
“還下那般惡毒的命令,你得意嗎?
”
雲纖凝臉色慘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