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下了一天的瑞雪,逐漸的平息了下來。
在一個個大紅燈籠的光芒下,空中是不是的飄灑下三五片晶瑩剔透的雪花。
齊韻儀態端莊的站在長廊下,淺笑嫣然的收回了凝望著陰暗天空的美眸。
“呼,這場大雪,可算是停了。
”
齊韻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聲,扯了一下身上的淺黃色大氅,蓮步輕移的朝著內院的書房趕了過去。
齊韻一路來到了書房外,看著書房裡影影綽綽,搖曳生輝的燭火,輕輕地叩擊了幾下房門。
“誰呀?
”
敲門聲一落下,書房裡便傳來了柳大少的詢問聲。
“夫君,是妾身。
”
“韻兒呀,外面冷,來點進來吧。
”
“是,妾身知道了。
”
齊韻柔和回應了一聲,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腳步輕盈的走進了書房裡面。
柳明志擡頭看了一眼齊韻,輕笑著將手裡的朱筆放了下去。
“韻兒,是到了該用晚飯的時間了嗎?
”
齊韻隨手關上了房門,笑盈盈的走到書桌前,舉止優雅的在旁邊的椅子上端坐了下來。
“是啊,小半個時辰前妾身姐妹就已經吩咐廚房準備晚飯了。
夫君,你是在家裡用晚飯,還是去婕兒姐姐和何舒姐姐她們兩人那裡用晚飯?
”
柳明志沉吟了一下,伸手端起了一旁已經冷卻的茶水,正要朝著嘴邊送去之時,卻被齊韻一把給攔了下來。
齊韻嬌顏有些無奈的拿過夫君手裡的茶杯,起身朝著旁邊的火爐走去。
“夫君,這茶水已經涼了,你也不怕喝壞了肚子。
等一下,妾身給你換上一杯再喝。
”
柳明志起身伸了個懶腰,樂和和的朝著齊韻走了過去。
“韻兒,外面的天色怎麽樣了?
”
“妾身趕來書房之前,家中的燈籠已經全部點上了,再過小半個時辰左右,天色應該就要徹底的黑下來了。
”
齊韻一邊嬌聲回答著,一邊將歡好的茶水遞到了夫君的面前。
柳大少輕笑著接過了茶杯,側身朝著半掩著的窗戶外望去。
“風雪怎麽樣了?
停了嗎?
”
“時不時地飄落點零星的雪花,算是已經停了。
”
柳明志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臉上頓時露出輕松之意。
“停了就好,停了就好。
”
齊韻傾著柳腰拿起了一個空置的茶杯,提起茶壺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剛剛沏好的香茶。
“夫君,你還沒有回答妾身呢。
”
柳明志抿了抿嘴角的茶葉,眼神詫異的朝著佳人看了過去。
“嗯?
什麽?
”
齊韻見到夫君有些疑惑的神色,登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是忙糊塗了吧?
妾身剛才問你,你是留在家裡吃晚飯,還是去婕兒姐姐與何舒姐姐她們那裡吃晚飯。
”
柳明志眉頭微凝的暗自沉吟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太子舊府的方向。
“韻兒,白天咱們一家人在東宮的時候,為夫已經告訴婕兒與舒兒要去她們那裡吃晚飯了。
為夫我若是不去的話,豈不是要讓她們姐妹二人白等一場了。
”
齊韻輕笑著點了點頭,柔聲說道:“這倒也是,可是,爹和娘親他們這邊的接風宴怎麽辦呢?
夫君你身為一家之主,不在場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
“韻兒,老頭子和娘親,嶽父大人和嶽母大人他們四人,一路上舟車勞頓,估計早已經身心俱疲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需要的是早點安歇。
你信不信,無論咱們的接風宴準備的多麽豐盛,他們也吃不了多少。
”
齊韻淺嘗了一口茶水,隔著書房的門窗,笑盈盈的朝著內院西苑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倒也是,他們到家了之後,若是好好休息一下午的話,精神也就養足了。
隻奈何,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休息一番,就又發生了靜瑤丫頭生子的事情了。
”
柳明志將已經見底的茶杯放到了桌案上,咀嚼著嘴裡的茶葉,回到書桌後再次坐了下來。
“待會你們用晚飯的時候,直接告訴老頭子,嶽父大人他們一聲,為夫去婕兒和舒兒她們姐妹那裡就行了。
”
“好吧,妾身知道了該怎麽做了。
夫君,你這是還沒有忙完嗎?
”
齊韻端著手裡的茶杯,蓮步款款的朝著書桌走了過去。
柳明志用剪刀撥弄了一下旁邊的蠟燭,神色複雜的拿起了桌案上的文書。
“大部分的文書都批完了,隻是還有一本文書上的情況,為夫遲遲的拿不定主意。
在韻兒你趕來書房之前,為夫因為這本文書上的內容,已經思索了很久了。
”
齊韻看到夫君愁眉不展的模樣,直接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伸手將柳大少手裡的文書接了過去。
“來,讓妾身也看看文書上面到底匯報了什麽樣的情況,居然會令夫君你也如此的為難。
”
柳明志樂呵呵的倚靠在椅子上面,伸手攬住了佳人的柳腰,將其抱到自己的懷裡坐了下來。
“你不怕別人說你這位後宮之主,擅自乾政啊!
”
齊韻仰頭對著柳大少嫣然一笑,然後大模大樣的捧起了手裡的文書。
“隻要夫君你不在意,妾身才懶得理會別人在背後說什麽風言風語呢!
再說了,以前你讓妾身幫你參謀文書的次數還少嗎?
”
柳明志用手指卷起佳人散落在耳垂邊的秀發,笑吟吟的送到鼻尖下深嗅了一口氣。
“嗯,韻兒你的頭髮還是跟以前一樣香啊。
”
“得了吧,你都多久沒有去妾身那裡安歇了。
”
“韻兒,為夫十天前還在你那裡安歇的好不好?
”
“你也說了,是四天前去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懂不懂呀。
”
柳大少臉色一僵,嘴角抽搐的歎了口氣。
“唉,為夫娶了你們姐妹這麽一群妖精,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災禍。
”
“德行,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
齊韻神色嬌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默默的將目光移到了手裡的文書上面。
柳明志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輕輕地將下巴墊在了佳人的香肩之上,默默的嗅著齊韻身上淡淡的馨香。
不一會兒。
齊韻娥眉微蹙的合起了手裡的文書,側首朝著夫君看了過去。
“夫君,這……”
“怎麽樣,看完了文書上的內容之後,有沒有什麽辦法幫為夫排憂解難啊?
”
齊韻聽到夫君的詢問,默默的搖了搖頭。
“情況太過複雜了,妾身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
柳明志輕輕地籲了口氣,拿過佳人手裡的文書直接丟在了書桌上面。
“想不到了就算了,還是為夫我自己好好的考慮考慮解決的辦法吧。
”
“夫君,妾身回去以後再考想一想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
“好,不過你也不要因為此事太過費心。
”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對了夫君,妾身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一下。
”
“嗯?
什麽事情。
”
“夫君,是這樣的,白天你來了書房之後,妾身姐妹就說到了……”
齊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嬌聲細語的又將白天自己姐妹幾人之間說過的那些事情,大緻的給柳大少重新講述了一遍。
“夫君,情況就是這樣了,妾身姐妹們商議了很久,也沒有拿定一個主意。
。
夫君,你覺得呢?
那些離得遠的賓客,咱們是邀請還是不邀請啊?
”
柳大少聽到齊韻有些糾結的語氣,想都沒有想便直接說道:“這有什麽好為難的,當然是不邀請了。
”
“啊?
全都不邀請嗎?
”
“如今居住在京城,或者京畿境內各地州府的該邀請的都邀請。
離得太遠的那些人,全都不邀請。
”
齊韻聽到夫君的話語,俏臉糾結的嬌聲說道:“可是,他們畢竟是夫君你的老部下,是跟隨你出生入死多年的生死弟兄啊!
添丁這麽大的喜事,不邀請他們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
”
柳大少輕輕地挺直了自己的腰肢,伸手端起齊韻的茶杯淺嘗了一口。
“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
本少爺不邀請他們前來赴宴,那是為了他們好,為了他們著想。
北風呼嘯,天氣嚴寒,大雪封路,車旅難行。
這種天氣之下,一場滿月宴而已,吃不吃有什麽大不了的?
是一家人的小命重要啊?
還是吃一頓宴席重要啊?
”
“妾身姐妹之所以為難,也是怕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會發牢騷。
畢竟,當朝皇子殿下喜得龍子,鳳女的事情是瞞不住的。
”
“韻兒,你們姐妹就放心好了。
誰敢背地裡發牢騷,本少爺讓他們宴席吃不上不說,還得先吃一頓軍棍再說。
狗日的,反了他們了。
”
齊韻看著夫君正然的神色,登時神色的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夫君你都這麽說了,妾身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
“韻兒。
”
“哎,夫君你說。
”
“滿月宴的事情,你們姐妹們看著辦就行了。
至於那些因為天氣的緣故,無法宴請的親朋好友,等到天氣轉好之後,為夫會寫信一封,告訴他們原因的。
”
“哎,妾身知道了。
對了,咱們東海的外公外婆,諸位舅舅,諸位姨母他們那邊呢?
也不邀請嗎?
”
“不邀請了,太遠了,還不夠折騰折騰他們的呢。
”
“好,明天妾身就把夫君你的意思告訴爹娘他們一聲。
”
柳明志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
“對了。
”
“嗯?
夫君?
”
“咱們的十三姨白鈴兒,她可得邀請過來才行。
”
“夫君,十三姨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
“明州,離京城挺近的。
”
“十三姨在明州呀,那確實得邀請才行。
”
“大緻的情況就這樣了,你們姐妹看著安排就是了。
”
“嗯嗯嗯,妾身明白了。
”
齊韻的話音一落,書房裡登時傳來了敲門的動靜。
柳大少登時眉頭一挑,擡頭朝著房門看了過去。
“誰?
”
“嘿嘿嘿,臭老爹,是我呀。
你最最最可愛,最最喜歡的寶貝女兒呀。
”
柳大少聽著小可愛笑嘻嘻的聲音,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臭丫頭,什麽事?
”
“臭老爹,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月兒來喊你和韻兒姨娘去用飯了。
”
柳大少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輕輕地拍打了一下懷中佳人的翹臀。
“韻兒,起來吧。
”
齊韻微微頷首,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柳明志站了起來,仔細的收拾著書桌上面的文書。
“臭丫頭,進來吧。
”
“哎,來了。
”
房門應聲而開,小可愛探頭探腦的走進了書房之中。
“老爹,姨娘,月兒沒打擾你們的好事吧?
”
齊韻俏臉一紅,直接沒好氣的瞪了小可愛一眼。
“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呢?
”
小可愛笑嘻嘻的走到了齊韻的身邊,伸手挽著她的手臂輕輕地搖晃了幾下。
“韻姨娘,月兒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嘛!
月兒我還沒有嫁人呢,萬一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場面怎麽辦呢!
”
齊韻聽到小可愛調笑的話語,原本就微紅的俏臉,頓時更加的嫣紅了起來。
“臭丫頭,真是不知道害臊。
”
柳大少收拾好了書桌上的文書,一個箭步走到了小可愛的面前,擡手在她白嫩的額頭上用力的彈了一下。
“臭丫頭,你還有臉說,你現在還沒有出閣嫁人呢?
你要是再這樣厚臉皮下去,將來能夠嫁得出去才怪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一點女兒家應該有的模樣嗎?
”
“哎呦!
”
小可愛痛吟了一聲,揉著自己的額頭,連忙躲在了齊韻的身後。
小可愛躲在齊韻的身後,神色傲嬌的做了一個鬼臉,嘀嘀咕咕的說道:“哼!
臉皮厚怎麽了。
還不是跟臭老爹你學的,要不怎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呢?
跟你臉皮比起來。
本姑娘我還差得遠呢!
”
柳大少雖然沒有聽清楚小可愛在嘀咕什麽,但是從她的表情上就可以猜的出來。
這個臭丫頭,一準沒有說什麽好話。
柳大少立即瞪了小可愛一眼:“臭丫頭,你說什麽?
”
小可愛嬌軀一顫,眼神飄忽的看向了別處。
“沒……沒什麽啊?
月兒說爹爹你說的對。
月兒知道了,月兒一定好好的改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