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床上,血腥的一幕
可是,卻根本就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心跳加快,因為驚恐,小臉蒼白異常,一點血色都沒有。
下一刻,季筱悠趕忙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緊接着,眸子雖難掩驚恐之色,可仍然艱難地轉過頭去,目光,朝床上掃了過去,想要再度确認一下。
隻見潔白的床單上,鮮血淋淋,狼藉一片,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一隻被扒了皮的兔子,四腳朝上,猙獰地瞪大了雙眼,此時正一動不動,以詭異的姿勢,靜靜地躺在床上最中間的位置上。
靜谧的空氣裡,除了濃重的血腥氣息以外,緩緩流轉着的,便隻剩下了無歇的恐懼。
“這......這......”
驚魂未定之際,季筱悠呼吸困難,好半晌,這才“咕噜”一聲,使勁兒吞咽了口吐沫。
與此同時,黛眉緊皺,臉色别提有多難看了。
碎發掩面間,銳利的眸子深處,夾雜着寒意的精芒,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
究竟是誰,是誰這麼惡毒,為了對付她,居然狠心将兔子給殺害了,并且還将皮給撥了下來。
這樣惡毒的手段,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十分的令人感到不齒。
而就在她陷入自己思緒裡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征兆,房門突然被人推了開,緊接着,一陣異常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響起。
乍然入了耳之際,季筱悠不動聲色,在不經意之間,饒有深意的瞳孔微微攢動了一下。
即便是不回頭,單憑感覺,她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當即,跌坐在地上的她當機立斷,神色驟然轉變,變的無助,變的可憐,變得花容失色,我見猶憐。
深埋着頭,單薄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紅着眼眶,肩膀聳動,小聲地啜泣了起來。
“筱悠!
你怎麼了?
”
見狀,樊逸痕大吃一驚,驚呼了一聲之後,剛邁進來的腳步都還沒站穩呢,便趕忙像一陣風似地沖了過去。
來到季筱悠的近前,彎腰蹲下,大臂一攔,趕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擁在了自己的懷中,本能地加大手中的力度。
在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之後,樊逸痕眉頭緊緊地扭成了一團,仿佛成了一道無法解開的死結,心頭一抽一抽的,别提有多心疼了。
“筱悠,别怕,一切全都過去了。
之前車子突然失控的事我都知道了。
讓你受驚了,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過筱悠,你放心,我保證,以後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
”
輕輕擡起了手臂,樊逸痕一邊溫柔地為她順着後背,一邊情誼深深,柔聲地安慰她道。
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嗓音裡,霸道與寵溺自然不必多說,如今,因為吳映璇與聶鎮國的事,更是多了一份濃濃的歉意。
剛才,他剛一回來,手下的人便忙不疊地将盤山路上所發生的那驚險的一幕,全都一字不落地彙報給他。
隻不過,因為季筱悠先前為司機開脫的那翻說辭,手下的人,在彙報的時候,全是按照她的意思講的。
所以,樊逸痕并沒有生疑,隻是單純地以為,那隻是一場意想不到的小小意外而已。
而如今,眼看着季筱悠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小聲地啜泣不已。
樊逸痕心都要碎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自然,沒有注意到床上那驚悚的一幕。
“逸痕,我......我好害怕。
床......床......”
這時,季筱悠死死地咬着唇角,眼含淚光,窩在樊逸痕的懷中,艱難地動了動身子,一邊顫抖着嗓音說着,一邊連頭都不敢擡。
隻是擡起了手,指尖兒顫抖不已,慌亂地指了一下床邊的方向。
見狀,樊逸痕一臉的關切之色,下意識順着她的動作,直接朝那個方向打量了一眼。
下一刻,卻是瞳孔猛蹙,臉色大變,短暫的錯愕過後,眉宇之間,滿滿地被寒意與殺氣所取代。
“該死!
!
!
”
咬牙切齒,沉重地從唇角邊擠出了這兩個字來。
緊接着,卻是頭也沒回,樊逸痕一邊加大環住季筱悠的動作,一邊沉聲暴喝道:“進來!
”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了開,随後趕忙迅速走進來幾名黑衣人來。
全都面無表情,态度恭敬,随時候命以待。
“馬上,将床上的髒東西給本少處理幹淨!
”
“是!
少爺!
”
聞言,幾人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趕忙迅速行動了起來,走到床邊,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
“筱汐,别怕,來,先起來!
”
趁着這個空擋,樊逸痕緊緊地擁着季筱悠,扶着她坐到了沙發上。
過程中,動作異常的輕柔,極具珍視。
天涯微
不知是否驚吓過度的緣故,季筱悠任憑着他的動作,一點反抗的趨勢都沒有,樣子特别的乖巧。
這個時候,床上血腥的場面終于被處理幹淨了,床單被罩,所有的床上用品全都換成了新的。
隻不過,空氣之中,那股淡淡的血腥氣息一時間卻是根本就無法馬上散去,絲絲縷縷,不停地萦繞在鼻尖兒。
揮至不去,惱人的很。
随後,完成了任務的黑衣人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拉,抱着包裹着兔子屍體,染了血的床單,速速退了出去。
眨眼間,偌大的房間裡,便又隻剩下樊逸痕與季筱悠二人了。
“筱悠,你别怕!
不管是誰,但凡想要欺負你,我都不會放過她的。
我發誓,不管這個人是誰!
”
擡起了手,輕輕地撫摸着季筱悠的後腦,讓她的頭,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與此同時,樊逸痕壓低了嗓音,一字一頓,重重地道。
唇齒開啟之間,霸道的語氣之中,自信,笃定,唯我獨尊,滿滿的全是不容拒絕的意味兒。
以他的心智,自然已經猜出了幹這種事兒的人會是誰了。
真想不到,老太太的動作居然這麼快。
一邊将他叫了過去,看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實則,卻是威逼利誘,就隻是為了達到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一邊,卻又在暗中找人對季筱悠動了手,驚悚與恐吓,想讓他自己被迫就範,然後直接妥協下來,乖乖去娶吳映璇,好達成商業聯姻的目的。
而這種雙标的卑鄙做法,簡直是太讓人感到惡心與不齒了。
“逸痕,别人怎麼對我,怎麼傷害我,我都不在乎。
可是,真正讓我害怕與傷心的,就你對我的誤會與厭棄......”
這時,好像受驚了的小白兔似的季筱悠這才擡起頭來,眼含淚光,望着樊逸痕,一字一頓,委屈地道。
聲音清緩且哽咽,臉色慘白慘白的,當真是我見猶憐。
借此時機,有意無意地,季筱悠就是要将樊逸痕心中内疚的感覺,給激發到頂點,好為她自己以後的行動加持與鋪路。
畢竟,她之前所受得種種委屈,真的不能就這樣白白地算了。
“對不起,對不起,筱悠!
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在乎你了,所以當看到你和聶鎮國之間互動的時候,就徹底奔潰了。
說到底,是我的猜忌,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真該死!
”
見狀,樊逸痕内疚的心都要碎了,從來,他都沒有這般難受自責過。
真情流露之下,他一邊充滿歉意地說着,一邊又趕忙又加大了臂彎的力度,死死地摟住了季筱悠的肩膀。
那副樣子,頗有點失而複得的感覺,小心又珍視,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讓将季筱悠給弄丢了。
可誰知話落之後,季筱悠并沒有搭言,清冷的目光,夾雜着明晃晃的痛苦,仰着頭,就那樣一動不動,神色複雜地凝望着他。
四目相對之際,她眼中原本的那絲柔情,此時将好似蜻蜓點水一般,欲拒還迎,有一下無一下地輕輕撩撥着。
瞧那個樣子,好似随時都有可能會消失一般。
見狀,樊逸痕胸口悶堵,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了起來。
可誰知,下一刻,讓他更為心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眸光潋滟之際,季筱悠鼻子一酸,兩行清淚,終是不受控制,簌簌落下,一滴接着一滴掉落了下來。
凄美,無助,我見猶憐。
當即,狠狠地砸進了樊逸痕的心湖裡,擾亂了所有的平靜,繁亂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筱悠,你别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樊逸痕擡起了手,顫抖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輕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兒。
緊接着,心慌意亂,生怕失去她的他,又忙不疊地開口,繼續往下追問道:“筱汐,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
不知不覺間,低沉的嗓音裡,都渲染上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了顫抖感。
一顆心,也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嗓子眼裡了。
而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緊張,以及害怕失去的後知後覺。
“嗯!
”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季筱悠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死死地咬着唇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乖巧地将所有的委屈盡數吞下。
而後,又将頭深深埋下,靠在了樊逸痕的胸膛上。
見好就收,季筱悠清楚地知道,分寸在哪裡,應該掌握到什麼程度,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