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不配,最狠懲罰
“什麼?
張婷她做什麼了?
”一聽這話,杜父大吃一驚,臉色頓時就變了。
心中,一股及其不好的預感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升騰而起。
喪女之痛對張婷來說打擊巨大,不僅這幾天精神恍惚,偶爾還會露出無比兇殘的模樣來,确實有做出糊塗事來的可能。
賓客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語氣尖銳了起來,“她将季筱悠給綁了藏在棺材裡,想要将人家給活生生地火化。
如今事情敗露,樊逸痕将我們全都給趕出來了……”
那句,“現在指不定在怎麼收拾她呢”還沒說完全之際,杜父大驚失色,猛地一轉身,跌跌撞撞,驚慌失措地朝靈堂的方向沖了過去。
一顆心,“嗖”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裡了,緊張萬分。
怪不得在趕制棺材的時候,張婷死活都不讓他參與。
糊塗呀!
這老太婆糊塗呀!
“切!
裝什麼裝?
”賓客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吐沫。
“嘭”的一聲将門推開,杜父火急火燎地沖了進去。
一擡頭,便看在張婷被黑衣人狼狽地摁在地上,頭發淩亂,面如死灰,狼狽地像一條掉了毛的母狗。
樊逸痕擁着季筱悠,二人依偎地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凝着張婷的目光殺氣緩緩浮動着。
空間壓迫,寒氣迫人。
一看這個陣仗,杜父心驚肉跳的,趕忙沖到樊逸痕二人的近前,點頭哈腰地道:“逸痕,對不住,對不住,這老太婆因為司音的死已經快要做火入魔了,傷害了季小姐,我向她向你們道歉賠罪了。
”
卑躬屈膝地彎着腰,一時間,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樊逸痕擡眼望了他一眼,瞳孔微蹙,表情變的有些複雜了起來。
那個偉岸又溫暖的父輩形象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白的雙鬓,以及小心翼翼的卑微與請求。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情誼,樊逸痕心中很不是一個滋味兒,眼中層層疊疊,厚厚積壓的寒意似有所松動。
但隻是一瞬,動搖便迅速消失不見了。
隻要一想到之前張婷對季筱悠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就徹底冷了下來,硬如磐石。
這個女人該死!
必須得死!
望着樊逸痕不為所動的冷臉,杜父心中“咯噔”了一下,顫抖着嗓音,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逸痕,看在咱們往日裡的情分,這一次,能不能饒了你阿姨一名?
”
言畢,樊逸痕冷冷地盯視着他,“不能!
”
簡單的兩個字,卻使他如遭雷擊,身子搖搖欲墜,眼前陣陣發黑。
定了定神之後,他不甘心地望向了季筱悠,紅着眼眶道:“季小姐,對不起,她對你所做的錯事,我杜家願意傾家蕩産來賠償。
她也是因為傷心過度,一時糊塗這才做了錯事。
求求你,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
話落,季筱悠轉過頭去,面無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而無聲的沉默,恰恰是最好的回答。
“我求你了,不行的話……不行的話,我代替她跪下向你賠罪!
”杜父焦急不已,一邊說着,一邊雙腿一彎,作勢就要沖季筱悠跪下去。
“你跪也沒有,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這時,樊逸痕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冷漠地道。
一聽這話,杜父腦子裡“嗡”的一聲炸了開,曲着膝,就那樣保持地半跪的姿勢僵硬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擡頭,錯愕地望着樊逸痕那張毫無半點溫度的臉。
半晌過後,渾身上下的力氣好似被硬生生地抽空了一般,緩緩站直了身體,悲傷而又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太了解樊逸痕了,心知他這番模樣定是心意已決,絕無半點轉圜的餘地。
轉身,低頭,落寞地走到張婷的近前。
杜父頓下身來,顫抖着指尖兒将混沌的食盒打開,用勺子盛出一個,緩緩送到張婷的嘴邊,柔聲道:“老婆子,吃一個混沌吧!
你最喜歡的,茴香陷兒的。
”
四目相對之際,他望着她,即便是老夫老妻了,神情也很寵溺。
張婷艱難的仰着下巴回望着他,頓時心酸地紅了眼眶,哽咽地喚道:“老杜……”
他二人青梅竹馬,彼此皆是對方的初戀,風風雨雨走過了三十多年,感情特别的好。
他特别的寵她。
如果她再走了,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可怎麼活?
一想到這一點,張婷的心都要碎了。
察覺出她的想法,杜父的語氣輕柔地跟哄孩子似的,“老婆子,乖,别害怕,吃一個。
可千萬别餓着肚子上路。
你慢着點等着我,我随後就到。
”
一聽這話,張婷大吃一驚,“什麼?”文婷閣
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心知他并沒有說謊哄騙她,感動的同時張婷頓時就急了,
“不可以呀,老頭子,你可千萬别做傻事啊……”
隻可惜,她話還沒有說完全之際,就被杜父給打斷了,“老婆子,這麼多年了你把我照顧的太好了,如果你走了我還怎麼生活?
況且,你和女兒都去了,忍心将我一個人留在這個冷冰冰的世上嗎?
”
柔和的語氣不容置疑,他嗔怪又寵溺地瞪了她一眼。
“我……”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張婷癡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情别提有多複雜了,他愛她已經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了,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況且,她根本就不放心留下他一個人。
“好好好,這輩子能嫁與你為妻,什麼都值了。
”張婷一臉的感動與情誼,事到如今有他陪着,忐忑與恐懼的心緒反倒是安定了下來。
“能娶你,也是我之幸。
”杜父開心地笑着,那個樣子就跟一個孩子似的,“來!
你不是餓了嗎?
先吃馄饨吧!
”
張婷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
由于她被黑衣保镖摁着,根本就騰不出手來。
杜父就喂她小口小口的吃,動作極具溫柔。
季筱悠居高臨下打量着旁若無人的這二人,冷銳的眸子微眯。
夫妻感情深厚到這種地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要是換做其他男人,沒準怕自己會受到牽連,巴不得馬上跟張婷撇清關系。
可這杜父卻要與她同生共死,這樣過命的情誼實屬難得。
隻可惜,張婷這樣的毒婦根本就不配擁有這樣至純至善的東西。
想到這裡,季筱悠搶在樊逸痕下令動手解決她之前,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等等!
我決定饒了她了。
”
“嗯?
”樊逸痕皺了皺眉,不解地望向了她。
張婷心思陰毒,手段卑劣,差一點就要活活将她給燒死了。
這樣惡劣的事,她居然說要饒了她?
望着女人,樊逸痕再度疑惑地問:“筱悠,你群定?
”
季筱悠重重地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我确定!
”
“真的?
”杜父先是微微一怔,等反應過來後,立馬狂喜不已,“謝謝季小姐,謝謝季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
”
張婷也愣住了,嘴裡的餃子還來不及吞下,腮幫子賽的鼓鼓的,就那樣吃驚地望着季筱悠那張絕美高冷的小臉。
她……她剛才說什麼?
要饒了她不在追究?
怎麼會?
要說最了解女人的還是女人,再加之耳濡目染的張婷也了解一些,這個季筱悠絕對不是一個大度到這種地步的人。
果然,就在張婷想不明白的時候,卻見季筱悠深深地打量了杜父一眼,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
“什麼條件?
”杜父盯視季筱悠,好似生怕她會反悔似的,忙不疊地道。
“你放心,無論什麼樣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你要我的命都可以!
”
聞言,季筱悠唇角微揚,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放心,不是什麼要命的條件,對你來說特别的簡單。
”
杜父眼前一亮,“季小姐,你趕緊說吧,到底是什麼條件?
”
季筱悠别具深意的視線輕飄飄自張婷的身上劃過後,一字一頓重重地道:“我要你離開她,從今往後形同陌路,不能再見她一面。
”
“什麼?
”
杜父甚感意外,不解地打量了季筱悠好幾眼,表情陰晴不定,眉頭都緊緊地鎖成了一團。
原本他以為季筱悠會要些經濟的賠償,或者以此來要挾,讓杜家幫她做些什麼事。
卻不想,居然會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她圖什麼?
究竟想要做什麼?
相比較杜父的懵懂,張婷卻是死死地咬着唇角,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猩紅着眸子惡狠狠地瞪着季筱悠。
她就說這個女人不會這麼善良,原來,她這是要誅她的心,讓她生不如死。
張婷實在是無法想象,後半生如果沒有杜父的陪伴,讓她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兒。
隻要想想,她就覺的特别的可怕。
“怎麼樣?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季筱悠冷冷地打量了杜父一眼,面色透着不耐,“趁我還沒改變注意之前你做好趕快做出決定。
否則的話,就隻能一同下地獄了,連個給你們收屍的人都沒有。
”
話落,杜父臉色一邊,咬着牙問道,“我能鬥膽問一問,季小姐為什麼提這種要求嗎?
”
原本以為季筱悠不會回答,可誰知她卻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因為……她不配擁有這麼真摯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