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淡淡的道:“閣下想必就是莫家的蘇夫人?
”
他身為太華宗主,在修仙界中地位尊崇,就算輩分低些,也照樣能夠與蘇如淨平齊。
蘇如淨的目光微凜,她先前也曾聽過秦川的了,在中原修仙界中,頗有地位。
但在她看來,就算秦川的名頭再大,也不過隻是少年英傑而已,當年的程清玄,她自然忌憚,但不代表他的弟子也會如此。
就算秦川的修為深湛,終究也隻是少年成名。
但現在她才發覺,秦川的實力,居然并不在她之下。
也同樣達到了金丹圓滿。
不過她的性情向來剛烈,從來不會有絲毫退縮,冷冷的道:“小子,既然你認得我,還不讓開?
”
她的目光掃向秦川的身後:“那小丫頭,你出來!
”
秦川剛要說話,莫紫宸的聲音已在他身後響了起來:“蘇夫人難道是認識我麼?
”
她這時已經撫平了心緒,知道這件事情,她不能永遠躲在别人的身後,緩步而出。
蘇如淨如此近距離的看到莫紫宸,她緊緊的盯着那張臉龐,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肚去一樣。
莫紫宸坦然的與她對視,并沒有被她的氣勢所壓倒。
過了半晌,蘇如淨忽然大笑了起來:“果然!
莫雨文是你娘吧?
”
莫紫宸微微躬身道:“我娘姓莫名雯,我想前輩是找錯人了。
”
蘇如淨冷笑道:“賤人!
就算是改了名字,到哪裡也同樣是個賤人。
我問你,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
莫紫宸的臉色一變:“蘇夫人,請慎言!
”
蘇如淨哼道:“當年我就曾經想要殺死她,隻是不小心讓她給逃了。
我想她肯定是已經死了,不然的話,怎麼會把玉佩留給你呢。
那塊玉佩在什麼地方,快交出來!
”
莫紫宸的心頭頓時一震。
那塊玉佩,除了她的父母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其存在。
向來是由她母親貼身攜帶,就算父親也很少觸碰。
隻是在她離開紫宸殿逃生之後,母親才鄭重的将玉佩交到她的手裡。
她藏有玉佩已數十載,這是第一次有人明确的指出玉佩的存在。
心中雖驚,但莫紫宸的臉色不變,淡淡的道:“閣下所說的是什麼,我不明白。
”
蘇如淨冷笑道:“你那塊玉佩,本來是我莫家的家傳之物,你還不知道你娘的身份嗎,她當年,是我丈夫,從山外所帶來的一個外室女,你身上所流的,根本就是我莫家血脈。
還不給我過來?
”
她口中發出一記尖厲無比的笑聲,枯瘦如鳥爪的手掌飛快伸出,向着莫紫宸便抓去。
四周陰風閃動,頃刻間便如墜冰窖一般。
莫紫宸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像是要被凍僵了一樣,她體内的雪魂珠,這時已經自然發動。
點點雪花自周身飄起,頓時便将寒氣驅去。
蘇如淨的眼中頓時大亮:“雪魂珠,果然是落到了你這丫頭的手裡!
”
莫妃青也瞪大了眼睛,當日她在東絕嶺上,不過隻是猜測,但其實在她的心中,也不覺得莫紫宸真的就能夠搶到雪魂珠。
那可是大妖元丹至寶!
她的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
這個女人,她居然真的有這樣的手段!
蘇如淨陰陰笑道:“你身為莫家子孫,這雪魂珠,難道不應當孝敬你的外祖父母嗎?
”
她手掌一抓,寒氣勁射,頓時便将四周的點點雪花同時卷住,向内急收。
莫紫宸隻覺得如受巨力扯動,藏于經脈深處的雪魂珠,被無形的力量所拘,像是離體而去一般。
這時,蘇如淨忽然“咦”了一聲,她的手指,如被一點寒光刺了一下,手指輕彈,原來的寒氣頓時便消失不見,這時,雪魂珠已經重新融入到莫紫宸的經脈之中。
莫紫宸砰砰跳着的心,這時才落回原位。
她已經感應到,似乎是在自己玉佩之中,一直沉睡着的那隻古寒鹫,忽然動了一下,将雪魂珠重新吸入了自己體内。
蘇如淨冷哼了一聲:“你身為莫家血脈,本來就應當孝敬本族,這一切,都當是你應盡的責任,這雪魂珠,還不雙手奉上?
”
莫紫宸的心中這時亂得很,她雖然早就聽過青城莫家的名字,但從未想過,自己會與這個号稱昆吾最大的修仙家族扯上什麼關系,
聽面前這個老太婆的話,自己的母親,居然真的是出身莫家,自己的外祖父,就是莫家的家主?
她尖利的聲音響在耳邊,莫紫宸卻仍如未聞一般。
蘇如淨見她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心中自然更怒:“你和你娘,當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是這樣的性子。
你娘當年,盜走了本族的傳族之寶玉佩,還不快些交出來?
”
她身形陡然間從空中飛起,單手一抓,便向着莫紫宸的頭頂落去。
她剛要飛至莫紫宸的頭頂,忽然一道劍光橫空而來,頓時便将她的去路擋住。
秦川手執雷神劍,已經橫在了她的身前,冷冷的道:“紫宸是我太華宗中弟子,就算要教訓,可也輪不到閣下出手吧?
”
蘇如淨陰陰的一笑:“果然是一宗之主,好大的威風。
不過修仙界中的規矩,門規本來便與家規并重,我想秦宗主不會忘了吧?
”
這是昆吾大陸上,通常修仙界中的規矩,一個人如果身後有家族的話,又加入某個修仙門派,那麼他就要同時受到門規和家規的約束,一宗之主,以及家主,都有資格出手管教。
除非是兩者間發生沖突的時候,便會以門規為重。
因此,莫妃青後來退出了天衍宗,也是她将自己家族看得更重的原因。
秦川淡淡的道:“我隻知道紫宸父母雙亡,投入太華門下,可不是她原來是莫家子弟。
我在遇到她的時候,她身世飄零,差一點就死于仇人之手,那個時候,怎麼不見莫家出頭?
”
他在方才,已經看出了莫紫宸對于自己的身世,似乎頗為困擾,便特意說這句話來開解她。
隻是他不好明說,便在與蘇如淨的對話中,輾轉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