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珠懸于她的頭頂上,她按照花弄衣在臨走之前,所留給自己的那道神識,借定神珠之力開啟流沙,尋到先前的通道。
不管如何,她要回去再見秦川一面。
否則的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會做何決定。
隻是,她按照原路返回,卻并沒有見到秦川的身影,也沒有發現開始曾圍攻他們的那幾隻古魔。
不過以她的神念,仍然能夠感應到四周萦繞着的淡淡魔氣。
莫紫宸的心中不禁大驚,她放出神念,四處搜索,卻仍然沒有發現秦川的蹤迹。
她轉頭看向趴在肩頭上的逗逗,知道這個小家夥對于靈氣變化最為敏感,“你可知道,我師兄去了哪裡?
”
逗逗飛身而下,飄在空中,用鼻子嗅了嗅,便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莫紫宸緊随其後,在一路上,她發現了數塊法寶破碎之後,所留下的殘片。
心中頓時震驚不已。
那都是秦川的随身法寶!
雖然不如化龍玺、雷神劍等法寶厲害,卻也是他平時用慣的,在流沙之中對敵時,還曾見他用過,現在卻都已被打得殘破,随意丢棄。
在自己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在她心中胡思亂想之時,逗逗忽然停在空中。
伸出爪子向前指去。
莫紫宸看到身前是一片虛空,十分幽靜,連流沙都未曾漂至此處。
在四周,古魔的氣息甚是濃烈,似乎它們在不久前還曾于此處停留,但最終卻又離去。
莫紫宸的心中一動,她已經感應到,此地有雷靈氣的氣息。
她略一思忖,手掌已經揚起,喝道:“破!
”
數百枚靈石同時被她甩出,手掌飛快變化,于空中化出漫天幻影,以無比迅捷的手法,将擲出的靈石一一點碎,空中頓時便現出一個數丈方圓的空間來。
秦川正靜靜的斜靠在那裡,他眼睛閉着,臉色蒼白,就連呼吸似乎都已變得極淺。
莫紫宸不禁驚呼,雖然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先前在對敵之時,還顯得威風凜凜的秦川,居然會變成這番模樣。
她飛快的撲上去,将秦川抱在懷中,還沒有觸到他的身體,就已經感覺到有一股寒氣透骨而來,讓身懷冰靈根的她,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但秦川的身體,卻是無比滾燙,兩股截然相反的氣息,同時存在于他的體内,自然交織。
對這種情況,莫紫宸并不陌生,先前秦川在桐城内傷發作的時候,便是這番模樣,隻是現在的情形,比當時更加厲害數倍不止。
秦川這時顯然已經陷入昏迷,他的嘴唇已經幹裂,臉色卻泛出不自禁的潮紅。
莫紫宸用手輕輕觸在他的額頭上,就感覺自己的手指如被熱浪所灼一般,根本無法承受。
她從懷中取出花弄衣所贈的靈丹,打開之後,裡面隻有三粒如鴿蛋大小的丹丸。
她小心的取出一粒,放入秦川口中。
顯然,秦川體内的雷火毒,這時已經外溢,如果不加以抑止的話,會讓他體内經脈俱焚而死。
服下這一粒靈丹之後,情況并沒有變得好轉,反而像是更激發了他體内的雷火毒,莫紫宸隻感覺到,寒氣與熱浪,不停的在他體内交織,讓他在頃刻之間,便感受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秦川的眉頭微蹙,顯然,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也顯得無比痛苦。
這一切,以前從未出現在他的身上過。
要知道,在太華宗弟子的心中,秦川可是有名的“有求必應!
”
莫紫宸看到他蒼白的臉容,心中不禁一恸。
花弄衣所贈的靈丹,到底有沒有用!
她忽然生出一股想砍死那個家夥的沖動。
她緊緊握住秦川的雙手,看着他那顯得消瘦卻仍挺拔的臉龐,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但同時,她亦感到有些迷茫。
她這時已經知道,秦川那天清晨的留書,确實是有苦衷的。
但他心中的真正心意,又是怎樣的呢?
到底他是不是真的隻将自己當成一個生命中的過客?
像他這樣一心修道,不問外物的修士,到底會不會真的把此事放在心上?
太上忘情,她現在忽然想問一問秦川,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他身上的熱浪,這時仍滾滾的湧來,但體外卻沒有生出一絲汗,那件金甲反而冰冷無比。
兩股冷熱氣流,在他的體内不斷交織。
讓莫紫宸感到無比憂心。
雷火毒全然被禁锢在他的體内,一絲也沒有外洩。
也就是說,火毒全要他的經脈一體承受。
莫紫宸用手握住他的手腕,體内一絲靈氣便浸入進去。
比起當日幫他化解的時候,莫紫宸的修為又已再進,尤其是她方才已經能夠悟透忘憂之曲,心境上再次有所提升。
築基圓滿再進一層,離金丹也不過隻差一步而已。
她的雲水訣,更是已經修得圓融無比,心念一動,體内的寒冰元氣便釋放而出。
一縷寒氣如清泉,流入到秦川的體内,就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幾滴水一樣,一點作用也沒有,便被其中的熱浪所蒸幹。
莫紫宸隐隐覺得,這一次秦川的昏迷極為徹底,并不像上一次那樣,還留有些微的意識,能夠告訴自己丹藥所在。
如果自己不想法相助的話,或許他永遠都不會再度醒來,直到被體内的火毒所傷,五髒俱焚而死。
她解開秦川的胸甲,将清音磐絲石按在他的胸口。
但似乎并沒有什麼作用。
清音磐絲石的顔色漸漸變得赤紅,觸手滾燙,但秦川體内的熱意,仍沒有絲毫的消減。
莫紫宸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的臉色不禁微紅起來。
略一猶豫,她便将秦川重新抱在了懷中,随即,便将他身上的金甲解去。
随後,她便放出仙靈舟,巨大的靈光,将兩人完全包裹了起來。
再也無法為外界所見。
在秦川的身上,隻留下一身月白色的中衣,莫紫宸咬着嘴唇,她輕輕将秦川的頭向後扳了扳,然後,便開始解去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