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别怕。
我不走。
”楚天華看着這樣脆弱的崔稚。
不知道他這幾年如何過來的。
他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娶妻,擔心自己不再理他?
“阿稚,是我不好,是我太軟弱。
以後我們一起面對。
就算是天下人都反對……我們也好好在一起好麼?
”楚天華抱住崔稚:“隻是阿稚,父親老了,我們要慢慢來,好不好?
”
“楚天華,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崔稚愣愣的:“我……肯定是做夢了吧?
”
說着,就使勁對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
然後就疼的吸氣。
楚天華心疼壞了,這小豹子之前是做了多少這樣的夢?
“傻不傻,不是夢。
”楚天華拍他的頭:“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你不娶妻,我也不娶妻。
隻不過我們要慢慢來。
”
“你真的……你真的……”崔稚說着,就哽咽說不下去了。
“真的,真的!
其實我應該是一開始就喜歡你,隻是沒想通,所以别難過了。
以後的路肯定不好走,不過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楚天華繼續拍他。
“我沒做夢,你真的接受我了?
”崔稚看着楚天華,忽然猛然親上去。
楚天華下意識的就要躲開,可是又頓住,然後抱住崔稚的後腦,激烈回應。
過去都是被強吻,卻不知心意相通之後的親吻是這樣的妙不可言。
兩個人沉溺在這一吻裡,崔稚終于是信了,他等了四年,總算是等到了。
可四年的擔憂,也不是一句話能夠放心的,半晌之後,崔稚擡頭:“你叫我如何信你?
除非你……你讓我那……那什麼一回!
”
“崔稚,你心心念念就惦記你哥的屁股是吧!
”楚天華忽然紅着臉斥責。
“對,我就是惦記!
我……我……怎麼着吧!
”崔稚死豬不怕開水燙。
楚天華還能說什麼?
既然要在一起了,這種事又不是痛苦。
他苦笑搖頭:“你呀你,你叫我說什麼好?
那也不能這會子就去做這回事吧?
二殿下和九姑娘還在南陵,你也等他們走了,事情結束了,你說呢?
”
“哦。
”崔稚悶悶。
“好了,不要這樣,我像以前一樣‘伺候’你一回?
”楚天華不習慣,還是推他。
“那不行,得一起。
”崔稚眼睛亮亮的。
楚天華半晌,愣是說不出一個不,隻能點頭應了。
罷了,已然是在一處了,還計較個什麼勁兒?
當夜,兩個人在沒有以前的争鬥,好好的躺在了一處。
正經躺在一處了,崔稚反倒是什麼也不想做了,隻是抱着楚天華的腰,死死貼在他身上不說話。
“阿稚,你我要好好做事,首先能好好立足,才有以後。
你聽我的話,日後在人前,你我還是要小心。
”楚天華輕輕拍崔稚的肩膀:“我不是不許你與我親近,沒人的時候随你如何都好,隻是萬不可在人前露出痕迹來。
”
“哦。
”崔稚悶悶。
“不要不高興,我不是怕丢人什麼的。
隻是怕積少成多,日後耽誤了你我。
前方戰事不斷,我們本就是将軍,隻要能上戰場,為國盡忠是好事。
也借此機會,你我首先獨立起來。
日後,就算是……鬧翻臉,至少你我還是朝廷命官,你懂我的意思麼?
”楚天華低頭看崔稚。
“哥。
”崔稚聲音愈發悶了:“我是不是很不懂事,你一直很煩心又舍不得怪我?
”
“舍不得怪你是真的,煩心倒是不至于,就是愁。
總是愁。
”
崔稚想問愁什麼,可是他哥沒叫他問出來。
因為他哥将他深深的吻住了。
愁什麼……還能是什麼呢,弟弟總想睡自己……
打罵都舍不得,一句重話也舍不得說,你說愁不愁?
崔稚本就不是個天真的人,隻是十五歲開始惦記上楚天華,又年紀小,這才傻乎乎的這幾年。
一旦兩個人心意相通了之後,他自然也是一心一意想着日後如何過的。
甚至,對父親這裡,他自願想着日後一定攬下這罪責。
是打還是罰,他都不叫哥哥受苦。
裴珩和甯芝走的時候,楚天華和崔稚都在,不過當着衆人,他們沒說什麼。
隻是,崔稚還是叫李執帶了一句話給甯芝。
‘多謝姑娘,我們定然不忘姑娘的一番話。
’
有時候,并不是旁人一定要如何支持你,有時候,一句話也能給人莫大的勇氣。
單說楚天華,若不是甯芝一句話指點,他又何事才正視自己呢?
戰亂繼續,楚老将軍每天都在營地裡,極少回府。
楚天華和崔稚後來也是一樣,基本住在軍營裡。
南陵城始終沒什麼戰事,但是後來還是出兵不住的原著前線。
楚天華第一次送崔稚出征,沒有阻攔,隻是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去,好好回,我等你。
”
當着将士們的面,崔稚不能說什麼,隻能抱着楚天華,輕聲道:“信我。
”
信我能建功立業,信我能好好回來。
後來,崔稚果然好好回來了,隻是一身傷。
做将軍的本就是如此,何況如今是亂世。
楚天華心疼他,可甚至顧不上陪他,就輪到他自己也出征去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年。
前線形勢一直很好,楚天華和崔稚如今都已經是三品将軍,身經百戰了。
楚老将軍年前受傷,身子就一直不好,軍中的事操心的少了。
楚天華和崔稚一直擔心,怕楚老将軍看出端倪來,可是他們都很忙,如今甚至忙的沒時間在一起。
本來一切都是好的,可一次戰事之後,楚天華傷了腿,回到南陵城養傷,被楚老将軍終究是撞破他們兩個抱在一處親吻。
楚老将軍擔憂,便來看楚天華,卻不料看見自己兩個兒子抱在一起……
“你們做什麼?
”楚老将軍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屋裡兩個人臉瞬間就白了。
楚天華傷重下不得地,崔稚下意識的護着楚天華跪下:“父親,都是我……是我的錯,不關哥哥的事!
”
“阿稚,你說什麼?
你……是我眼花了吧,你是……”楚老将軍渾身冰冷,卻騙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