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老爺也氣得發瘋,然而父兄都沒出聲,他也找不到什麼好說的。
畢竟,他就是這個家裡最沒本事的人。
官位沒有,女兒生不出來。
隻有一個兒子,還小,讀書也不怎麼樣。
他隻好上前給慕老侯爺順氣,把臉抹下來揣着,強作笑顔。
“德長老,兩家百餘年的交情,你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想做什麼,直說好了,何必如此?
”
德長老微微一笑:“也沒什麼,不過就是,關于阿麟和慕瑤的親事,想再商議一二罷了。
”
“做夢!
”慕自新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當初是你們上門求親的,現在卻要唾面自幹,欺辱我的女兒,想都别想!
”
慕老太爺也咬牙切齒地道:“此事乃是陛下的旨意,蔣貴妃牽的線,恐怕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
”
德長老道:“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沒有把握的事,我們怎會去做?
”
他歎了一口氣,同情地道:“不過也不能怪你們,顧老兄難得見陛下一面,大侄子早前官位也不高,能在陛下面前奏對伺候的時候不多,不曉得有些事也是有的。
”
他看了慕二老爺一眼,神情更加同情:“至于二侄子,就更可憐了,都沒見過陛下長什麼樣兒。
”
慕侯府父子的臉又紅又紫,憋得隻是大喘粗氣。
慕老侯爺忍無可忍,扔出殺手锏:“倘若慕氏的面子被丢到腳下去踩,休怪慕氏與顧氏決裂,從此再不供血!
”
“我正要與老兄說這個。
隻是剛才覺得太過傷人自尊,不好主動提起,既然你說了,我也就順便說了。
”
德長老一本正經地道:“方才,我說,隻要皮還在,毛還可以再長。
這世上,身負神奇血脈的,隻有瀾京慕氏麼?
”
“慕雲晗出自留仙慕氏,而且天賦如此優異。
”
“那麼,是不是留仙慕氏的女子也都如此優異呢?
”
慕老太爺陰沉沉地看向慕自新。
昨日,慕蓉派人回來說的話,他們都是知道了。
倘是真的,慕雲晗很可能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所以,德長老說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
留仙那一支的确可能會有血液純淨的女孩子。
畢竟這麼多年,他們自由生長,又靠近象山龍脈之地,也許血脈會更純淨。
不過,隻要把慕雲晗收拾了,這些沒見識的泥腿子便不足為慮。
可以去把他們哄騙來,補充族裡的有生力量。
父子倆交換了神色,裝作蔫頭巴腦地繼續聽德長老說話。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
”
德長老以最輕慢的姿态,說着最戳人心的話。
“對于陛下來說,扶持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家族,與應付一個在京中紮根百年的老牌世家,誰更劃算啊?
”
“對于顧氏來說……”
德長老意味深長地一笑:“府上除了爵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而我們,有的是财力和實力養活慕氏的女孩子們。
”
“當然,我們兩家交情深厚,盤根錯節,若非得已,我們是萬萬不想走到那一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