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屋子裡。
慕雲晗和顧鳳麟商量:“我要靜靜,你替我和他們談,我要賠償,讓他們賠個夠本!
”
她最恨的,就是她和桂花嬷嬷無親無故,不能明目張膽替桂花嬷嬷出頭。
因為桂花嬷嬷的身份是慕氏族人家裡的下人。
雖然這家人并沒有把她當做下人,可是這家人已經死絕了。
也就是說,深究起來,桂花嬷嬷甚至連這座院子都沒有權力買賣,雖然房契地契都在她手裡。
慕氏能有很多辦法把院子拿回去——比如說,族人絕戶,家産歸族中,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她非和對方打官司,固然也有可能打赢,但她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在那些當權者眼裡,慕蓉有不對的地方,她也狠狠踢了慕蓉一腳,算是兩廂抵過了。
雙方各退一步,那邊賠錢,她保住院子,給桂花嬷嬷風光大葬。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嬷嬷已經去了,當務之急是保住這座院子,這樣想沒錯。
你很冷靜,我很欣慰。
”
顧鳳麟使勁抱抱她,摸摸她的頭,走出去和慕氏的族老談條件。
桂花嬷嬷死了,這些族老嫌晦氣,都不肯待在這院子裡,去了隔壁的族人家中。
吆五喝六,要茶要水要炭的,搞的人家不得安甯,他們也不滿意,嫌人家窮,嫌人家髒。
見顧鳳麟出來,全都熱情地把他請過去,試探口風:“……這都是誤會。
”
顧鳳麟沒和他們客氣:“鬧出人命了,還是誤會?
”
族老甲不屑地道:“那老婆子身份低賤,又早就病得快死了的,不能把這事兒怪在神官夫人身上。
您看,剛才醫長老也說了,沒事兒她也活不過這個冬天,另外兩個挨了打的,也沒怎麼着不是?
就是她自己身體虛弱,病死了,隻是碰巧而已。
”
族老乙也幫腔道:“神官夫人還是大人的嬸娘呢,打斷骨頭連着筋,您這盯着長輩找茬,隻怕顧老侯爺知道了,會不高興呢。
”
族老丙道:“說起來,這院子,雖是私産,房契地契都在,但他們家死絕了啊,死絕了這房産就該歸族裡公有。
誰也沒權力買賣的。
”
顧鳳麟聽到“死絕了”三個字,不由怒氣勃發。
他的晗晗分明活得好好的,這些惡毒的老家夥居然敢說死絕了。
他淡淡地看着這幾張面目可憎的老臉,想起了顧氏族老們那些可惡的老臉,心裡越發惡心煩悶,笑出了聲。
幾個慕氏的族老見他一直不出聲,還以為被他們給鎮住了呢,正得意間,突然聽到這一聲笑,唬了一跳。
顧鳳麟笑得溫和儒雅:“各位都說完了麼?
”
幾個族老就給領頭的族老使眼色,示意他也說幾句。
領頭的族老闆着臉不出聲。
顧鳳麟就道:“看來,諸位都說完了,那輪到我說了。
”
他緩緩地道:“你們說桂花嬷嬷身份低賤,是奴仆,證據呢?
身契呢?
在哪裡?
”
族老甲道:“這我們怎麼知道?
她是奴仆,誰都知道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