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相倒是來了幾分興趣:“你說說看,我如何就不能做這個事了?
”
大管事很認真地道:“顧鳳麟和您作對,老奴看他不順眼得很,若有機會,叫他丢個大臉,吃個大虧,那是很好的事。
但若是相爺親自動手,那對國對您都沒好處,齊國人要高興死了,公子也會難過生氣,您豈不是賠本了嗎?
”
蒙相笑道:“看不出來,咱們大管事還有幾分遠見。
”
大管事驕傲地道:“小人跟着您這麼多年,沒吃過豬肉,那也見過豬跑,曉得什麼是正經事,什麼不是。
”
蒙相真正高興起來:“你給我看好這府裡,内緊外松,不要讓人知道。
”
大管事正色應下,二人密談許久方才散去。
蒙相去了後院,楊嬷嬷正念書給蒙老夫人聽,見他來了就起身退到一旁,神色如常:“相爺可要進膳了?
”
“正好餓了,你去安排。
”
蒙相見她退下,轉頭拉了蒙老夫人的手,輕聲道:“你早前讓我查慕安和慕櫻的事,現在還想知道麼?
”
蒙老夫人點頭:“想的。
”
蒙相便道:“是呂金倪自作主張……”
蒙老夫人勃然大怒:“他怎敢如此大膽妄為?
難不成相爺就這樣輕饒了他?
”
蒙相故意歎道:“到底跟了我這麼多年,他也是為了我好,一時糊塗,如今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麼樣呢?
他家中孤兒寡母也是可憐,我讓人叫他的妻女入府,你好生安撫一下,給些銀兩,打發他們回老家去罷。
”
蒙老夫人生氣歸生氣,勉為其難地應了:“那和神官宮的誤會解開了麼?
”
蒙相冷笑一聲:“如何能解開?
我主動上門,卻不見我,我竟從不知其是如此狂妄無禮之人!
我看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如今那兩個孩子不是離京了麼?
此事可以告一段落。
”
蒙老夫人為難道:“小四怎麼辦?
”
蒙相沉聲道:“他的事我自有主張,過不得兩日就可以出來了,你且安心養病。
”
蒙老夫人道:“我總做些不好的夢,你别和神官宮鬥氣了。
”
蒙相歎道:“他們都勸我,能忍則忍,否則兩敗俱傷,齊國人最高興……”
夫妻倆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聽不見了。
楊嬷嬷悄無聲息地立在門口聽着,直到什麼都聽不見了才無聲無息地離開。
去廚房安排好晚飯之後,她也不回後院,而是去了花園,吩咐花匠:“老夫人想要幾枝栀子插瓶,你挑着好的剪來。
”
花匠應了一聲,領着她往裡走:“您瞧這幾枝如何?
”
“不錯,就它們了。
”楊嬷嬷壓低聲音:“蒙劼即将出獄,蒙相有忍讓之意,約是因為蒙九落入顧鳳麟之手。
”
隻有這個原因,蒙相才不得不忍氣吞聲。
那麼,他們要做的,就是不讓蒙相有任何退路。
花匠沉着地遞了栀子花過去:“需要什麼花,讓小丫頭們過來說一聲就好,您老何必走這一趟。
”
楊嬷嬷颔首,自如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