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月光灑入雜物間内,東陽侯打了個冷戰:“我剛才睡着了。
”
他很小聲地和慕雲晗說:“我剛才竟然睡着了。
”
慕雲晗拍拍他的肩:“那是好事兒啊,要是還能睡的話,繼續吧。
”
東陽侯道:“你能睡着嗎?
”
慕雲晗搖頭:“不能。
”
東陽侯就道:“我覺着要出大事……”
話音未落,就聽“嘩啦”一聲響,門被人推開。
幾個侍衛如狼似虎地沖進來,抓起慕雲晗、小米和東陽侯就往外走。
東陽侯大叫:“你們幹什麼?
客氣點兒!
我要見陛下。
”
侍衛們一點聲音都沒有,毫不留情。
慕雲晗沉默地看向東陽侯。
東陽侯突然懂了她的意思,多說無益,齊皇不會心軟的,不如保持風度,保持優雅,自有轉機。
他便使勁推開侍衛,哼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
侍衛們果然也松開了手,裹夾着三人出了百花園。
慕雲晗在這宮裡走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去過的地方也少得可憐,但她認得出,這是一條她從未走過的路。
東陽侯的臉色卻是頗有些訝異,顯然,他認得這條路。
過不多時,到了一處巍峨宮殿之外。
慕雲晗仰頭,看到上方挂了一塊匾額“含章殿”。
她左右看看,确認這宮殿處于中軸線上,便知是齊皇後所居中宮。
一路往裡,但見正殿昏暗無光,偏殿燈火如晝。
齊皇後坐在正中,面前一個金漆托盤,上頭放着東陽侯獻給齊皇的香囊。
東陽侯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去看慕雲晗,嘴唇嗫嚅着,想說什麼,到底還是忍住了。
慕雲晗和小米低着頭,臉色慘白,勉力保持鎮靜,與一般宮人的反應差不多。
“東陽侯,陛下待你不薄。
”齊皇後淡淡地道:“可你竟敢利用香囊謀害陛下,好大的膽子!
”
東陽侯腿一軟,跪下去隻是喊冤:“娘娘,臣沒有,沒有,香料是從宮中領用的,也是臣親手裝的,繡也是臣親手繡的,隻是想讨陛下歡心而已,陛下便是臣的天,臣怎麼會害陛下!
”
齊皇後無動于衷,冷道:“别否認了,就是香囊出的問題,你說不是你,那是誰?
”
她的目光落到慕雲晗和小米身上,兇狠尖利。
慕雲晗和小米匍匐在地上,顫抖着隻是否認:“民婦(民女)冤枉……”
“送去給陛下之前我們還檢查過,是幹淨的,除非是在陛下那裡出的問題。
”
東陽侯絲毫不懷疑慕雲晗和小米,大包大攬:“請娘娘明鑒,我們是冤枉的。
”
齊皇後沉默着,慢慢走到三人面前,溫和地道:“是冤枉的啊?
”
“是……”東陽侯一喜,正要繼續辯解,就見齊皇後指定慕雲晗大聲道:“慕雲晗!
你還想藏到什麼時候!
”
很久不曾被人叫起這個名字,慕雲晗驟然間百感交集。
可也隻是百感交集而已,她匍匐在地上,頭發絲兒都沒動一下。
小米和她一樣反應,都是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東陽侯愣了愣,說道:“哪裡?
哪裡?
慕雲晗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