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一聲脆響,商松手中的軟劍斷成兩截。
他震驚地看着斷劍,這是神官大人親賜給他的寶劍,居然,就這麼被砍斷了?
眼前白光閃過,小蔡的長刀夾裹着冷風撲面而來,瞬間,脖頸一片冰涼。
自己要死了。
商松絕望地閉上眼睛。
阿憐也驚呼出聲:“住手……”
小蔡挑着眼尾邪邪一笑,挽個刀花,長刀自商松脖頸之間一拖而過。
“你們是想與天下為敵嗎?
”阿憐臉色蒼白。
倘若商松死在她面前,這趟差事就算達到目的也算沒辦好,夫人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當然不是……”小蔡鎮定地收回長刀,拉起商松的袖子輕輕擦拭刀口,慢條斯理地道:“因為,你們不能代表天下。
”
商松癱倒在地,一粒暗紅色的血珠慢慢出現在他肥白的脖頸上,緊接着,更多的血珠争先恐後地冒出來,彙聚成一條血線,瞬間浸濕了衣衫。
“殺人了!
你們殺人了!
”綠衣丫鬟尖叫出聲,歇斯底裡:“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尊貴的神官大人最信重的人!
你們完了!
”
“你是不是眼瞎?
”小蔡耷拉着唇角,鄙夷地抱着商松的頭顱使勁拽了幾下:“這不是好好地長在他的脖子上?
”
商松這才轉了轉呆滞的眼神,顫巍巍伸手去觸脖頸,觸手生疼,然而,不過是一條口子而已。
不深不淺,剛好把他的皮肉割開,卻沒傷到要害。
這得多好的刀法才能如此收放自如?
後怕、慶幸、羞恥一起襲上心頭,他又羞又恨,起身迅速離開。
“呵呵……原來這就是尊貴的神官大人最信重的人,真給尊貴的神官大人長臉。
”
小蔡重重地咬着“尊貴的神官大人最信重的人”這幾個字,笑得不行。
嘲笑聲夾雜着邱掌櫃“呼哧、呼哧”破風箱一樣的喘息聲,十分令人羞恥。
阿憐勉強撐着發軟的腿,緩緩吐出一口氣,擠出一個幹癟的笑:“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
丢雷霆子炸老子是誤會?
老子砍你一刀也是誤會!
”小蔡将長刀一挺,作勢砍去。
阿憐再顧不得裝模作樣,尖叫一聲,抱頭鼠竄。
“把他扔出去。
”燕娘子吩咐夥計把邱掌櫃擡出去,轉身上了三樓。
薔薇花已經謝了,隻餘下翠綠的枝條随風飄蕩。
顧鳳麟一身黑衣,靜立于窗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倉惶逃上馬車的阿憐等人。
燕娘子氣憤難平:“……實在是太霸道了,不過是顧漪瀾的奴仆而已,怎麼就敢如此大膽妄為!
”
顧鳳麟平靜地道:“因為顧漪瀾是神官,所以他們可以為所欲為。
”
燕娘子小心翼翼,隻怕觸了他的逆鱗:“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
商松等人可謂半點便宜沒占到,反而丢盡臉面,絕不會善罷甘休。
浣花樓雖有勢力,卻隻是在暗處,倘若商松等人動用官府的力量找麻煩,那是大大的不利。
顧鳳麟一揮袍袖,扔出一隻巴掌大的木盒:“把這個東西拿去給阿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