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
”慕雲晗咬牙切齒。
有很多的恨意,在她的身體裡埋藏了很多個春秋之後,終于在這個突然冷下來的秋夜裡破土發芽,瘋狂滋長。
顧漪瀾看到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敵意,并不意外。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輕聲道:“真遺憾,你不喜歡我。
”
慕雲晗氣得笑了:“真可笑,我應該喜歡你嗎?
你又不是金子銀子。
”
顧漪瀾很認真地思考片刻,很認真地回答她:“如果你喜歡金銀的話,我有不少,可以都給你。
”
慕雲晗就連笑都懶得笑了,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其實,你有點不正常吧?
再不然,就是個臭不要臉的渣滓?
”
顧漪瀾有些吃驚,仿佛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罵他。
沉默片刻後,他淡淡地道:“我本來就不正常,我若正常,就做不到神官這個位置。
”
慕雲晗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之感。
随即,她又聽顧漪瀾說:“你罵我是個臭不要臉的渣滓,我不太明白為什麼。
仔細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
”
他頓了頓,很認真地說:“女人都是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可能覺得我對不起慕蓉。
不過夫妻間的事,外人很難知道誰是誰非,想來你也不感興趣,我就不多說了。
且,神官家族與普通人家不一樣。
想必你也知道,母憑子貴一說……”
“打住!
”慕雲晗止住他,“你不要再惡心我了,我對你家這些馊事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直接說你想怎麼樣。
”
顧漪瀾垂下眼睛,半晌沒有出聲。
慕雲晗不耐煩,轉身就走:“改道!
”
眼前一花,顧漪瀾已經站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很認真地看着她,低聲說道:“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一股很熟悉很舒服的味道。
哪怕就是你站在街邊,我坐在車裡,也能嗅到這股味道。
”
所以,在她剛入京碰到他的車駕時,他讓車停了一瞬。
慕雲晗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淡去。
她知道,顧氏男兒對血的渴求到了一定程度,也許會自動鑒别出對他有利的慕氏女。
哪怕那個人,一點外傷都沒有,他仍然能嗅出,就像野獸嗅到獵物的氣味一樣。
一旦鎖定,便不再放手。
顯然,顧漪瀾擁有這個能力。
她握緊針筒,心裡有一條聲音在歇斯底裡地呐喊:殺死他,趁這個機會殺死他!
隻要他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那個負心人!
可是又有一條聲音在她腦海裡冷酷地說:你殺不死他的,他本身功夫深不可測,何況還有若幹高手潛伏周圍。
他們隻需輕輕一動手,就讓小米、小櫻他們屍骨無存。
你死了,算是死得其所,其他人呢?
何其無辜!
“你不要怕。
”顧漪瀾看到了慕雲晗眼裡的恐懼。
他朝她伸出手,卻又在距離她的臉頰半寸遠的地方停下來。
“我們從前認識嗎?
”他看着她的眼睛,謹慎地問,“你有沒有給我服用過你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