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血從顧鳳麟身上抽出來,被存放于水晶管中,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神秘的寶石紅。
顧明月坐在一旁,将袖口紮起老高,眼裡滿是不顧一切的狠意“來吧。
”
“夫人,不可啊這太冒險了”蘇久洲和田四季滿頭大汗,紛紛勸說。
顧明月緊咬着唇,心想自己要不放棄算了,反正有那麼多的人可以給她試手腳。
可是一轉眼,看到一旁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醫長老。
想到剛才收到的那個消息她精挑細選出來,才送到齊皇身邊的那對貌美雙生子,不過在禦前露了一面,就因為失禮被杖擊一頓趕出了宮門。
不是她的人沒規矩,而是晏有道想要打她的臉。
顧明月思念及此,一股怒火上湧,沖昏了頭腦。
若幹年前在家族裡受到的那些氣和輕視,全都在這一刻湧現出來。
憑什麼男人們可以做的事,她不能做就因為她是個女人
明明這一家子的男人們都蠢透了,都是她的手下敗将。
顧明月把心一橫“沒事。
”
她身上也有顧氏的血脈,顧鳳麟的血不過是藥引子一樣,這麼一點點打進她的體内,不至于就讓她死了。
就像從前,她把顧漪瀾的血打進紅皮人的體内,再給他喂下那種藥,紅皮人不也變得很厲害
田四季輕歎一聲,上前拿起水晶管。
蘇久洲按住顧明月的手,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注視着她,輕聲道“夫人,三思而後行,打進去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隻要身體康健,總會好起來的。
”
顧明月心裡有些觸動,可随即,她想起來之前晏有道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微微苦笑“我停不下來了,老蘇,我隻有這條路可以走。
”
赢了,她就活。
輸了,她就死。
沒有任何退路。
“自作自受。
”醫長老冷笑一聲,起身去看顧鳳麟。
顧鳳麟仍然被緊緊鎖在鐐铐中,雙目緊閉,是沉睡不醒的姿态。
顧明月閉上眼睛,示意田四季下手。
針管中的血注入血管之中,宛若沸騰的岩漿流了進來,灼熱又刺痛。
顧明月沒忍住,“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雙目瞬間變得通紅。
叫聲凄慘,宛若獸鳴,吓得醫長老一哆嗦,手緊緊掐在顧鳳麟的胳膊上。
顧鳳麟的眼皮動了動,再次歸于平靜之中。
醫長老歎息一聲,低聲道“快醒來吧,再這樣下去,血就要被抽光啦。
”
天色大亮,慕雲晗對着花圃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自從被接回來後,東陽侯待她極好,成日吃好的穿好的,養得她神清氣爽,之前受過的那些苦楚磋磨全都煙消雲散。
小米過來尋她“公子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
他們今天要去宮中赴宴。
那位傳說中的李貴妃,為了緩解齊皇的郁悶心情,特意準備了一場賞花宴。
但凡曾經伺奉過齊皇的美人們,無論得寵的不得寵的,隻要沒犯錯誤,都得到了邀請。
東陽侯認為,這是一個豔壓群芳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