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藥過來的是慕蓉身邊的大管事何來福。
他喜滋滋地進來,先打了個千,再喜氣洋洋地道:“恭喜大老爺!
”
慕自新低着頭喝茶,不出聲。
何來福敏銳地發現氣氛不對,迅速擡眼看向慕自新的小厮。
小厮迅速給他遞了個眼色,還沒意會呢,慕自新已然砸了茶碗,高聲喝罵:“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讓你泡杯茶都泡不好,這是要燙死老爺我麼?
拖下去打!
”
可憐小厮都沒來得及叫冤,就被捂着嘴拖下去打了。
何來福戰戰兢兢,不知自己到底哪裡招惹了這位大老爺,隻好磕頭認錯:“大老爺息怒,莫要與小人計較。
”
慕自新收了怒容,輕言細語:“和你沒關系,倒叫你看笑話了,起來罷,有什麼事?
”
何來福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沖着自己來的,也隻好順着梯子往下爬:“小人是奉了夫人之命送藥過來的。
”
親自打開錦盒,将裡頭的白鳳草、鴛鴦果拿給慕自新看:“這是董和年在那邊收來的藥,品質非常出衆!
”
“想必很貴吧?
”
慕自新剛看過慕大夫人呈上來的藥,再看這個就很不以為然了,也就是和那個差不多的品質。
何來福見他不辨喜怒,心裡也是在打鼓:“是有點貴,這次運氣不好,在外頭一點沒收到,隻能在浣花樓裡競價,遇到了對手,價炒高了。
”
慕自新詫異道:“這藥沒多少人用,居然也有人來争?
是誰啊?
”
何來福神秘兮兮地道:“是蘇久洲。
”
蘇久洲?
這人遠在齊國,怎會跑來那個小破地方和慕氏搶藥?
慕自新差一點沖口而出“放你娘的屁!
”然而他教養好,硬生生忍住了,歎道:“你确定是他?
”
何來福道:“确定,那麼多人看着的,假不了。
”
慕自新已經在冷笑了,語氣仍然和藹:“到底買成多少?
”
何來福就道:“三萬六千兩,我們夫人說,運費就算了,自家人,小錢不必提。
”
慕自新不動聲色:“多少副藥的分量?
”
“三十副。
”何來福小心地觑着他的臉色:“折算下來,差不多是一千二百兩一副。
”
競價的确是三萬六千兩,但藥是三十六副。
但大家都很辛苦,層層報上來,總得留點辛苦費吧,隻扣六副已經是忠仆了。
“呵呵……挺便宜的。
”慕自新笑了一聲,也不說讓人送銀子出來,也不給賞錢,直接打發了何來福:“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
”
何來福立時察覺不對勁了,左右為難,這藥留下來吧,空着手回去必然挨罵。
不留,大老爺發起火來,也不是他承受得住的,這是要怎麼辦呢?
慕自新不給他機會描補:“還有事?
”
另一個小厮走上來接藥匣子,由不得他不給。
何來福眼巴巴看着藥匣子被拿走,慕自新也起身離開,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送客的管事在一旁賠笑:“我送您出去?
”
何來福皺眉瞪眼抹脖子,問是怎麼回事。
管事一臉茫然:“不知道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