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閻王目光一掃,落到醫長老身上,神色便是一寒。
她端起一杯冷茶走過去,對着醫長老當頭澆上。
醫長老驚醒過來,懶洋洋地瞥她一眼,抹一把臉上的水漬,打呵欠伸懶腰,說道:“大小姐來了。
”
小閻王冷道:“别這樣叫我。
”
醫長老淡淡一笑:“那不然,要叫你什麼呢?
小閻王?
閻夫人?
大小姐,你本姓顧,身上流的是顧氏的血,為何要這麼做?
”
小閻王煩躁地道:“你再和我說這些,我便拿他出氣!
”
醫長老神色微凝,冷冷地道:“你若拿他出氣,我定要叫你後悔!
”
二人對視,互不相讓。
正在争吵的衆人注意到這邊的情形,便都安靜下來。
其中一人調停道:“夫人,醫老,莫生氣了,都是為了正事急的。
”
小閻王挑起唇角:“我沒有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
”
醫長老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到底沒有再說話。
“你們在吵什麼?
”小閻王走過去,威嚴問道。
這一群人都是醫藥方面的翹楚,方才出面調停的人正是領頭的,乃是齊國名醫,姓田名四季,答道:“甲字号的情況又出現反複,我們在讨論原因。
”
小閻王道:“把門打開。
”
田四季推開身後的石牆,露出一間約有一丈見方的石室。
石室三面為牆,沒有門窗,一面全是精鋼制作的圍欄,正好面向衆人。
隔着圍欄,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的情形——
一個地鋪,一個蒲團,一個水槽,一個馬桶。
地鋪上躺着一個人,手腳四肢脖頸全被套在精鋼鎖鍊之中。
小閻王擡手:“小湘,柳笛。
”
身穿湘色衣裙的美婢連忙遞上一枝柳笛。
悠揚的柳笛聲響起,小閻王吹奏着柳笛,雙目緊緊盯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仿佛死了一樣。
小閻王蹙起眉頭,命令道:“打開房門。
”
田四季忙道:“夫人,太危險了……”
小閻王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即将歸京,你讓我就拿這個給他看?
開門!
否則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
田四季額頭浸出冷汗,叫人加強防備,自腰間抖抖索索取下鑰匙,打開重逾千斤的鐵栅欄。
小閻王扔開柳笛,伸出手掌。
婢女小湘忙将一個約有巴掌大小、不知材質的黑色長方形條狀物遞到她手裡。
小閻王握緊這沉甸甸的物事,朝着室内走去。
地上的人仰面躺着,皮膚赤紅如血,雙目緊閉,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毛發,穿得極少,僅隻是一條短褲遮住要害位置。
然而雖然形狀詭異,依稀可見此人的五官俊美,身材優美修長,全身線條充滿力量和美感。
正是消失已久的顧鳳麟。
“顧鳳麟!
”小閻王選了個相對安全的位置,蹲下去對着顧鳳麟喊了幾聲。
顧鳳麟沒有任何反應。
田四季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顫着手往他鼻端試了試,又去探脈和心跳,說道:“沒有呼吸心跳。
”
小閻王道:“這種情形有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