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了兩天,有木有打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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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道:“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自是沒有忘記。
【】不管怎麼說,您幫了我那麼多次,總要報答一二才能心安。
”他沒有一來就用強,那就可以得到這句話,若是他一來就撕破了臉,那她就會忘了這句話。
黃昭得意的笑了:“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你就替我打聽打聽他的消息好了。
”
安怡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你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
謝滿棠太精明,他的人哪裡近得了身?
黃昭冷笑:“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我也不要你以身犯險,你就照實回答我一句話,他生的什麼病?
”
安怡沉默不語,謝滿棠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他既然連安保良也讓她刻意瞞着,那就說明他不樂意讓人知道。
黃家這樣起心動意的來她這裡打探消息,甚至于都不計較她們父女借了謝滿棠的東風,那麼,就更要謹慎了。
說是必須說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怎麼個說法,那有講究。
黃昭見她猶豫,白玉蘭花瓣一樣潔白柔膩的面孔上垂着兩排長而濃密的睫毛,就如同是雪地裡一朵璀璨幽雅的花兒探着長而嬌嫩的蕊,讓人忍不住就想摘了下來或是輕掬一下,沾些幽香,再珍藏于懷中。
他站住了,膽大妄為地伸手往安怡的眉眼間輕輕一觸一撫,眼神裡有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溫柔憐惜。
冰涼的手指劃過最敏感的眼皮和睫毛,吓得安怡快速往後退了一大步,瞬間粉紅色便彌漫至耳垂處。
【】下一刻,她怒發沖冠,瞪着黃昭斥罵道:“你幹什麼?
信不信我毒廢了你的手?
”
黃昭隻覺得指尖觸及的那一縷細膩溫柔說不出的動人,再看安怡含羞帶嗔的模樣心中更是痛快,得意洋洋地“哈哈”一笑,将手抱着後腦大步往前走,輕描淡寫地道:“你有那膽子麼?
你有才有貌膽子也夠肥,卻足夠聰明。
所以你根本不敢把我怎麼樣。
”回頭凝視安怡狂妄地道:“你信不信,遲早有一日,我會叫你心甘情願跟了我。
”
安怡無奈地抿緊了嘴,他說得沒錯,她膽子夠肥,卻足夠聰明,她不敢動黃昭一根手指,至少此刻是不敢的。
誰知道這看起來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究竟藏了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呢?
隻怕黃昭稍微受到點威脅,她的頭就不在這肩膀上了吧?
小巷不算太長,二人卻走了足足一刻鐘的功夫,雪越下越大,漸漸的把地上和房檐上全部蓋嚴了,一隻烏鴉站在街頭那棵落光了葉子的老槐樹上直着脖子嘎嘎地叫,黃昭一擡手,“嗖”地一聲響,一枝弩箭自他袖中飛射而出,烏鴉應聲而落,他含笑看着安怡道:“呱噪得煩人,晦氣。
”
安怡張張口,沒敢吭氣。
她也不喜歡烏鴉,因為她記得當年她還是安安的時候,即将倒黴之際,好生生地走在家中花園子裡賞景,一隻不知打哪兒飛出來的烏鴉就淩空沖她拉了一泡屎,沒多久她就倒了血黴。
但凡事總有好壞兩面,端看從哪方面去想,其實也可以看作是烏鴉對她的提醒,隻是她沒在意而已。
黃昭微笑着看向她:“時辰不早,我不能久留,這就該離去了。
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
”
安怡歎息了一聲,低聲道:“他有頭痛麻痹之症,需我替他行針診治。
”既然不能說實話,那她就說假話吧。
黃昭一腳将墜落于地的烏鴉踢得老遠,輕聲道:“若我讓你行針之時有所偏差,你可願意?
”
安怡的臉一下子白了,随即又變得血紅,她不可思議地看着黃昭,義正詞嚴地道:“那我倒是要問公子了,若是你有病請我醫治,有人也暗裡威逼利誘的讓我來這麼一下,我是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
我若應了你,和尤知章那樣的杏林敗類又有什麼區别?
日後還有誰敢來請我看病?
你敢嗎?
至少我是不敢的。
”
黃昭被她追問得讷讷的,咧了咧唇角輕描淡寫地道:“不過那麼一說,你就當真了。
難道公子我是要靠女人行此陰暗之事的小人麼?
我走了。
你且記住,以後不許你有事再去求他,不然我就叫你一家子都沒好日子過。
”
見安怡冷淡不語,便又讨好道:“有事拿我給你的那塊木牌子挂在門口,自然就有人替你分憂。
”言罷湊到她耳畔輕聲警告道:“記好了,你是我的。
什麼陳知善和魏老三,謝滿棠,誰敢動你就統統去死。
”
安怡目送黃昭走遠,慢吞吞地沿着街道,踩着雪回了醫館。
醫館裡其實沒幾個人,大雪的天氣,又有難逢的熱鬧可看,不是急病大病沒人樂意來。
安怡打發了那幾個病人後就吩咐譚嫂非急病大病不接診,随即一頭鑽進了後院書房裡配藥,白瓷的搗藥杵一下下地在擂缽裡搗,藥香漸漸充滿了整個房間,她的心也跟着踏實平靜下來。
沒有什麼可多想的,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隻能努力往前走,不能回頭,特别是她這樣的人,多活一日都是賺了,那就得好好兒的活,快意恩仇,怎麼暢快怎麼來,哪裡去管别人怎麼想?
隻要他們不敢當着她的面說出來,那就全都沒有用!
冬天裡天黑得早,不過酉時天就黑了,蘭嫂挑着燈籠來接她,好一陣抱怨:“姑娘也不說一聲就悄沒聲兒地走了,害得婢子好找。
多虧了那位柳大人提醒,婢子才知道您在醫館裡。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安怡皺了眉頭:“柳七知道我去了哪裡?
”那豈不是她和黃昭見面說話都落在了他的眼裡?
蘭嫂道:“可不是?
他還說您心情似是不太好,讓别來打擾您。
”見安怡的神色不對,忙道:“可是有哪裡不對勁?
”
安怡搖頭:“沒什麼。
”
街上的行人已經幾乎沒有了,主仆二人的腳步踩得積雪“咯吱”作響,安怡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微笑着道:“我小時候最怕的就是下雪天,更怕家裡要賞雪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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