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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訛詐

淑色 意千重 4220 2025-02-21 10:16

  “外頭傳得可難聽了,都說咱們姑娘有了錢,出了名,就六親不認了。
做人刻薄又小氣,欺負自家的窮妹子……”

  宋婆子小聲和謝氏彙報着,“老奴說不是那麼回事,那些人都不講道理的,就說不是這麼回事那是怎麼回事?
就算想入股也不算什麼,為什麼不讓族人湊銀錢入股,有錢大家一起掙,偏要去便宜外人?
這就是背祖忘宗嘛。

  真是不要臉!

  謝氏氣得直顫抖,心裡真是厭憎透了田四叔一家。

  又慶幸田幼薇已經押着瓷器去了明州,沒聽見這些破事兒,不然非得被氣慘。

  恰逢田父回來,就沖着田父發了火:“這事兒是你搞出來的,看看他們都把阿薇傳成什麼了!
還說你族弟一家是好人?
是好人能把阿薇的名聲壞成這個樣子?

  田父一愣一愣的:“又怎了?
你們不讓小四家入股,我不是沒說什麼了嗎?

  謝氏氣道:“宋婆,你說給他聽!

  宋婆子賠着笑,又将剛才那些話說了一遍,田父也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怕是裡頭有什麼誤會?

  “這個時候還說是誤會?
就是阿蘭哭鬧出來的……”謝氏氣得不想說話。

  田父聽了一回,生氣地往田四叔家跑,見着田幼蘭還沒開口,田幼蘭先就哭起來了:“大伯父,我什麼都沒做,我是好心,是誤會,我真的是想幫你們,您幫我和阿姐說說,叫她别讨厭我好不好?

  田父沒辦法和一個小姑娘扯,就罵田四叔:“外頭為什麼會傳得那樣難聽?
這麼多年,我們沒什麼對不起你們的吧?

  田四叔揪着衣角站在一旁讷讷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幼蘭哭叫道:“是,我們欠你家的!
但我娘已經成了這樣,我爹也賣力地幹活,我也在做事,等我湊齊了錢,就把欠你家的還清楚!

  田父覺着和她扯不清楚,再看田四叔那個樣子,始終沒忍心再說重話,長歎一聲走了。

  回到家裡謝氏唠叨個沒完,還有好些族人來打聽入股的事,話裡話外都是想湊錢分一杯羹。

  于是後悔起來,又嫌煩,索性躲到窯場裡去監工,專心制瓷,夜裡都沒回去,就跟着孟師傅守窯爐。

  第二天一早起來,正刷牙呢,忽見田氏族長蹒跚而來,神色很是嚴肅。

  田父忙迎上去:“怎麼一大清早就來了。

  田族長道:“你昨天去小四家說什麼了?
小四媳婦想不開,吃老鼠藥自盡了。

  田父大吃一驚:“我沒說什麼啊。

  田族長嚴肅地道:“外頭都在傳說,是你和阿薇找上門去,逼得田四媳婦活不下去,所以才自盡的。
你自己去看看吧。

  等到田族長走了,田父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逼死自己的弟媳,這個罪名可大了,田秉立刻就要下場考試,田幼薇又是個小姑娘……

  若是被人去告,田秉還能不能順利考試都是另一回事。

  他急急忙忙往田四叔家趕,謝氏也得到消息趕過去了。

  夫妻倆在門口碰了面,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擔憂和驚恐。

  隻聽屋裡傳來田幼蘭姐弟凄涼的哭聲,田幼蘭凄慘地喊着,口口聲聲都是在問方氏為什麼要丢下他們姐弟就這樣走了,他們會很努力地掙錢給她買藥供養她的。

  好些族人在勸,女人們都忍不住流了淚,覺着真是太凄慘了。

  田父和謝氏一走進去,就收到了無數譴責的目光,有人甚至道:“為富不仁。

  田父辯無可辯,悔不當初,郁悶得頭暈腦脹。

  忽見田四叔悶悶地道:“不關我大哥的事,是我和孩子娘吵了幾句嘴,她氣不過……”

  田幼蘭也哭着道:“不關我大伯和阿姐的事,是我不孝,沒照看好我娘。

  “……”謝氏和田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等到稍晚些,田幼蘭找到田父,神色冷峻:“大伯父,我有幾句話要和您說,我娘可憐,死了也是解脫,就怕這個當口傳出不好聽的話,影響二哥考試……”

  田父沉默許久,道:“那你想要怎麼樣?

  田幼蘭道:“這個地方讓人傷心,我也待夠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兩家留不下任何情分,我想搬家,但是沒錢,以後還要供養阿儉讀書,我爹沒出息,離開這裡隻怕也是沒有任何進項的,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花錢,大伯父借我?

  田父咬牙:“你要多少?

  田幼蘭微微笑了:“大伯父能給多少?

  ——*——*——

  田幼薇和邵璟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菊芬族姐使人帶來的信,最終田四嬸還是田父出錢安葬的。

  田幼薇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她看方氏,怎麼也不是個擔心拖累子女丈夫就會自盡的性子。

  而且中間還有好多疑問,比如方氏幾乎不能動了的,癱在床上的人怎麼吃老鼠藥?
老鼠藥從哪裡來的?

  這些都是問題。

  她和邵璟商量:“我得趕緊回去一趟,二哥要考試,正是關鍵時刻,這事兒處理不好怕是要留下把柄。

  邵璟道:“我陪你回去。

  “我自己能處理。
”田幼薇不要他去,這幾天正是忙的時候,招來的人,買的貨,還有要往市舶司那邊的手續,每一件都離不得人。

  邵璟想了想,也沒堅持:“那你去,有事就讓人帶信來,我連夜趕回來。

  田幼薇簡單地收了一下行李,立刻坐快船回去,然而還是遲了一步——田四嬸方氏已經火化了。

  她趕到的時候,剛好碰着田儉捧着骨灰壇子,田幼蘭穿着重孝,一路走一路哭,田四叔踉踉跄跄地走着,神魂遊離。

  “阿姐來了?
”田幼蘭凄楚地擦着眼淚,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對方死了人,田幼薇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多說什麼,忙着找到田父和謝氏,問道:“是怎麼回事?

  謝氏熬得眼睛通紅,一疊聲地安撫她:“沒事,沒事,别怕。

  田父悶悶的:“不要擔心,已經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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