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鵝毛大雪也澆不滅的火
快要下車時。
鐘晚意還是很愧疚的道:“義父,我這頭發……是不是得跟長輩們說說?”
“你大伯知道的,寬心吧。”
又安撫了兩句,安國公便直接将鐘晚意送上了太子府來的馬車上。
次日便是小年。
封行止在宮中領了宴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昏黃的燈火下,大雪紛紛揚揚。
“玉笙居的紅姑娘今日出去買了冬日用品。”
德喜公公盡職盡責的說着府中的事務。
剛要踏入正院的封行止腳步一頓。
“沒給她準備?”
這話已是暗含對德喜不稱職的警告了。
“是奴才失職,未得您的允準,不敢擅自做主。”
封行止也想起來了。
在鐘晚意奔喪的那晚德喜就跟他提過。
那時他想着鐘晚意還要幾日才能回,慢慢備着也不遲。
結果……
“往後,玉笙居用度不得短缺。”
“去領五個闆子。”
德喜心中叫苦。
“把能用的挑出來。”
封行止說着就站在原地。
德喜還茫然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去挑選今日帶回來的賞賜。
可他也隻是個内監,有些東西他是真做不了主啊。
就在德喜左右為難之際。
封行止折身到那一溜的賞賜前面。
長袖一揮。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都快點到賞賜的三成了。
“爺,爺,盡夠了。”
說着還偷偷給封行止使眼色。
示意人多眼雜。
“嗯。”
封行止也沒生氣,應了一聲,率先往外走。
德喜迷茫臉。
随後一拍大腿趕緊跟上。
玉笙居中。
鐘晚意正在制作藥丸。
不是給封行止的,而是給小縣主調理身體經血所用。
“小姐,要用這麼多蜂蜜嗎?”
紅兒看着好好的蜂蜜混入黑乎乎的一堆藥粉裡,十分心疼。
“小姑娘家都怕苦,也幸而這藥與蜂蜜不沖突,甜一些也無妨。”
鐘晚意認真搓着手中的丸子,面露擔憂的道。
自從那位公子一家“瘟疫”過世後,小縣主就一直悶悶的。
以至于郁結于心,對身體已經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
鐘晚意對此十分擔心。
“小姐,你說,就真的沒有别的辦法嗎?”
紅兒也心疼。
鐘晚意沒有回答。
辦法自然是有。
要麼,侯爺在外立了大功,求個送女兒回家廟帶發修行的聖旨。
要麼……
皇後的侄兒在婚前出什麼重大意外。
正在這時候,婆子進來禀報。
“大小姐,太子殿下來了。”
鐘晚意搓藥丸的動作一頓。
“今兒不是小年嗎?”
進宮爾虞我詐一番,還不累?
無論心裡怎麼腹诽,基本的禮數她還是得有。
“進屋,冷。”
說着話,封行止掀開厚重的布簾率先走進去。
鐘晚意不太喜歡别人亂闖自己的地方。
可想想,這裡是太子府!
“太子殿下,可有吩咐?”
鐘晚意奉上茶水,恭敬的問。
封行止接了茶,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旁邊的德喜看得抓心撓肺。
“爺剛從宮裡回來,得知奴才疏忽,還勞紅姑娘出府去采買,這不,挑了些好東西送來。”
德喜說着,沖外面拍了拍手。
十多個人太監宮女端着托盤進來。
“這是棉布,棉花,炭火,和一些器皿的樣式,您挑一挑,待庫房整理好了,就給您送來。”
德喜指着那衆多的東西,笑着和鐘晚意道。
看上面蓋的黃布,就知道是從宮裡賞下來的。
鐘晚意正要拒絕,說随便從府庫拿些就是。
便聽封行止道:“都留下。”
德喜有些擔憂,前些時候那些風聲好不容易才過去。
如今主子爺帶這麼多東西來玉笙居,還是當着宮中人的面。
看來他得先行動了,否則又不知道要被些别有居心的破嘴傳成什麼樣。
鐘晚意這些時日也摸到了些這個男人性子。
就是獨斷專行,最讨厭别人違背他的決定。
既然如此,都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她勞心勞力的照顧太子殿下身體,衣食用度也該由他出。
“多謝太子殿下。”
鐘晚意客氣的行了禮,然後便站在原地。
“坐吧。”
“什麼藥?”
封行止今日似乎興緻極高,都開始關注不重要的東西了。
“給榮慶郡主府的藥丸子。”
“東西黏手,殿下别碰。”
鐘晚意坐下,将藥盆和篩子往旁邊挪了挪。
封行止沒有再碰,但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紅兒,給殿下添茶。”
鐘晚意吩咐了一聲,又接着搓起了丸藥。
看着她被藥渣弄得黑乎乎的指頭。
封行止喝着茶水,沒說話。
鐘晚意也不知道兩人間有什麼好說的。
索性認真制藥,就當身邊多了個會喘氣的活物罷了。
知道大半個時辰後。
鐘晚意的藥丸都做好了,起身準備叫紅兒進來幫着收拾東西。
“婚事已定。”
封行止突然開口,略顯得有些突兀。
不知道該說什麼,鐘晚意隻是扯了扯嘴角。
自己都沒察覺笑容中含了多少諷刺的味道。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歇着吧。”
封行止看了鐘晚意幾眼,擱下茶杯,甩袖走人。
看着那大步離去的男人。
鐘晚意吐了一口濁氣。
真是性子多變的男人。
好好的,不知他怎麼就又生氣了。
和她一樣想法的還有封行止。
心裡窩了一團的火。
就連鵝毛大雪落腦袋上也澆不滅。
“十個闆子!”
德喜冷風中瑟瑟。
關他什麼事啊?
最後歎口氣,十個闆子罷了。
今兒看着,倆祖宗雖沒以前的親近,倒是也能和平共處了。
封行止走後不久,過冬的用品就送來了。
鐘晚意又出門謝了恩,吩咐婆子整理入庫。
本以為封行止昨日來玉笙居就是一時興起。
沒曾想,早膳過後不久他又來了。
“鐘小姐,這是高山雲露茶,裡面還加了花瓣,别有一番清香。”
德喜将一罐子茶遞上。
鐘晚意又對封行止行了禮謝了恩。
客氣規矩不禮貌。
封行止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不滿什麼。
沉着一張臉坐下。
與昨日一樣,一言不發的喝茶。
“殿下稍坐,我還有個方子沒寫完。”
鐘晚意說着就去屏風後的案桌上。
才不想跟這個男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