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以鐘二小姐的身子做局?
“頭兒。”趙侍衛拱手行禮。
鐘婉意同時走了出來。
一擡眼,就見忽然出現的,正是風塵仆仆的折劍。
她下意識仰臉看屋頭,下一刻又覺得自己犯傻。
以封行止傲然的性子,即便是來了,恐怕也是走正門。
“鐘小姐,主子不放心,特叫我趕來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折劍臉上壓不住訝然。
望着院子四處,被綁起來的那些下人。
這時,屋内傳來異響。
折劍探頭一看,就望見了掙紮在痛苦裡的鐘梨棠,她身上已經髒的不像樣的,側臉和脖子也都染上了污穢。
“這??”折劍頭皮一麻。
隻覺得出發前福伯和他說的話根本不對。
鐘大小姐這哪裡是氣很了?
這分明是氣瘋了不管不顧了!
鐘婉意知道他誤會了。
估計任誰來看眼前場景,都會誤會是她對鐘梨棠做了什麼。
“鐘家人利用我娘做局,引我回來,然後用銀針嫁禍我毒害鐘梨棠。”
折劍一愣。
以鐘二小姐的身子做局?
真是瘋了。
鐘婉意望着折劍,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還好是你來了。”要換成别人,她還不敢輕易相信。
鐘婉意将他帶到一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嗓音說:“折劍,我知道你從沒有輕看我,也為我說過好話。”
折劍心頭一震,慢慢對上她清亮的眼睛。
“解藥應該就在鐘府,針我也收起來了。”
她說着将懷裡卷起來的手帕塞給折劍。
“我在等鐘盛昌回來,也在等方氏沉不住氣。”
“我暫時想不到别的法子,若這次你能信我,就盡量幫幫我。”
“他們害得我娘幾乎被打死在花樓,我回來是想要一個公道,想替我娘讨一個餘生安穩,我不能事沒辦成,還把自己搭進去。”
折劍低頭打開手帕看了眼,借着月色,能隐約看到裡頭那枚不起眼的銀針。
“鐘小姐,你的話我聽進去了。”
他重新将銀針包好,妥善收進懷裡。
不過沒有草率應承什麼。
隻說:“主子的意思,是要我接你回去,看樣子,是想親自管這件事。”
鐘婉意點頭,但沒吭聲,緩緩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緒。
興許是念在她受傷不輕,近來封行止沒有折騰過她,對她可以算得上平和周到。
可她沒有忘了之前的那些事。
“這件事牽涉鐘梨棠……”
一遇到鐘梨棠,封行止就會像變了個人。
心口漫上一陣難受。
鐘婉意來不及分辨那些稍顯尖銳的情緒,就聽折劍又說:“鐘小姐,聽我一句勸。”
“昌陵就在京城外,一不小心就會将事情鬧大,眼下什麼風聲都沒漏,最好處理,你就把事安心交給主子定奪,不會錯的。”
“主子他是護着二小姐,可他也斷然不會讓你出事的。”
想到重蓮山一事,鐘婉意咬咬唇,點了頭。
“那鐘府這些人,還有我娘……”
折劍想到鐘家人,尤其鐘梨棠,隻覺得棘手頭疼。
但還是隻能硬着頭皮,按封行止的吩咐說:“鐘小姐你先回京,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主子,此處我自有安排。”
正說着,折劍忽然警覺轉頭,不遠處的兩名侍衛也同時看向院門。
眨眼,門被人撞開。
鐘婉意望過去,就見個穿暗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兇神惡煞地領一列人往裡沖。
是官府的人!
在她做出反應之前,折劍已經快步迎了上去。
他特意暗中翻牆過來,就是不想多引人注意。
誰想會這麼快就和昌陵巡檢打了個照面。
還是在事發之地。
“李巡檢!李兄!我記得我倆上次見面還是……”折劍勾住為首男人的肩膀。
生生讓男人在他懷裡轉了個身。
在男人看清院内景象之前,把人擁出了院子。
男人身後的那些手下還來不及進院子,就又跟着出去了。
而聽到動靜的方氏已經嘶聲叫喊起來。
“救命大人!殺人啊!”
下一刻,她就被快步進去的趙侍衛一手刀劈昏。
屋外,鐘婉意正按着心口,扶着半開的院門凝神聽外面的動靜。
“……賊人亂喊的,我的人在裡頭處置,李巡檢别在意。”折劍拉住要往回返的男人。
芝麻大小的官,忽然被太子府侍衛首領親近,李巡檢受寵若驚的同時。
卻還不忘動腦筋納悶。
“嗯?我是聽鐘府家丁上報,說有人闖門鬧事,沒想到一來竟遇見大人你在裡頭。”
“不對啊,内眷的院子,又是這個時辰,大人你怎麼……”
折劍打斷他:“誤會一場,我趕巧傍晚過來,送東西給二小姐,便留下幫着處理些麻煩。”
之前重蓮山一事,太子被叫進宮裡責問,如今為表收斂,暫時不再大張旗鼓往鐘家送東西也算合情合理。
李巡檢恍然大悟,也看出折劍不想他插手。
以為折劍是想借機在鐘二小姐跟前露臉。
“原來如此,那既然大人你接手,我就不瞎摻和了,到底是後院,人太密多有不便,就是得大人你看看,我那出巡記錄該怎麼填……”
聲音漸漸遠去。
鐘婉意慢慢直起身子,面沉如水,轉眸看向卧房。
原來方氏硬撐着不松口,是因為還有後手。
若不是折劍來得及時,隻怕這會兒,她已經被巡檢扣住,扭送去見官了。
“鐘!婉!意!”親娘倒地,鐘梨棠隐約知道計劃落了空。
險些氣瘋了。
她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門口,用好不容易攢起的氣力嘶吼:
“你就是要看我痛苦而死!”
才吼完,她便生生噴了口血出來,像是真的快要死了。
一旁的周媽媽吓壞了。
她瞪着空中的血霧,又去看一步一步慢慢走進門的鐘婉意,老臉上的肉都駭得不停顫動。
原來平時不聲不響的人發起狠來才最可怕。
這大小姐,硬是看着二小姐毒發至今,卻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解藥在哪?”鐘婉意站在鐘梨棠腦袋邊,居高臨下問她。
到了這個份上,是不是沒有必要再繼續硬挺了?
鐘梨棠指尖止不住地發抖,是真的怕了。
“在……”
就在這時,折劍回來了。
一見他,鐘梨棠迷蒙的眼睛裡,忽然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