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太子的頭疼又犯了
次日一早。
安國公府門口挂上了喜慶的紅燈籠。
台階上一塵不染。
就連門口皇家恩賞的銅獅子也被下人擦得油光锃亮。
跑腿的小厮婆子們喜氣洋洋,前往各府送請帖。
“太子府你去一趟。”
安國公吩咐着蘇祈銘。
知道這是一趟燒腦的苦差事,蘇祈銘也不得不去。
“這次辦得急,請的人也不多,有些委屈了小妹。”
“我是想着,等年末歸鄉祭祖時候,在族裡再大辦一場。”
蘇祈銘看着桌上那矮矮的幾摞請帖,有些不太滿意。
“嗯,先把眼前的事過了再說。”
安國公心裡又哪能樂意。
他好不容易認個閨女,還辦得這麼倉促簡陋。
說完正事。
蘇祈銘捏着給太子府的請帖,如臨大敵的往外走。
就在這個時候,大管家來了。
“世子,太子府德喜公公來了。”
蘇祈銘:“……幹什麼的?”
“說是太子殿下頭疼犯了,請大小姐回去。”
大管家心裡憋氣,将“頭疼”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哼。”蘇祈銘冷笑一聲。
後院門口。
“多謝夫人好意,殿下還病着,等着鐘小姐,咋家就不多叨擾了。”
德喜滿頭冷汗。
推拒着安國公夫人請他看耍榔頭的“好意”。
“天下誰人不知,咋們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來來來,看我昨兒新打的榔頭。”
商氏說着就上手。
德喜被抓住了袖袍,是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
他雖是内監,但這大庭廣衆的拉拉扯扯也不好看啊。
而且他也不明白,殿下文韬武略和生病需要看診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
“娘!”
蘇祈銘跨過拱門就看到這一幕,趕緊制止了一聲。
見兒子來了,商氏有了主心骨。
沖着蘇祈銘擠眉弄眼。
意思是:别讓這些家夥帶走你妹妹。
蘇祈銘隻覺頭疼。
他的親娘喲……
都是被父親給慣的。
平日大事小情不會管就罷了,眼前這是他們家說推就能推的嗎?
“來人,去請小姐,就說太子殿下頭疼犯了。”
“嬷嬷,去前院安排馬車。”
“德喜公公,勞煩您略等片刻,我去更衣,馬上就帶小妹出發。”
稍作安排後。
蘇祈銘在他娘那揍人的目光中,對德喜公公拱了下手。
德喜心裡咯噔一下。
主子爺正在氣頭上呢,世子殿下子再跟着去。
那不得修羅場啊?
很快一行就收拾好。
蘇祈銘穩穩當當的攙扶着鐘晚意上馬車。
看得德喜又是欲哭無淚。
心中千萬的祈求,待會兒下馬車的時候可千萬别這樣了。
可老天爺沒有聽到他的心聲。
到了太子府。
蘇祈銘又将鐘晚意攙扶下來。
即便都是隔着衣服,一寸肌膚都沒觸碰到。
但知曉的封行止還是更沉了臉。
“他怎麼來了。”
執劍不知,也就沒回答。
很快鐘晚意到了正房。
而蘇祈銘還在等待通報。
還以為封行止又發什麼瘋。
沒曾想,是真的出了事。
倒不是德喜口中不甚嚴重的頭疼宿疾,而是受傷。
後背雪白的内襯都被染了個通紅。
“不識路了?”
鐘晚意垂着眼眸整理要用的療傷工具。
“殿下傷勢不輕,還是多休息為宜。”
封行止側頭看她那毫無溫度的小臉,“樂不思蜀了。”
“作為大夫,自然病人為重,談不上樂與不樂的。”
“孤體内的毒尚未清除。”
“殿下的毒需要時間化解,我也留下了足夠的藥丸,調理的藥膳方子也是有的。”
封行止突然側身坐起,一把捏住了鐘晚意的下巴。
手上力道很大。
眼中更是仿若有地獄之火在燃燒。
鐘晚意疼得腦袋一暈,緩過神來後,用平淡無波的目光回看他。
“好得很!”
封行止大力的将鐘晚意的臉甩開。
疼到沒有準備的鐘晚意一個踉跄,從跪坐的矮凳上摔了下去。
執劍差點伸出了想要去攙扶的手。
鐘晚意自己爬了起來,臉上不喜不怒的,又繼續整理工具。
仔仔細細的給封行止消毒包紮。
又開了藥方。
然後提着藥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正房門口。
蘇祈銘正等待太子殿下的傳召,也擔心鐘晚意。
卻不曾想,剛才還好好的人,臉上竟然有了淤青的指頭印。
正想詢問兩句。
就見德喜公公出來,“世子殿下,主子爺請您進去。”
蘇祈銘咬緊後牙槽。
“參見太子殿下。”
封行止沒叫起,而是問了句:“孤這太子府可是龍潭虎穴?”
蘇祈銘知道他什麼意思,心中窩火。
取出請帖高高舉起。
“家父家母認義女,懇請太子殿下三日後能光臨寒舍。”
封行止兩根指頭矜貴的接過請帖,随意往旁邊一扔。
“既是你義妹,當注意分寸。”
蘇祈銘陡然擡頭,又趕緊垂下。
“我安國公府雖家風有失,但小妹端莊持重,定然不會落人口舌。”
封行止淡漠一笑,“但願如此。”
然後讓人将蘇祈銘請了出去。
至于宴會,他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站在門口,蘇祈銘心中百味陳雜。
原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位儲君殿下的眼中。
而且,這陰陽怪氣的……
也不知為何,他的心中陡然生起一種不好的錯覺。
上馬車的時候。
德喜趕緊叫了個婆子去攙扶鐘晚意,并且把紅兒也給送了出來。
“小姐,您的臉……”
馬車上,紅兒拿着帕子小心的幫着擦拭,眼裡都是心疼。
“沒事,遇到個瘋子!”
鐘晚意找了藥膏給自己抹上,面色淺淡,隻有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外面騎馬護送的蘇祈銘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今日還是他親自護送的,還傷成這樣。
太子殿下……
這是一點臉面情分也不肯給他們安國公府了。
一路無聲的回到安國公府。
下馬的時候,蘇祈銘差點沒踩穩,踉跄了一下。
“世子?”
“無事。先送小姐回院子,我去趟正房。”
蘇祈銘交代後,筆直着身體,崴着腳,大步往裡面走。
胸腔裡積攢的都是怒火,和太子最後一眼中滿帶的威脅。
商氏聽聞鐘晚意回來了,高高興興的拿了花樣子過來,想給她趕做衣服。
結果就看到她臉上的指頭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