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慧玉提到了這一茬,秦風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無奈道:“陳姨,空房雖說是挺多的,但是剛才可然說的是,房子畢竟是人家的……”
“這有什麼的!
”
陳慧玉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可是陳先生的大恩人呐,人房子都說了是要直接送給你的。
你雖說沒要,但你都住進去了,那就和你的沒什麼區别了!
”
“你也看到了,我和你趙叔呢,奮鬥半輩子也就這樣了。
眠龍那樣的地方,我們是想都不敢想啊。
”
“别的不說,要是能進去住個一年半載的,我們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
“再說你趙叔身體也不好,職業病不少,要是能有個眠龍那樣的地方調養調養身體就好喽……”
陳慧玉雖然沒直接提搬進去的事,但每句話都在暗示秦風。
一旁的趙可然雖然對母親提這事兒倍感羞恥,可羞恥的同時,又隐隐有些期待。
那畢竟是眠龍啊!
能夠住在那裡面,哪怕就是一年半載……不,哪怕就一個月!
也足夠她炫耀半輩子了。
讓她求秦風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如果秦風主動邀請,她也不是不能同意。
其實陳慧玉提出的這事,對秦風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如果他當初收下了眠龍,那麼趙叔一家想進去住多久都可以。
但當時他說了不要,現在又提出讓自己的親戚進去住個一年半載,陳琉璃自然不會有意見,但這事就難看了。
再說了,他也不是不清楚陳慧玉是什麼人。
她說搬進去住個一年半載,可到了日子,她真能老老實實搬走麼?
況且那裡現在還住着一個陳初晴呢。
“陳姨,不是我不想,隻是這房子确實不方便讓你們住進去……”
秦風歎了一口氣,放下裡手裡的冰飲,果然這杯水不好喝啊。
“這樣吧,你們要是對現在的新房子不滿意,我可以另外為你們挑選一處更好的。
”
趙叔從小對他關照有加,現在也時時刻刻想着為他介紹人脈資源。
即便他不需要,但這份恩情他還是記着了。
一棟房子而已,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
可陳慧玉一聽這話就不對味了,撇了撇嘴角:“小風,你這樣陳姨就該說你兩句了。
”
“從你小時候,到現在來川中,你趙叔對你可不薄啊。
”
“也不要你出什麼錢,就讓我們進去住幾天而已,怎麼就讓你為難了呢?
”
“難道說你趙叔對你的情義,還不值這點住宿費?
”
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那房子還不是你的呢,就這麼翻臉不認人了是吧?
趙可然聽到秦風拒絕,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秦風憑什麼啊?
不過就是走了狗屎運,成了陳先生的恩人麼,那又如何?
這種“情”是沒法轉換成人脈的,過不了一年,人家就忘得幹幹淨淨了。
他秦風憑什麼這麼傲氣?
“秦風,你别搞得好像我們逼你一樣。
”
趙可然皺着眉頭,不悅道:“我爸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媽這也是給你一個報答他的機會。
”
“也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
她後面這句話暗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秦風不是還惦記着自己和他的“娃娃親”麼?
雖然自己已經有了一份光鮮的事業,而秦風仍舊一事無成。
但她想過了,秦風運氣還不錯,長得也不錯。
趁着這個機會向陳家要一份拿得出手的工作應該不難。
而且他若是接自己到眠龍住一段時間,也算是徐宗偉做不到的加分項了。
自己也不是不能考慮他。
都暗示到這裡了,秦風卻隻是無奈道:“這件事情我确實……”
話沒說完,趙明拿着酒出來了。
陳慧玉趕緊站起來,拉着趙明過來:“老趙,你快和你大侄子說說吧。
”
她不陰不陽地斜睨着秦風說道:“搬進眠龍的事,你要不說,他還以為是我想去呢。
”
趙明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厚着臉皮坐下來:“小風啊,是這樣的,這事兒呢……其實也算是我的意思。
”
“昨天你陳姨和我說了,我們倆馬上就結婚三十周年了,她陪着我奮鬥了幾十年,我還沒好好帶她去度過假。
”
“但現在公司正在上升期,出去肯定不現實了,你陳姨就這個心願,你說我能不滿足她麼?
”
趙明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不好拿主意,這樣,趙叔再給你點住宿費,不讓你白忙活如何?
”
連趙明都有這個想法,秦風是真沒想到。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趙叔,不是我不想讓你去住,隻是現在确實不方便。
”
陳初晴那裡大局未定,眠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若是自己回家住,随時可能被宋家或者洪家人針對。
自己不能在這時候趕走她,更不能讓人知道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名聲要緊。
趙明這下臉色有些僵硬了,收回了手:“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強求,就這樣吧。
”
他雖然沒有發脾氣,但秦風明顯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秦風也隻能無奈地歎一口氣,心想着等陳初晴搬走了,還是接他們過去住一段時間吧。
正好這時門鈴響起,趙家的客人也到了。
趙明先去迎接,趙可然也一跺腳跟了過去。
秦風舒了一口氣,正打算喝口水也去看看,一隻手就伸過來把冰飲拿走了。
陳慧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哎喲不好意思啊秦風,我剛剛突然想起來飲料備得不多,還有客人呢。
”
“你是自家人,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哈。
”
“噢對了,等會兒家裡有貴客要來,我覺得你在這裡肯定也不自在,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
說完,她扭着腰就進了廚房,直接把秦風沒喝過的楊梅汁給倒了,同時朝着水池裡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
什麼東西,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遲早被人趕出來!
”
秦風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女人的心六月的天啊,無論是年輕的還是老的,變得也太快了。
他起身離開,恰好和外面來的人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