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殺伐果決
“還在查。
”謝昭昭揉了揉謝煥的小腦袋,“煥兒,你是怎麼從水昌齋到外面去的,窗戶嗎?
”
“姑姑怎麼知道?
”
謝煥嗆了水,現在還有一點虛弱,神色恹恹的,“你猜到的嗎?
”
“我去你更衣那間房看過,瞧見窗戶上挂了一根你衣服上的絲線。
”謝昭昭柔聲又問:“是有人哄你出去,還是你自己?
”
“是我自己,我沒看到人的。
”謝煥靠在于氏身上說,“那窗戶外面有個特别漂亮的獅子燈,好好看啊,我就爬了出去。
”
“然後追着那個獅子燈,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
”
于氏一聽氣的不得了。
隻是看謝煥虛弱,到底是沒叫罵出來,柔聲哄着孩子。
謝昭昭從屋内退出來,眼眸幽深暗沉,“紅霞,江甯侯那個出嫁的女兒有孩子嗎?
”
“小姐說的是方才我們看到那個嗎?
”紅霞思忖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一個,和咱們小公子差不多大……當初那蘇月明不是和大公子議過親……”
紅霞壓低了聲音說:“沒成,之後就很快嫁了吏部佥事,似乎是個姓蔣的,孩子也是和咱們小公子同年生的。
”
“原來如此。
”
謝昭昭眸光漸冷,毫無溫度地哼笑道:“膽子不小,運氣也不好。
”
若此時隻牽扯謝煥,那便是謝家找江甯侯母女讨公道,但偏偏還把甯妃宮中那孩子牽連進去,這一次就算謝家不出手,恐怕江甯侯也要倒大黴了。
謝煥休息片刻之後,謝威便和于氏帶着孩子先行離宮了。
謝長淵很擔心孩子情況,不過挂着個陳書蘭也不好随意走動,隻好與父母一起離開。
謝昭昭等紅袖回來之後詢問:“說了嗎?
”
“已經告訴殿下,殿下讓人去查了,說讓小姐安心回家,他會辦好。
”
謝昭昭想了想,帶上紅袖和紅霞離了宮。
……
宣武皇帝叫陳文琢到禦書房去,問了一些冀北大軍和突厥鐵騎對戰的細節等事,正感慨中山王英武非凡,大太監便朝他附耳說了幾句話。
這叫宣武皇帝面上喜色一凝,花白的眉毛立時皺起來,“醒了嗎?
”
“已經醒了,不過到底是秋日了,禦河水寒涼……”
宣武皇帝擰眉片刻,轉向陳文琢:“愛卿一路辛苦,先安頓歇息吧,明日朕宣你入宮。
”
“是。
”
陳文琢行禮退下,本想去找陳書蘭,但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陳書蘭雖謝家人回去了。
陳文琢氣悶片刻後,隻得由着朝廷禮部官員安排到京中驿館暫做歇息。
他大緻看出今晚宮中出了些事情,卻并不太上心,回到驿館中立即寫了個帖子準備好,打算第二日一早就遞到謝家去,打算把陳書蘭先接出來。
宣武皇帝在陳文琢走後便詢問楚赫落水的具體情況。
李公公低聲說:“似乎是和吏部的蔣仲夫人有關――”
當下李公公便将查到的來龍去脈告知宣武皇帝。
宣武皇帝聽罷龍顔震怒,“一個小小官家夫人,竟然也敢在皇宮之中,在朕的壽宴之上做這些小動作,謀害要臣子嗣,簡直是膽大包天!
”
李公公低着頭,“江甯侯夫人和謝公家,先前就因為兒女親事有些矛盾,如今又是為了伴讀的事情……”五16○.net
“癡心妄想。
”宣武皇帝冷笑一聲,又問:“那孩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給他看診的太醫呢,叫來。
”
“就在外面侯着,老奴馬上傳他進來。
”
李公公欠身退出,片刻後帶着太醫進來,那太醫便将楚赫情況禀報宣武皇帝:“秋水寒涼,孩子本來溺了水,又發了舊病,身子就有些受不住,恐怕要卧床休息一些時日了。
”
宣武皇帝神色一沉。
皇家孫輩本就男丁單薄,這個赫兒雖說有沉疴,但好在也是皇家血脈,這讓宣武皇帝如何不心疼。
一時間心中也更加憤怒。
他叮囑太醫親自照看楚赫情況,又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因為此事竟也多少有些憐惜甯妃,甚至問起了梁王那個女兒雲姗的情況。
之後讓李公公派人好好照看教養雲姗。
待到太醫退走之後,宣武皇帝将李公公叫來,“你親自去蔣家一趟傳朕的口谕,如此惡婦,不配為宗婦。
”
……
謝昭昭回府之後又給謝煥診了脈,确定煥兒身體狀況還算穩妥,一家人才算是稍稍安了心。
謝長羽親自抱着孩子回到昶楓園放回床榻上。
姚婉甯已經聽說了謝煥在宮中落水,很是心疼地坐在床邊哄着他入眠。
等謝煥睡着的時候,才發現謝長羽不見了。
“方婆婆,大公子可說出去做什麼?
”
“沒說,約莫是有事去辦吧……姑娘早些休息。
”
“哦……”
姚婉甯怕謝煥晚上不舒服,便随着謝煥一起睡下了,方便随時照看。
夜半,姚婉甯察覺有人拉扯自己,渾渾噩噩間睜開眼睛,瞧見一個高大的黑影伏着身子抱她,瞬間就吓醒,胡亂掙紮起來。
但手腳卻又很快被那人制住。
那力道和制住她的手法,姚婉甯十分熟悉,低聲脫口道:“大公子――”
“睡覺。
”
謝長羽隻說了兩個字,将姚婉甯拎起來丢到裡側,自己睡在外側就這麼閉上了眼睛。
姚婉甯咬了咬唇,經常被這樣拎來摔去的似乎也習慣了,倒不覺得怎麼疼。
她拉來被子蓋好自己和謝煥,想了想,又猶豫地給謝長羽拉了一條被子搭在身上。
……
第二日一早,謝昭昭起身便吩咐人去打聽江甯侯和蔣家那邊的情況。
到下午時,紅袖傳來一則消息,蔣家長媳蘇氏病了。
“說是急病,情況很是不好。
”紅袖咬了咬唇,小聲說道:“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病的吧?
”
謝昭昭手上拿着本醫書,平靜地翻了一頁,又問:“江甯侯府那邊呢?
”
“那邊倒是沒什麼情況。
”
“嗯。
”謝昭昭點點頭,“一兩日内是不會出事的,時日久了就未必了。
”
大秦立國的宣武皇帝,絕對是個殺伐果決的人。
沒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樣的小動作還能全身而退。
江甯侯府這些年本來不得聖寵也不受皇帝厭惡,是為中庸,這一次之後,恐怕再難中庸下去了。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