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落水
陳書蘭不為所動,側着臉看着河面上的風景。
青苔站在船頭欲言又止,抿唇良久良久,和劉嬷嬷坐在了船頭沒進來。
還把卷起來的半截竹簾子放了下來。
撐船的女子本來還用眼角餘光打量裡頭的公子姑娘,如今卻是看不到了,一時惋惜不已。
不過立即豎起了耳朵。
船艙内,謝長淵把扇子收起來,姿态不是很雅觀地盤膝坐在陳書蘭面前,把糖人往陳書蘭面前湊了湊,“很甜的,你不嘗一下嗎?
”
謝長淵歎道:“這要化了,你不吃可要浪費了。
”
陳書蘭依然不為所動。
謝長淵無奈半晌,隻好默默把那糖人拿過去,自己咬了一小節。
誰知這時候陳書蘭忽然有了反應,一手揮過去,把糖人從謝長淵手上揮掉。
糖漬粘了一些在陳書蘭的衣袖上,還有一些褐色糖漬粘在了謝長淵的臉上,而且是從嘴角粘到眼角那麼一大截,看起來很是滑稽。
謝長淵愣住,陳書蘭也愣了一下。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後,謝長淵雙唇下垮,“都快兩個月了,還給我來這麼一下……怎麼還是這麼記仇?
”
他随手把撐糖人的小木棍丢在一旁,厚臉皮地扯了陳書蘭的衣袖來擦臉,“快點給我弄幹淨了。
”
陳書蘭錯愕地瞪他片刻,立即把自己的衣袖往回扯。
無奈扯不動。
謝長淵三兩下就把自己臉上的糖漬全給弄到了陳書蘭的衣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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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蘭今日穿一件玉白色裙裳,如此那衣袖之上直接給弄了一片褐色污漬。
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瞪着謝長淵眼睛冒火。
謝長淵“啧”了一聲,手撫着自己的臉,“好像沒擦幹淨……黏糊糊的真難受。
”
陳書蘭起身便要往外走。
謝長淵眼疾手快直接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了回去,一張不太幹淨的俊臉上流露無奈:“别惱了。
”
見陳書蘭牙關緊咬,滿臉怒容,謝長淵又說:“算我錯了,你看吧,怎麼樣你能消消氣,你就怎麼沖我發作一番好了,我絕無怨言。
”
陳書蘭立即抓起手邊的茶壺。
但謝長淵卻一把按在壺上讓她拿不起,“這是别人家的船,船上東西也是别人家的,可不是上次在府上,由得你想丢就丢,丢了是要賠銀子的,你有錢嗎?
”
陳書蘭氣的臉色漲紅,不能走還不能丢東西?
她惱火之下,用力推到謝長淵肩頭。
謝長淵雖瘦削卻是英姿颀長,陳書蘭這點小身闆小力氣哪裡推得動他?
但謝長淵這人又是個善于哄女孩兒開心的,瞧陳書蘭這般生氣,他便知道自己今日定要做點什麼,叫她撒撒氣,不然這坎兒是過不去的。
于是謝長淵十分配合地往後倒了一下,但又很快坐起來。
陳書蘭惱火的厲害,又推了他一把。
謝長淵裝作無力又跌了一下,還趕緊站起身來後退兩步,“堂堂大小姐,不好好說話怎麼還打人呢?
”
陳書蘭張嘴半晌,難以出聲,這一下子更氣,追過去便用力推了謝長淵一把。
謝長淵此時已經站在船尾,被這麼一推,竟然直接掉進了河裡去。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河岸左右洗衣洗菜的女子們都愣住了,呆滞地看着落水的謝長淵。
陳書蘭也愣住了,錯愕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因為她大緻感覺得到,謝長淵是逗着她玩的。
他不會輕易被自己推倒,所以用了大力,誰能想到自己竟把他推下水。
謝長淵浮在水面上,用濕哒哒的袖子把臉上的糖漬抹幹淨,終于是舒爽了一些。
俊朗的眉目之間水珠滑動,謝長淵浮在水面上朝陳書蘭笑:“我丢你的糖人,你也把我推水裡了,能扯平嗎?
”
他實在俊美出色,這番話說的雖輕描淡寫,卻是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内容也很容易引人遐思。
邊上多女子,很快就聯想到,這兩人可能是情侶,鬧了矛盾。
這公子是在哄姑娘開心呢。
這世道男子多是愚蠢自私自大之輩,這樣出色的公子還願意這樣丢醜放低身段來哄姑娘開心,瞬間就讓人覺得豔羨無比。
有婦人溫聲勸道:“姑娘,你原諒他吧,好好回家過日子。
”
“就是,你們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多般配啊,可莫要鬧矛盾了。
”
“是啊是啊。
”
“……”
陳書蘭臉色泛紅,飛快地看了那些婦人一眼,跑到船頭去拉住青苔。
青苔明白了她的意思:“要回岸上去?
”
陳書蘭用力點頭。
青苔朝着後面落在水裡的謝長淵看了一眼,隻好與船娘子說了一聲。
船娘子把船撐回了岸邊,主仆三人上了岸後,陳書蘭便頭也不回地往驿館去了。
青苔和劉嬷嬷倒是回頭看了謝長淵一眼。
不過河水不深,謝長淵浮在水面上,好整以暇的姿态不像有事,兩人也沒好說什麼,趕緊跟上了陳書蘭的步伐。
河邊有女子好奇地打量着謝長淵問:“公子,你做了什麼壞事惹得人家姑娘這般生氣?
”
都這樣不要臉面的哄,竟然也哄不好麼?
莫非是做了十惡不赦無法原諒之事,才用這種不要臉面還在衆人面前丢醜的哄法?
如此一想,河邊的女子們不約而同換了一副神色,看謝長淵怎麼怎麼不順眼。
也有些女子眼神挑剔地瞧着陳書蘭遠走的背影,心裡很是不忿。
也沒瞧出那女子有什麼特别之處嘛,眼前公子這樣優秀為哄她一笑這樣放低身段了,竟然還不識好歹不理人?
這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必定立即原諒了他,好好回家過日子去。
謝長淵也不理會衆人什麼眼神,施施然從河水之中出來,站在岸邊擰了擰袍子上的水,然後帥帥袖子拍拍衣裳,雖然幾乎是渾身濕透,但本身太過出色,如此依然風姿難掩。
“公子。
”
就在這時,河面上又有一艘船過來,較尋常水面上的船隻要精緻漂亮一些。
艙房邊上還挂了藍色紗幔。
謝長淵循着聲音看過去,瞧見那窗口露出半張熟悉的美人臉,淡淡笑道:“是你啊,好巧!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