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棄子
等出了陳府,上了馬車,謝昭昭才問:“你怎知和我五哥有關系?
”
“他不見了。
”雲祁淡淡說道:“宴會開始沒一會兒他就沒了人,那陳大小姐也沒了人,我一琢磨,你五哥怕不是去尋她了。
”
“你又抓了個柳大公子,而且那陳文琢臉色也不太好……”
“他想把妹妹嫁給冀州都護,以謀求柳家支持他奪爵的事情也不是一日兩日。
”
“陳書蘭的性子,不願意也并不意外。
”
“如此陳文琢做些下作的事情逼她不得不願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
“你啊……”
謝昭昭輕笑道:“瞧你從頭至尾什麼都沒說,原來心裡是什麼都清楚……不錯,事情和你猜的差不離,我剛到陳府外面,就遇到了五哥。
”
“陳書蘭中了藥,如果不是五哥救她出去,一切就如同陳文琢算計的那樣了。
”
雲祁劍眉微擰,“這個陳文琢在亳州就有過一次不安分。
”
“哦?
怎麼不安分?
”
雲祁當下便将亳州,陳文琢對謝長淵差點動手的事情說了。
謝昭昭聞言沉了臉色:“真是個唯利是圖的狗東西,怎麼能這般做兄長!
”
“亳州之事,他說的有理有據,是因為你五哥忽然帶走陳書蘭所以他才發動官府搜捕,後來也說隻是誤會……”雲祁擰眉說:“這個陳文琢有些軍功。
”
“隻亳州那件事情不能動他。
”
“陳志緣在京中出事,還有與我婚約之事,陳家已經十分不滿,如果當時将陳文琢殺了,我怕陳家這裡不好辦。
”
“所以就留他到了冀北來。
”
“陳文琢極有野心,這冀北之地的中山王爵位,他是非搶不可,必定就不會安分,我便想着,到了此處再拿他的錯處。
”
“原來如此。
”謝昭昭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雖然隻是陳家的家事,但以中山王對陳書蘭的喜愛程度,他應該不會輕放陳文琢吧?
”
“這……”雲祁沉吟片刻,“最近這一個月,陳書蘭基本沒見到中山王。
”
“中山王或許疼惜陳書蘭,但陳家内部各個心懷鬼胎,中山王的心思也很深,不知他會如何處置。
”
“沒見過嗎?
”
謝昭昭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因為現在大房已經等于是落敗了。
”
“中山王擡舉二房,又怕對陳書蘭好了,惹二房不悅,陳書蘭的日子難過,所以索性不見她。
”
“讓外人覺得,陳書蘭是個棄子了,也便安全了。
”
雲祁點頭:“你這麼說倒也有些道理……而且中山王腹有乾坤,應該知道兩房奪爵的事情愈演愈烈會對一個家族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
“隻是他不能無緣無故處置了陳文琢,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像今日這樁事情一樣的機會吧。
”
謝昭昭眼眸微眯。
是啊,中山王這麼有能耐的人,會一直放任陳文琢做各種小動作不理會?
中山王會不知道陳文琢把算盤打在陳書蘭的身上,想用她拉攏人心?
他或許什麼都知道。
但他當做不知道,便是在等陳文琢犯錯。
隻要陳文琢犯錯就立即處置,奪爵風波也會平息。
那麼陳書蘭對中山王來說又算什麼?
他或許也曾真心疼愛過陳書蘭這個孫女,但是在家族興旺面前,陳書蘭也微不足道,是個棄子而已。
謝昭昭忽覺身上有些冷意。
真可怕。
“昭昭。
”雲祁把謝昭昭攬入懷中,“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到冀北的,感覺你對陳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少,你以前――”
“好像并沒有來過冀北,對陳家和中山王的了解也不應該這麼清楚才是。
”
這個以前說的自然是前世。
謝昭昭前世與陳家之事根本沒怎麼關注過。
謝昭昭沉默了一陣子,“我啊,昨日就來了。
”
雲祁張大眼睛,“昨日?
”
“是啊,昨日就到的,到了城外稍作休息,然後打聽了一下情況,就打聽到陳家想給你送女兒做妃子呢,氣悶了一個晚上沒睡着。
”
謝昭昭神色幽幽地看着他,“我本來打算直接回京的,不來攔着你納側妃。
”
“但琢磨了一下,又覺得還是來看看吧,總要瞧瞧都給你準備了些什麼樣的優秀女子。
”
雲祁一開始聽到她說“送女兒做妃子”,立即就想解釋,但後面聽謝昭昭有模有樣地胡言亂語,忽然就想笑,“那你看到了?
幾個?
”
“看到了一個。
”謝昭昭笑着說道:“陳書雅。
”
“然後呢?
”
“年輕漂亮,活潑可愛。
”
謝昭昭撇撇嘴說道:“比我這舞刀弄槍的可好多了不是?
而且人家還年紀小,有道是人老色衰,色衰而愛馳――”
雲祁失笑道:“你這說的都是什麼?
”
謝昭昭沒說這可是陳書雅的原話,隻是低頭看着面前,雲祁精緻的衣襟低聲淺笑:“你會覺得我比你大一歲有點什麼嗎?
”
“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老……沒有年歲小的姑娘活潑靈動,可愛乖巧?
”
“傻子。
”
雲祁無奈地歎了一聲,低頭吻了吻謝昭昭的額頭,“我就喜歡你,不管你活潑靈動、冷酷霸道,還是貌醜無顔,白發蒼蒼,我喜歡的隻是你。
”五16○.net
……
客棧裡,謝長淵看着床榻上睡熟的陳書蘭,默默地整理衣襟,束好了腰帶。
她已經喝了解藥睡下了。
抓藥、煎藥都需要時間。
在那被千嬌百媚折磨的難以支撐的時候,她便是在謝長淵懷中耳鬓厮磨着捱過去的。
謝長淵撩袍坐在床榻邊上。
瞧了片刻,謝長淵一點一點俯身,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落到了陳書蘭紅撲撲的臉上。
昏睡中的陳書蘭将臉側向他的掌心貼上去,呢喃出聲:“謝長淵……救我……”
謝長淵忽而心念一動,低下頭吻到了陳書蘭的唇上,淺淺品嘗。
睡夢中的陳書蘭張了張嘴,似乎是有自我意識一般,竟然給了他笨拙的回應。
謝長淵心花怒放,親夠了才離開些許。
陳書蘭的臉比方才更紅了,可比白日宴會時那白雪一樣的膚色好看的多。
謝長淵眸光幽沉,聲音暗啞:“怎麼辦……我忽然有點後悔,剛才沒有直接抱了你。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