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鄰家哥哥
陸景榮“嗯”看一聲表示明白了,也不多說。
謝昭昭随在一旁,心中思緒浮動。
陸景榮曾經說過以小兒頭蓋骨煉藥延年益壽的事情,岐陽王身體如此虛弱,要說半死不活也不為過。
就算真的違逆人倫天道,用那方子煉藥服用,能救得回來性命?
或許等陸景榮給岐陽王診過脈就什麼都知道了吧。
一行人兜兜轉轉,走了良久終于才到福壽堂。
陸景榮站在門前說:“此處方位極好,适合病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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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
齊胤然笑道:“先前曾有風水先生看過,也說此處甚好,所以專程辟出來重新修整給父親住的,看來果真如此,先生裡面請。
”
“嗯。
”
陸景榮點頭。
福壽堂内下人不多,隻有六人,但看起來都是内斂沉穩,十足能幹的,年歲也都不小。
一進内室,謝昭昭嗅到一股淡淡的藥氣。
并不濃烈刺鼻,反而清香好聞。
不像是尋常久病不起之人所居的屋子的狀态。
岐陽王躺在床榻之上,瘦的形銷骨立,枯黃的皮肉緊貼面甲,還有褐色半塊,須發早已經花白。
完全不再是謝昭昭曾經記憶之中那個精壯的老爺爺。
齊胤然讓屋内伺候的人退下。
陸景榮坐在床弦上檢查岐陽王脈搏,片刻後看過老人眼球,指甲等處,站起身來。
齊胤然小心仔細地給岐陽王重新蓋好了被子也跟出來,“依先生看,家父如何?
”
“不好。
”
陸景榮搖頭說道:“已是病入膏肓,大限将至了。
”
齊胤然瞬間臉色發白,唇瓣緊抿說不出話。
半晌,他才艱難道:“那、那還有多久?
”
“幾個月是有的。
”陸景榮說道:“以前用的方子也是對症的,我再加兩味藥,老人家能舒服些,每日也能清醒的時間多一些吧。
”
齊胤然連忙道謝,并且讓人準備了文房四寶送來。
等陸景榮把方子寫好,他讓人拿下去抓藥,轉向陸景榮和謝昭昭說道:“二位親自前來為家父看病,我感激不盡,等會兒略備酒菜,還請二位賞臉。
”
陸景榮眉毛微皺,看向謝昭昭。
齊胤然也就朝着謝昭昭看過去,“謝小姐?
”
“我們走了一路,也的确沒吃東西,那就去吧。
”謝昭昭笑着說道:“不過陸先生可能會對你家的花園比較感興趣,如果你讓人帶他過去瞧瞧,他肯定高興。
”
陸景榮神色讪讪。
但眼神之中卻也透露出謝昭昭沒說假話。
齊胤然失笑一聲,“這有何難?
”
當即他便叫來身邊長随,帶陸景榮前去,并且發下話,“先生喜歡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采摘。
”
“好。
”
陸景榮也不客套,應了一聲之後便離開了。
下人們去準備飯菜,齊胤然看岐陽王睡得安好,便和謝昭昭從房内退出來。
兩人說起來也是小時玩伴,隻是後來天下大定,齊家退的早,這才十來年沒見過。
如今見了,齊胤然又說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來。
謝昭昭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閑聊。
齊胤然又說起謝昭昭婚事,“你與定西王殿下被賜了婚,想來來年就要完婚了吧?
恭喜啊,當初還以為你會和楚……這個人,外表看着謙和磊落,萬萬沒想到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
“還好你與他婚事不成,不然你這輩子要被他害了。
”
“嗯。
”
謝昭昭點點頭,“與他婚事不成,也算是因禍得福,是好事……你呢,聽說你娶妻生子,嫂嫂和孩子可好?
”
齊胤然面露幸福之色:“他們都很好,不過最近你嫂嫂帶着孩子去嶽丈家中了,不然可以為你引薦一下,她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若是與你相交肯定很是愉悅。
”
謝昭昭輕笑:“這是說我也大大咧咧了。
”
“我可沒有……你啊,是有慧心的女孩子,你嫂子這點可比不上你。
”
兩人相視一笑。
小時候的點點情誼在交談之中被勾起許多。
齊胤然也便如同個大哥哥一樣,親切而讓人舒服。
但謝昭昭卻沒被這點滴溫情激的忘記了初衷。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謝昭昭溫聲詢問:“對了,我四哥先前曾送過信,說老王爺身體不好,發了告示尋神醫,他正好在啟州,便過來了一趟。
”
“是來過。
”
齊胤然點點頭,“父親現在用的方子就是當初謝四公子開的,哎……其實當初你四哥就說過,父親這身子是熬不了多久了。
”
“平素吃了藥醒的時間少,睡的時間多,就是撐着日子而已。
”
“但是為人子女,總是希望父母能多福多壽,便是醒的時間少些,也總希望他能多撐些日子。
”
“是這個道理。
”
謝昭昭點點頭,“那四哥在此處停留的時間久嗎?
齊三哥與四哥也是幼年就相識了,可曾見他身邊跟着個姑娘?
”
說到此處,謝昭昭眨着眼睛小聲說:“聽說很漂亮的,似乎是四哥的紅顔知己。
”
“這我倒是沒見過。
”齊胤然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怎麼聽說這個的?
你四哥見我時可說了,都許久不曾回家了。
”
“就算是有家書送回去,估摸着也能與你這小丫頭說這個吧!
”
謝昭昭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我啊,還有證據,等我找到了四哥就好好問一問他。
正好我娘為了我們兄妹幾人成婚的事情焦頭爛額。
”
“他有了紅顔知己就趕緊定下,這樣也讓我們其他人喘口氣。
”
齊胤然失笑片刻。
謝昭昭又笑問:“對了,我四哥是什麼時候離開岐陽山莊的?
”
“這……”
齊胤然神色略有些複雜,片刻後歎了口氣說:“你四哥是上個月走的,他走的不太高興,說來也是我岐陽山莊待客不周。
”
“怎麼了?
是有什麼誤會嗎?
”
“哎……”
齊胤然又歎了口氣,才緩緩說道:“是這樣……你四哥幫父親開了方子,照看他的病體,但是一直沒有好轉,後來又有别的醫者上山。
”
“那醫者是個老先生,用藥的手法和四哥有些差異,見解分歧。
”
“當時我二哥還在山莊,覺得試一試或許能有些不一樣的效果,但謝四哥堅持他自己的方子,說那老先生用藥刁鑽,父親身子已經十分虛弱,撐不住那般刁鑽的藥材。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