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3章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鴉片最早是在公元前139年張騫出使西域時從西域帶回，傳入中國的，公元七八世紀的時候，罌粟作為藥材從印度等地傳入中國，史書中還有另外一條關於罌粟的記載，“乾封二年(667)，(拂秣國國王)遣使獻底也伽”（拂襪，舊稱“大秦”，即東羅馬帝國）。

　　中國人把“阿”音又發成了“鴉”音。
不過當時更多稱其為“底野邇（Ther iaca，也有叫底也伽）”。
據稱對其評價是“神方千卷，藥名八百中，黃丸能差千阿，善除萬病”。

　　由於罌粟的花鮮豔奪目，傳入唐朝後，人們最初將其稱為阿芙蓉，並隻是把罌粟當做觀賞植物，後來逐漸演變為一種毒品，也是現代製取海洛因的重要原材料。

　　罌粟種植在中國始於7世紀末或8世紀初，一首唐詩這樣寫道：“開花空道勝於草，結實何曾濟得民。
卻笑野田禾與黍，不聞弦管過青春。
”

　　這是可以查閱到的中國最早的關於罌粟的種植記載（米囊花是罌粟的另一個別名）。

　　李澤軒前世不是學歷史的，也不是學醫藥的，自然不知道底也伽就是罌粟，更沒有親自接觸過罌粟花，但他在一部名叫《盛唐幻夜》的電視劇中看到過。

　　劇中第一個案件是和阿芙蓉有關的，講的是有人利用遊船進行阿芙蓉的交易買賣造成了一樁慘案。

　　所以先前在大理寺，渡厄將“底也伽”花瓣的樣子畫了出來，並說出“此花鮮豔奪目、賽若芙蓉”時，結合著天龍教瑤池聖水鎮痛功效以及易讓人上癮的副作用，李澤軒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底也伽”很可能就是罌粟，也就是中唐時期人們所說的阿芙蓉！

　　劉德威、戴胄、孫伏伽等人可能不知道罌粟的恐怖，但李澤軒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他讀過中國近代史，自然知道鴉片對於這個古老的國度所帶來的沉痛傷害，十九世紀的華夏中國，險些因為鴉片而被西方列強亡國滅種，李澤軒現在有官職，也有權利，他當然要盡自己所能，去阻止罌粟在大唐肆虐！

　　甘露殿中，李二聽完李澤軒這番話後，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實在是李澤軒所描繪的那副場景太恐怖了，李二瞪著眼睛，滿臉震駭道：“阿芙蓉！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花？
”

　　李澤軒再次拱手道：“臣方才所言，千真萬確，還望陛下慎重考慮，萬萬莫要輕視這阿芙蓉，否則一旦這東西在大唐泛濫起來，誰也無法阻攔！
”

　　李二面色嚴峻，沉默半晌後，他點了點頭，道：

　　“好！
待解決了天龍教之事後，朕就下旨全面禁止瑤池聖水，並將這阿芙蓉列為禁忌之花，嚴令大唐以後的各代君主，不得觸碰禁忌！
如違此令，人神共誅之！
”

　　不管怎麽說，李二都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君主，當然，最主要的是，李澤軒說的信誓旦旦，而且還又把他的師父靈虛真人給搬出來了，老李不得不相信啊！

　　“陛下聖明！
”

　　李澤軒暗中松了一口氣，古人重孝，即便是天子也不能淩駕於孝道之上，有李二定下的這一條制度，最起碼能夠保證有唐一代不會出現罌粟在中國大規模種植的情況了！

　　李二皺了皺眉，又問道：“不過照你這麽說來，最近加入天龍教的長安百姓，豈不都對那瑤池聖水上癮、再也離不開了？
”

　　李澤軒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
據渡厄所說，瑤池聖水數量有限，而天龍教的教眾卻有數萬，所以並非每個天龍教弟子每天都能得到瑤池聖水，就連他們的內門弟子也隻能隔一段時間才能分到一碗，這種程度的服用量，絕大部分人都還不會上癮。
對於那些少部分已經上癮的百姓，將他們關押一陣子後可以強行戒掉瑤池聖水之癮！
”

　　“如此便好！
”

　　李二點了點頭，長出一口氣，然後一臉欣慰地看向李澤軒，道：“從早上朕將肅清天龍教陰謀的任務交給你，到現在你抓住渡厄、並徹底弄清天龍教的所有部署，永安侯，這次的事情你辦的很好，待明日覆滅天龍教之後，朕會一並封賞！
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

　　“陛下言重，這一切都是臣應該做的，時辰不早，臣，告退！
”

　　李澤軒謙虛一句，然後拱手告退。

　　他這大晚上的自然是要回永樂坊的舊宅，而不是回大理寺，雖說他之前要求大理寺的所有人今晚都不得離開，但這個所有人可不包括他自己，首先他是肯定不會洩露渡厄被抓的消息的，其次大理寺也沒有能供他休息的地方，此外，他回老宅後還有一項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趙松，君羨不在長安，明日一早，就由你帶著百騎去配合著右武衛的暗哨，暗中監視名單中的這些官員，一旦他們有所異動，無須向朕稟告，直接擒拿！
”

　　李澤軒離開後，李二閉目沉思片刻，忽然睜開眼睛向趙松說道。

　　趙松面色一肅，躬身領命道：“老奴遵旨！
”

　　他心裡卻是在暗自感歎道：看來明日的長安城，應該會血光衝天了吧？

　　李二點了點頭，又吩咐道：“你現在去大理寺，親自將渡厄帶出來，帶到百騎軍營，由百騎看管！
”

　　渡厄的那份供狀中不僅供述了天龍教一年多來的部署，還承認了他今天上午西市在西市意圖劫持李承乾和長樂，這樣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李二自然巴不得其立馬去死，但是長安城當下的情況，渡厄是一個極為關鍵的證人，李二還不想他立馬死，為保證他的安全，李二隻好讓趙松將他給帶到百騎司了！

　　畢竟在如今暗流洶湧的局勢下，長安城內唯一一支能讓李二絕對信任的軍隊就是百騎了！

　　“喏~！
”

　　趙松拱手應諾，然後轉身退出大殿，前去大理寺了！

　　……………………………………………

　　“駕~！
駕~！
”

　　“快點！
嘿嘿！
小兔崽子們都快點！
”

　　涇陽縣外的官道上，一隻萬人騎兵正打著火把飛速狂奔，為首的將領正是秦瓊、尉遲恭、程咬金三人，他們從龍門關行至同州時，便收到了李澤軒的電報，電報中除了讓他們日夜行軍、在明日天亮前趕至長安城並提前埋伏好之外，還特地囑咐了他們要繞過蛇靈山附近。
所以從同州開始，這一萬大軍便改道從奉先，至華原、三原、雲陽、涇陽，然後直接抵達長安城外。

　　雖然是連夜行軍，但程咬金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疲憊，反而全是興奮，老程一面催促著身後的士兵，一邊扭頭朝著秦瓊、尉遲恭大笑道：“哈哈！
聽小軒說天龍教想圖謀長安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好在永和關外跟突厥狼騎還沒打夠，這次回長安拿天龍教給俺老程洩洩心中的煞氣！
”

　　秦瓊皺眉道：“知節你不要掉以輕心，這天龍教既然敢攻打長安城，證明其絕對有一定的實力和勝算，小軒特意發電報讓我們在長安城外埋伏，說明他都不敢輕視天龍教的實力，我們還是小心應付就好！
”

　　程咬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然後乾笑道：“哈哈！
行！
到時候俺都聽二哥的，你讓俺衝，俺老程就被衝，你讓俺趴著不動，俺保證不動！
”

　　秦瓊不由無語。

　　尉遲恭卻忍不住出言打擊道：“嘿！
就程瘋子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若是能安安靜靜地埋伏著不動，那明天的太陽可就從西邊兒出來了！
”

　　程咬金瞪著眼睛，不服氣道：“呸！
尉遲老黑，你特娘的少瞧不起人！
到時候你走著瞧！
”

　　“呵！
走著瞧就走著瞧！
”

　　尉遲恭不甘示弱道。

　　程咬金忽然嘿嘿一笑，道：“嘿嘿！
依俺老程看，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兒吧！
就你這黑臉，在晚上埋伏著別人還看不出來，等到天一亮，那天龍教的人隔得老遠都能看到你！
”

　　這貨是變著法兒的說尉遲敬德長得黑呢！

　　“你……你個程瘋子，真是口不吐人言，看到了長安，老夫不打爛你的嘴！
”

　　尉遲敬德氣急敗壞道。

　　秦瓊搖了搖頭，沒有參與兩人之間的爭論，其實這一路來，這種現象他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反正這兩個人一般吵一會兒就會自動消停的！

　　“大約再過半個時辰，我們便會到達長安城外十裡坡了！
到時候讓大夥兒都在樹林裡面隱藏好，順便讓孟文浩給小軒發送一封電報！
明日等待長安城內的進攻命令，然後見機行事！
”

　　待程咬金跟尉遲敬德之間的鬥嘴停歇後，秦瓊沉聲說道。

　　二人都是分得清輕重的人，聞言面色一肅，抱拳道：“得令！
”

　　………………………………

　　長安城，永樂坊。

　　李澤軒回到老宅之後，並沒有立即休息，而是來到書房，一個人靜靜地在腦海中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並將天龍教內部情況詳詳細細地梳理了一遍，畢竟天龍教謀反的這件事情中，牽扯到的人和事太多，他要是遺漏了些什麽，很有可能會導緻明天死傷更多的人！

　　除了梳理關於天龍教的事情之外，李澤軒還在等待秦瓊所率領的一萬大軍的消息。
他離開皇宮的時候，順便將宮裡的電報機也臨時性地借走了，不是李二好說話，而是現在皇宮裡面沒人會用電報機，就算收到電報了，也沒人會翻譯電碼，所以李二便很乾脆地同意李澤軒將電報機借走了！

　　正午的時候，李澤軒發送電報，讓秦瓊率領大軍連夜行軍，好在天龍教攻城之前提前埋伏好，然後等到明日來個裡外夾擊，這樣能夠大大地增加朝廷的勝算。

　　但隨著傍晚的時候渡厄被抓，並將天龍教的陰謀和內部現狀一五一十地招供出來後，現在李二不僅對天龍教的實力了如指掌，還對有可能背叛朝廷、投靠天龍教的官員有了提防，這般知己知彼的情況下，明日守城之戰，朝廷無論如何都將會立於不敗之地，總的來說，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危急了，差不多已經在李澤軒和李二的掌控之中了！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減少普通百姓的死傷，而非守住長安城、戰勝天龍教了！

　　李澤軒聽渡厄說過，明日天龍教攻城，那個神秘的龍首將會讓新加入天龍教的普通百姓當做攻城先鋒，而天龍教內訓練有素的兩萬大軍，則會在先鋒部隊後方策應，這明顯就是讓那些普通的百姓們當做替死鬼啊！

　　所以這個時候，李澤軒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秦瓊、程咬金、尉遲恭所率領的這一萬輕騎上，既然那天龍教的龍首喜歡讓普通百姓衝鋒、自己的心腹軍隊殿後，那自己就讓秦瓊的一萬精銳直接從後方將天龍教的精銳殺個片甲不留！

　　隻有快速擊潰天龍教主力部隊，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減少普通百姓的傷亡，李澤軒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他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他所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滴滴滴~！
”

　　臨近子時，書房內的電報機終於響起了一陣“滴滴”聲。
李澤軒連忙睜開眼睛，先是發送了一串電碼，向電報機另一端確認了自己的身份，然後靜神聆聽電報內容。

　　“山長，秦將軍率領的一萬大軍已至長安城外十裡坡的樹林之中，還請您作下一步安排！
”

　　電報機另一端，在得知是李澤軒在電報機旁邊後，孟文浩發送了這麽一串電碼。

　　聞言，哦，不，是在得知電報內容後，李澤軒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他手指微動，開始回復電碼：“很好！
讓秦伯伯下令，所有將士就地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不得生火紮營，明日等我的電報，再發兵進攻天龍教！
”

　　過了好一會兒後，電報機另一頭，終於傳來了應答電報：

　　“滴滴滴~！
”（是，山長！
）

　　李澤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隻聽他喃喃道：“這下算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明日便是徹底了結天龍教之時！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