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沒有瘋,他也沒有崩潰。
陸薄言緊緊握着蘇簡安的手。
“薄言,先跟我們去吃早飯吧,吃過早飯再來照顧簡安。
”葉東城說道。
葉東城認識陸薄言已經有大半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薄言如此失控。
以往的陸薄言,在他的心中,如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的問題,在他眼裡都不叫事兒。
陸薄言做事總是沉穩有把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做生意,他從未見陸薄言和其他人紅過臉,不管是賠了還是賺了,他始終都是那麼自信。
他為什麼現在和陸薄言處得關系這麼好,大概就是他被陸薄言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吧。
現在看着陸薄言如此失态的模樣,葉東城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紀思妤在得知蘇簡安出事之後,哭了一天一夜,直到現在精神狀态依舊不好。
因為她懷孕的緣故,葉東城沒讓她來醫院。
如今,看到蘇簡安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葉東城心裡梗了一下子。
他沒料到蘇簡安傷得這麼嚴重。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單獨陪陪簡安。
”陸薄言緊緊握着蘇簡安的手。
他低着頭,神情低落,聲音低沉。
“薄言,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你隻吃了一頓飯。
你想讓簡安醒來,看到一個頹廢的你嗎?
”
蘇亦承心裡也不舒服,但是他知道,現在重要的事情,他們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才能照顧好簡安。
“薄言,去吃點東西,我在這裡守着簡安。
你是簡安的丈夫,我是簡安的哥哥,我們都應該更好的保護她。
”蘇亦承的大手按在陸薄言的肩膀上,“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簡安失望。
”
不要讓簡安失望。
陸薄言擡起頭,看着面色平靜依舊在沉睡的蘇簡安。
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
他看向蘇亦承,“一會兒,我回來就帶簡安去做核磁。
”
“好。
”
穆司爵他們跟着陸薄言一起出了病房。
陸薄言走到病房門口時,他頓住了步子,他回過頭來,看向病床上的蘇簡安。
他的目光深情缱绻又帶着幾分憂郁。
穆司爵的大手落在陸薄言的肩膀上,拍了拍。
陸薄言收回目光,跟着他們一行人出了病房。
此時,病房内再次恢複了安靜。
蘇亦承站在病床前,看着自己的妹妹。
陸薄言在時,他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如今,陸薄言情緒激動,他不想再刺激他。
現在,隻有他陪着簡安了。
他終于可以和妹妹說些心裡話了。
蘇亦承來到洗手間,用臉盆打了一盆熱水,毛巾用熱水泡軟泡透,他擰幹毛巾,先用自己的手背試了試溫度。
試過溫度之後,他便開始用毛巾給蘇簡安擦拭着臉蛋。
蘇亦承的手法很輕柔,溫熱的毛巾,先是擦了整個臉蛋,又細緻的擦額頭,擦眼睛,擦嘴巴。
“簡安,你小的時候,哥哥就這樣給你洗過臉。
也許,你不記得了。
”看着熟睡的妹妹,蘇亦承又洗了一下毛巾,随即給蘇簡安擦着手。
他一隻手托着蘇簡安的手,另外一隻手拿着毛巾,仔細的給她擦着手指頭。
“那時候你才一歲,媽媽和爸爸吵架,我踩在凳子上,洗了毛巾,給你擦臉擦手。
那個時候的你,和現在的你一樣,一樣這麼安靜。
”
小時候的蘇簡安乖巧聽話,他年長她幾歲,便向一個父親一般疼愛她。
現在,他不想蘇簡安這麼安靜了,他想要一個充滿活力的蘇簡安。
“簡安,别
再睡了。
薄言在等着你,孩子們在等着你,哥……哥也在等着你。
”
蘇亦承說着說着,便忍不住哽咽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蘇亦承和陸薄言是同一種性格的男人,他們深沉穩重,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們也同樣深情。
蘇亦承和蘇簡安是血脈相連的兄妹,他隻有這麼一個親妹妹,他疼她還沒有疼多少年,還沒有疼夠。
“簡安,醒醒吧,不要再睡了,好嗎?
”
蘇亦承緊緊握着蘇簡安的手,“簡安,哥沒有照顧好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
“簡安……”
妹妹啊,你我兄妹攜手從童年走到了成年,我們共同經曆了母親的早逝。
你獨自一人承受喪母之痛,我一人在國外打拼。
如今,我們兄妹都熬過了苦難,有了自己相守一生的愛人,以及可愛的孩子。
我們應該痛痛快快的享受生活,而不是躺在醫院裡。
穆司爵說他懂陸薄言的痛苦,因為許佑甯曾經也如此沉睡。
其實,蘇簡安和許佑甯是不同的。
許佑甯發病,是因為舊疾,在平時的生活中,穆司爵早就知道她有病,也知道她有一天會變成什麼樣。
而蘇簡安,是突然變成這樣的。
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成這樣了。
所以這種打擊,對于親近的人來說,一時很難接受。
蘇亦承給蘇簡安擦好臉和手,陸薄言他們也回來了。
蘇亦承看了沈越川一眼,隻見沈越川朝他點了點頭,代表陸薄言吃過飯了。
蘇亦承松了一口氣。
陸薄言來到蘇簡安面前,此時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東城,C市的項目,拜托你全權負責。
”
“好。
”
“越川,公司的事務,暫時都交由你負責。
”
“嗯。
”
“司爵,亦承,簡安這次出事情絕對不是意外,高寒那邊,拜托你們盯一下。
”
陸薄言冷靜了下來,他們的生活還得按步就班的過下去,他一一向好友們交待着該做的事情。
“薄言,你放心吧,我們已經和高寒打了招呼,他那邊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
”穆司爵回道。
“而且,”穆司爵繼續說道,“白唐受傷的事情,似乎有了眉目。
”
陸薄言轉過頭來看向穆司爵。
“好像有人要對高寒和白唐動手。
”
“因為康瑞城?
”陸薄言直接說道。
“你覺得也是因為康瑞城?
”
陸薄言斂下眸子,“白唐受傷,有人想對高寒和白唐下手,這個時候簡安受傷。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
聞言,穆司爵等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薄言,你的意思是?
”蘇亦承看向陸薄言。
陸薄言轉過身,他眸光平靜的看着蘇簡安,“東子被劫獄後,康瑞城在Y國的時候,他就沒有出現過。
身為康瑞城的心腹,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說不通。
”
“确實,當初康瑞城死的時候,我派手下在Y國找了一番,根本沒有找到東子。
他要麼被康瑞城藏了起來,要麼就是死了。
”穆司爵說道。
“高寒說,最近又出現了富豪被劫殺的事件,這一系列事情和康瑞城當初做的事情,如出一轍。
”
“薄言,你懷疑一切都是東子在搞鬼。
”沈越川緊緊蹙着眉頭說道。
“康瑞城死了快一年了,東子要報仇,也是時候了。
”
“該死!
這個混蛋,他的手段簡直和康瑞城如出一轍。
我們當初就該一槍斃了他!
”沈越川憤怒的說道。
陸薄
言低頭看着蘇簡安,沉聲道,“最近,我隻想陪着簡安,其他事情你們去做吧。
”
穆司爵和蘇亦承對視了一眼,說道,“薄言,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你安心陪簡安。
”
“嗯。
”
“陸先生,十分鐘後,去一樓做核磁。
”就在這時,有小護士走了進來,對着陸薄言說道。
陸薄言直起身,應道,“好。
”
如今,康瑞城的勢力再次死恢複燃,陸薄言他們一行人要做的就是――斬草除根!
**
酒吧。
程西西包了五個卡座,邀請一衆富二代出來蹦迪。
程西西在她們這群富二代圈子裡,可是出了名的闊氣,大手一揮,一晚上直接花了六位數,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酒吧本來就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更何況這裡是A市。
程西西一衆人在卡座上,又叫又鬧,拿着四位數一瓶的酒,到處晃悠。
她們一衆人比酒吧裡的其他人鬧得都歡騰。
陳露西帶着四個保镖,出來喝個小酒,散散心。
本來喝個小酒,聽個小曲兒,就挺樂呵的,但是程西西那群人鬧騰的太歡。
大吵大鬧,聽得她心煩。
陳露西坐在吧台上,她不耐煩的瞥了一眼程西西她們一眼。
“去,讓她們閉嘴!
”陳露西對着保镖說道。
“是。
”
這時,兩個保镖,直接朝程西西她們那邊走了過去。
程西西拿着酒瓶子,和一衆狐朋狗友喝得正歡實。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直直的站在了她們面前。
程西西正仰頭喝酒,面前突然多了兩堵大山。
隻見她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砰”的一聲,她放下酒瓶子。
她懶懶得靠在沙發上,高傲的仰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
“幹嘛呢?
這麼大的場子,杵在這當雕像啊?
”
程西西的聲音帶着千金大小姐的拽勁兒。
隻見陳露西的保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大小姐,讓你們安靜點兒。
”
“哈?
”程西西佯裝一副吃驚的表情,她哈哈笑了起來,對着身邊的朋友們說道,“哪個下水道裡來的‘大小姐’,居然讓我們安靜點兒?
”
其他人聞言,随即大聲笑了起來。
“喂,回去告兒你們大小姐,這裡是酒吧,不是她家,要想安靜,乖乖回家喝果汁吧。
”一個富二代開口了。
就在這時,陳露西手中拿着酒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她一走過來,程西西便用眼白瞟她。
“在酒吧裡叫這麼歡,還以為你們磕藥了呢?
喝點兒破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陳露西面帶不屑的環視了一圈,這群富二代,一個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臭蟲模樣。
“小姐,破酒?
這瓶酒4000塊一瓶,呵呵,你喝過嗎?
”一個富二代拿着酒瓶子,對着陳露西說道。
隻見陳露西對着身邊的保镖說道,“去,把服務生叫過來。
”
“是。
”
随後,服務生小跑着跑了過來。
“聽說,這瓶酒4000塊?
”陳露西仰着下巴,點了點富二代手中那瓶酒。
服務生緊忙點頭,“是的,是的。
”
“給我上100瓶,擺在他們這桌子上。
讓這群土蛤蟆,開開眼。
”
陳露西一句話,直接把程西西一衆人都惹毛了。
程西西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他媽在這胡吣什麼呢?
”
PS,今兒先到這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