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花童?
沐沐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哇”了一聲,抗議道,“我不要!
”
“沒關系。
”穆司爵風輕雲淡地說,“可以當花童的孩子多的是。
”
言下之意,他并不是非沐沐不可。
“嗚――”沐沐嗚咽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佑甯阿姨,你不要跟穆叔叔結婚,我不喜歡他!
”
許佑甯還來不及說話,穆司爵就把沐沐的話堵回去:“乖,重點是佑甯阿姨喜歡。
”
言下之意,許佑甯喜歡他,所以才會和他結婚。
一句話,對沐沐來說卻是雙重暴擊。
“哇,不要啊!
”沐沐這回是真的被穆司爵吓哭了,在電話另一端又喊又叫,“佑甯阿姨,你不要喜歡穆叔叔,他太讨厭了,嗚嗚嗚……”
沐沐哭得越難過,穆司爵唇角的弧度就越深刻,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許佑甯看不下去了,不可理喻地看着穆司爵:“這樣逗沐沐好玩嗎?
”
“好玩。
”
穆司爵毫不猶豫、理所當然,說得好像他這麼逗沐沐一點都不過分。
“……”許佑甯一陣無語,也懶得理穆司爵了,拿回平闆電腦,柔聲問,“沐沐,你還在聽嗎?
”
“嗯,我在……”
沐沐的聲音委委屈屈的。
“你别難過了,穆叔叔隻是跟你開個玩笑。
”許佑甯想了想,又說,“這樣,我們做一個約定――等我好了,我就找個機會去看你,好不好?
”
“好!
”沐沐終于不哭了,“佑甯阿姨,那你要快點好起來。
”
許佑甯信誓旦旦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
沐沐不知道聽到什麼動靜,急急忙忙說:“東子叔叔來了!
佑甯阿姨,我們下次再說哦!
拜拜!
”
“拜拜。
”
許佑甯挂了電話,轉過頭,猝不及防地看見穆司爵唇角的笑意。
她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穆司爵,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趣味?
”
穆司爵看了看許佑甯,俨然是一副不驕不躁的樣子:“再過一段時間,你會在我身上發現更多閃光點。
”
“……”
哎,惡趣味不是閃光點好嗎?
!
許佑甯很想和穆司爵強調,可是不用猜也知道,穆司爵一定會找到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把他的惡趣味解釋為閃光點。
她選擇放棄。
穆司爵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許佑甯需要好好休息。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許佑甯就說:“我想出去走走。
”
穆司爵帶着許佑甯出門的時候,迎面碰上阿光。
阿光是來拿東西的,看見穆司爵和許佑甯,意外地問:“這麼晚了,你們還去哪兒?
”
穆司爵挑了挑眉:“還沒想好。
”
“……”阿光無語了一下,“那你們要不要等我?
我進去拿個東西就走,可以幫你們開車。
”
“嗯?
”許佑甯不由得疑惑,“阿光,你不是住在這兒嗎?
”
她聽周姨說,為了方便辦事,=這段時間,穆司爵和阿光一直住在别墅。
可是,聽阿光的意思,他好像不住這兒了?
阿光“咳”了聲,若有所指地說:“佑甯姐,你回來了,七哥已經不需要我了。
”
“我自己開車,你忙自己的。
”穆司爵打斷阿光的話,說完,直接把許佑甯拉走。
但是,這并不能打消許佑甯的疑慮。
許佑甯系好安全帶,支着下巴,别有深意地打量着穆司爵。
穆司爵瞥了許佑甯一眼:“想問什麼,直接問。
”
“好啊。
”許佑甯說直接就直接,毫不避諱地問,“我不在的時候,你很需要阿光嗎?
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我怎麼覺得那麼可疑啊。
”
“我确實需要阿光。
”穆司爵竟然沒有否認,坦然道,“有些事,隻有阿光可以和我一起做。
”
許佑甯越發好奇了,饒有興趣地看着穆司爵:“比如呢?
什麼事啊?
”
“比如喝酒。
”穆司爵淡淡定定的,“怎麼樣,還想知道更多嗎?
”
“……”喝酒一點都不勁爆啊,許佑甯頓時興趣全無,“沒有了。
”
穆司爵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許佑甯很好奇穆司爵會帶她去哪裡,但是始終沒有問。
她告訴穆司爵,她想出去,哪裡都好,她隻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然後,穆司爵就帶着她出門了。
這個時候,估計穆司爵也還沒有頭緒。
車子一路疾馳,在市中心的江邊停下來。
這條江把這座城市分割成東西兩邊,江邊的繁華璀璨,就是這座城市的縮影。
穆司爵卻沒有把許佑甯帶到熱門的繁華路段,而是在一個碼頭前把車停下來。
這個碼頭人不多,隻能遠遠看見最繁華的路段,四周寥寥幾盞路燈,散發着昏暗的光,再加上沒有行人,這裡顯得格外靜谧。
許佑甯琢磨了一下,說:“是個好地方。
不過,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
這裡連個可以坐下來的地方都沒有,穆司爵把她帶到這種地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描述的目的?
穆司爵扣住許佑甯的手:“走。
”
許佑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穆司爵帶着上了碼頭,登上一艘遊艇。
夏天的燥熱已經散去,涼意從四面八方撲來,看着遠處的繁華,再享受着近在咫尺的靜谧,許佑甯第一次覺得,原來夜晚可以這麼安靜美好。
以往,她生命中的夜晚,不是殺戮,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竟然從沒有意識到,夜晚也是可以用來享受的。
有人跑過來,不太确定地問:“七哥,确定要出海嗎?
不用再多叫幾個人過來嗎?
”
“不用。
”穆司爵的聲音冷冷的,哪怕在夜色的掩蓋下,也能清晰分辨出他的不悅,“需要我重複第三遍嗎?
”
“不、不用了。
”手下忙忙搖頭,“七哥,我馬上照辦。
”
遊艇很快開始航行,紮進黑暗中,離市中心的繁華越來越遠。
許佑甯聽着安靜中的水聲,好奇的看着穆司爵:“我們到哪裡停?
”
穆司爵随心所欲地說:“高興哪裡停就哪裡停。
”
“……”許佑甯覺得,她終于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任性了。
“等我。
”
穆司爵徑自回船艙,許佑甯一個人呆在最頂層。
越往前,夜色也越濃,漸漸地,遊艇上的燈光成了四周圍唯一的光源。
正是因為這樣,頭頂上的星星變得璀璨起來。
許佑甯随意躺下來,吹着海風,悠悠閑閑的看着星星。
不一會,穆司爵拿着一瓶酒,一個果盤,還有幾瓶果汁飲料上來,另一隻手上還拿着一個防風香薰蠟燭。
蠟燭的光在他臉上跳躍,淡淡的香草味随着風飄散開來,偶爾鑽進許佑甯的呼吸,許佑甯覺得心曠神怡。
看見穆司爵拿着酒,許佑甯一下子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拿,穆司爵避開她的動作,塞給她兩瓶果汁。
“哎!
”許佑甯不滿地看着穆司爵,“我要喝酒!
”
“現在不行。
”穆司爵直接把許佑甯的話堵回去,“等你好了再說。
”
許佑甯摸了摸肚子,這才想起來,她不能喝酒。
她認命地打開果汁,喝了兩口,看見穆司爵給自己倒了杯酒,于是碰了碰他的杯子,末了狡黠地笑起來,像個小陰謀得逞的孩子。
穆司爵沉吟了片刻,放下酒杯:“佑甯,我跟你說過,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
許佑甯記得,穆司爵在飛機上就跟她說過了。
她還預感到,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看着穆司爵:“現在要商量了嗎?
”
穆司爵在許佑甯身邊坐下,過了半晌,艱難地開口,“你記不記得,醫生跟你說過,你和孩子,我們隻能選一個。
”
“……”
許佑甯就像突然遇到寒流一樣,整個人僵住,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散,愣愣的看着穆司爵。
她怎麼會忘記呢?
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震驚而又無奈,最後幾乎沒有猶豫地選擇了孩子。
如果不是要保護孩子,她回到康家之後,大可不必那麼小心翼翼。
但是,既然穆司爵提起這個問題,她就忍不住問了――
“你選誰?
”
穆司爵目光深深,看着許佑甯的眼睛,毫不猶豫地說:“你。
”
“……”
許佑甯覺得意外,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
穆司爵選擇她,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許佑甯看着穆司爵,無奈地笑了笑:“不巧,我們的選擇正好相反,怎麼辦呢?
”
“很好辦。
”穆司爵說,“聽我的。
”
許佑甯搖搖頭:“穆司爵,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件事不可以,我一定要生下孩子。
”
“那就真的很不巧了。
”穆司爵的聲音愈發堅決,“其他事情,你都可以不聽我的,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佑甯,你必須聽我的話,放棄孩子。
”
許佑甯當然知道,穆司爵放棄孩子,是為了讓她活下去。
她不會生氣,甚至覺得感動,她更不會和穆司爵吵架。
但是,這個孩子是她聲明的延續,她可以放棄一切,唯獨不能放棄孩子……
接下來,應該就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