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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符媛兒松了一口氣,接着搖頭,“你别着急,人還在我家。
”
嚴妍這才發現自己在符媛兒家裡。
她暈倒過後,符媛兒就直接把她帶回了家。
“你感覺怎麼樣?
”符媛兒關切的問,“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從回來到現在,你已經睡了兩天。
”
嚴妍的确感到一種疲憊的虛脫,但她坐不住了,“他人呢?
”
“在另外一個房間。
”
符媛兒陪着她過去,一邊說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白雨知道程奕鳴被帶回來之後,第一時間過來要人,當時符媛兒和程子同都不在家,管家是攔不住他們的。
還好,白雨多少給程子同留了一份面子,沒有親自過來,而是讓樓管家帶着人過來的。
程子同接到管家的電話,在半道上将樓管家攔住,把程奕鳴又帶了回來。
他給樓管家留的話,“人是嚴妍帶回來的,想要把人帶走,跟嚴妍談。
”
話說着,兩人到了房間門口。
程奕鳴躺在床上昏睡,床頭吊着輸液瓶。
“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符媛兒蹙眉,“醫生說他起碼卧床修養半年,而且這半年内要循序漸進的進補……”
“我叫人來把他帶走。
”嚴妍打斷符媛兒的話。
很顯然,她并不想知道該怎麼讓程奕鳴修養。
“你準備帶他去哪裡?
”符媛兒問。
“回我家。
”
符媛兒詫異,“你不怕白雨來接他回去?
”
“不怕。
”
嚴妍将程奕鳴安頓在小樓的二樓,和住在一樓的媽媽隔開。
倒不是怕媽媽受到刺激,如果媽媽真能因為見到程奕鳴而受到一點刺激,那倒是好事了。
醫生說過,像媽媽這樣的病情,多受外界刺激反而是好事。
就怕她一直悶在自己的世界裡。
放程奕鳴到二樓,是怕他跑,還有白雨來的時候,她還有周旋的餘地。
“程小姐,上次那位太太又來了。
”保姆的聲音打斷嚴妍的思緒。
嚴妍擡眸,“讓她進來。
”
她回來兩天了,等着大衛醫生的通知,也等着程奕鳴醒來,當然,白雨過來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如果你想帶程奕鳴離開,過段時間再來吧。
”白雨剛走進來,嚴妍便對她說道。
白雨快步走到她面前,強忍着憤怒:“嚴妍,你不能帶他去見于思睿!
”
嚴妍略微擡眸:“為什麼不可以?
”
“于家知道了,不會放過奕鳴,也不會放過你!
”
于思睿現在這樣,已經夠讓于家夫婦頭疼和惱火,任何不在醫生安排内的治療,都會被他們視為有心破壞。
更何況,于家夫婦一直認為,嚴妍和程奕鳴是罪魁禍首!
嚴妍冷笑,幽幽的問道:“他們的親人是至寶,難道别人的親人是草芥嗎?
”
“他們的女兒想要得到,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别人?
犯了那樣的大錯,卻可以因為得病了,反而得到更好的照顧,而不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白雨一愣,她無法回答嚴妍的問題。
嚴妍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因為嚴妍早有了自己的答案和目标,“我要讓于思睿付出應有的代價,就算我爸真的已經沒有了,她也要跪在我父親的墓碑前忏悔!
”
“小妍……”
“白雨太太,我錯了嗎?
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
白雨再度無言以對。
片刻,她才說道,“我理解你,但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去冒險。
”
“好,程奕鳴就在二樓,你有本事就把他帶走。
”
白雨心頭嘀咕,嚴妍說得這麼灑脫,難道二樓有什麼玄機?
她一時不便輕舉妄動,先轉身離開了。
但很快,她聘請的相關人士經過專業設備的測試,确定整棟小樓内外都沒有任何防禦。
原本相關人士還帶來了一支隊伍,現在來看,三個人趁夜爬上二樓,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将程奕鳴帶走。
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鐘。
聽完他的彙報,白雨很是奇怪,這不像是嚴妍的作風啊。
但不管怎麼樣,她是一定要帶走兒子的。
“今天晚上就行動。
”她交代對方。
深夜,三個人身輕如燕,身手矯捷的爬上二樓,三兩下便拆除了防盜窗。
某個人看看防盜窗被拆下來的螺絲,抽個空輕聲一歎,自從防盜窗問世以來,加固措施幾乎沒什麼改進。
沒多久,他們便背上了昏睡中的程奕鳴下了樓,快步來到不遠處的車輛旁邊。
白雨就坐在車内,見着兒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倍感欣慰。
忽然,車前多了一道身影。
白雨一愣,是嚴妍到了車前。
負責将程奕鳴偷來的人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的行蹤竟然被發現。
要知道他們可是對白雨誇下海口,來無影去無蹤的。
“你們先上車。
”白雨對那三人說道。
他們趕緊将程奕鳴扶上了車。
程奕鳴也睡得夠沉,這麼大動靜硬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嚴妍,你回去吧,”白雨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為難她,“恩恩怨怨誰說得清,以後如果還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地方,而你也願意的話,你就來找我。
”
說完,白雨便想上車離開。
“你想好了。
”嚴妍說道,忽然亮出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白雨一愣,“你想幹什麼?
”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可笑,但我沒有别的辦法,”嚴妍鎮定的說道,“如果你要帶走程奕鳴,等于扼殺了我尋找我爸的唯一線索,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要求你留下他。
”
白雨心中微顫,不錯,嚴妍的做法雖然幼稚,但卻管用。
程奕鳴醒來後,如果知道嚴妍因她出事,他們母子這輩子都将存在不可彌補的裂縫。
“嚴妍,我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卑鄙。
”白雨不齒。
嚴妍淡笑,不以為然,“我還有什麼辦法?
”她又很無力很無助。
白雨緊緊抓着車門,她處在極度的矛盾當中,不知該怎麼做。
忽地,她的眼角餘光裡閃過一道紅光,嚴妍竟然手腕用力,匕首已經割破她頸部的皮膚……
“嚴妍……”這一刹那間白雨好恨,很後悔,當初眼見兒子陷入對嚴妍的迷戀當中,她應該及時制止,而不是推波助瀾。
“媽,我跟她回去。
”程奕鳴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什麼時候醒過來了,也下車了,雙手扶着車門。
“奕鳴……”
“媽,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程奕鳴提起一口氣,搖搖晃晃往嚴妍走去。
“奕鳴!
”
他來到嚴妍身邊,一隻手搭上了嚴妍的手臂,讓她扶着自己回去。
“奕鳴!
”白雨再喊,但兒子根本不再搭理她。
眼看着兒子和嚴妍一步步艱難的往回走,白雨的恨意變為無可奈何……
“把他送回去,把窗戶重新裝好。
”她隻能這樣吩咐那三個人,“費用照算。
”
小樓内外終于又恢複了安靜。
嚴妍走進程奕鳴的房間,将一碗粥放到了床頭。
“不要認為我會感激你。
”她冷聲說道。
程奕鳴看了一眼她的脖子,被匕首割破的地方隻是随便貼了兩個創可貼。
那是他曾經最愛的白玉無瑕的脖頸……
“你這樣會留疤。
”他說道。
“跟你沒有關系。
”她立即反駁。
程奕鳴的心頭劃過一絲痛意,沒錯,他已經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任何事情。
“你不應該把我帶回來,”程奕鳴轉開話題,“這樣隻會給你帶來麻煩。
”
“你很清楚,我帶你回來是為了什麼。
”
嚴妍将一本資料丢給程奕鳴,“裡面有于思睿的病情報告和大衛醫生的治療方案,給你一天時間看完,看完你就會知道,見了于思睿之後,你應該怎麼做。
”
程奕鳴并不看資料,隻問:“見到她之後,她讓我做什麼,我都必須配合,是嗎?
”
嚴妍冷笑,“你對于思睿的情況了解得很清楚。
”
答案是肯定的,進入大衛醫生的催眠之後,于思睿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包括結婚?
”程奕鳴問。
“難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
嚴妍用可笑的目光看他一眼,“程奕鳴,事到如今,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麼心态,才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也是肯定的。
”
而且,“這是我們人生最後的交集,問出我爸的線索之後,程家人會把你帶走。
如果你真覺得對我愧疚,就請答應我一個要求……”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
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
“什麼時候見于思睿?
”走到門口時,程奕鳴忽然出聲。
“等消息。
”她提步離去。
程奕鳴往後沉沉的靠在了床頭墊上。
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櫃的那碗粥,忽然想起他裝受傷的那兩次,她被留在家裡照顧他……
她的笑臉和柔情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卻隻有一個冷冰冰的,眼裡再沒有笑意的軀殼……
他閉上酸澀的俊眸,一滴眼淚如同流星劃過天空,順着他的眼角滾落。
第二天一早,程奕鳴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
昨晚他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睡去,這時已日上三竿,整間院子裡飄散這烤栗子的香甜味道。
“……太謝謝你們了,”一個陌生女人在院了說話,“我去趟醫院,馬上就回來。
”
“你别着急,路上慢點。
”保姆笑着回答,“孩子在這兒,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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