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媛兒尴尬的咳咳兩聲,這不怪她。
她每天絞盡腦汁給程子同下菜單,想讓他知難而退,以後别跟她送餐,但迄今為止人家都完成得很好。
“你就當打牙祭了。
”符媛兒将菜盒往蔣姐面前推。
蔣姐一邊吃一邊說道:“你聽說了嗎,明天晚上的歡迎酒會,各部門都要給新老闆準備禮物。
”
符媛兒詫異:“新老闆自己提出來的?
”
“她還用自己提?
”蔣姐嘿嘿一笑,“多得是人拍馬屁。
”
“馬屁這種東西吧,别人拍了你不拍,你就是錯的。
”
符媛兒感覺一陣悲哀:“咱們這可是報社。
”
負責曝光黑暗面的地方,卻也做着需要被曝光的事。
“你别想太多了,”蔣姐說道:“随便準備一個禮物就行了。
”
稍頓,又說:“反正明天各部門的禮物不是重點,人家是有其他重頭節目。
”
符媛兒沒什麼興趣知道。
但蔣姐不停八卦:“聽說新老闆的男朋友,明天會在酒會上向她求婚,求婚戒指堪稱稀世珍寶!
”
聞言,符媛兒馬上想到那枚粉鑽。
難道程子同打算當衆用那枚粉鑽向于翎飛求婚嗎?
下班後她特意往珠寶行跑了一趟。
這枚粉鑽戒指賣出後,繼續存放在珠寶行的保險櫃裡。
“符小姐來了,快請裡面坐。
”老闆見到她很是熱情,程子同出高價買走這枚戒指,他從中也賺了一大筆勞務費呢。
“老闆,我這裡還有一款珠寶想要賣出去。
”符媛兒将手機裡的照片給老闆。
老闆看了一眼,有點疑慮:“符小姐最近手頭緊嗎,如果要得不多的話,我可以拆借一點。
”
符媛兒好笑:“老闆有錢不想掙了?
”
老闆沒法跟符媛兒解釋,他拿到大筆勞務費的同時,也得到了程子同的警告,以後不準再賣符家母女的首飾。
“符小姐,大家都是老熟人,”老闆笑眯眯說道:“我不能指着你和符太太的家底發财啊。
”
“老闆這話說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枚粉鑽戒指過幾個月以後,又會是我媽的了。
”
她們平白無故得了那麼多錢,何來兜家底之說了。
聞言,老闆的臉色有點不自然。
“老闆,怎麼了?
”符媛兒追問,“是那枚戒指出問題了嗎?
”
老闆猶豫了一下,才決定說實話:“不瞞你說,上午的時候,程先生将戒指拿走了。
”
符媛兒心頭一沉。
她就是來套這句話的,可當她真的聽到,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酸楚。
“戒指……他不是要給我媽……”她既感覺生氣,又感覺苦澀。
“那份文件是這樣的,在這幾個月内,如果戒指沒被贈與他人,則繼續歸屬于符太太……”
老闆的話在符媛兒腦海裡不斷回響。
她坐在車内想要理順整件事,然而越理越亂。
程子同說粉鑽不給媽媽,爺爺不會同意把符家房子賣給他。
他答應了,買到了房子,然後中途又将粉鑽拿去向于翎飛求婚……
所以他最開始就存心騙爺爺。
但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而爺爺又那麼容易被他騙嗎?
他和爺爺身上讓她看不清的事情越來越多。
但有一點是确定的,他的确拿走了戒指,準備明晚上向于翎飛求婚!
所以
,他之前騙她要把戒指歸還給媽媽是沒跑了。
她會讓他求婚順利才怪!
**
“今晚上程子同要向于翎飛求婚?
”
“我聽報社裡人說的。
”
“你說你們記者會報假新聞嗎?
”
嚴妍的這個問題問住符媛兒了。
“你别發呆,幫我拿眼線筆。
”嚴妍催促。
今晚報社的迎新酒會,嚴妍和另外幾個女明星是作為嘉賓被邀請來的。
嚴妍咖位最小,她懶得等化妝師,索性跑到符媛兒的休息室自己化妝了。
“但是他從珠寶行把粉鑽拿走了。
”符媛兒說。
嚴妍也看不明白了,“你打算怎麼辦?
”
符媛兒狡黠的笑笑。
她打開休息室的門往外看了一會,瞧見端茶水的大姐準備往更裡面的房間去,她走出了休息室。
“李大姐,”符媛兒笑意盈盈的迎上去,“你這是送給于老闆的嗎?
”
李大姐跟她也是很熟的同事了,沖她點點頭。
“我去吧,”符媛兒神秘的壓低聲音,“我順便給于老闆一點東西。
”
李大姐了然的點頭。
符媛兒端着茶盤來到最裡間,卻見房門是虛掩的。
她敲門兩下,裡面卻沒有回應。
難道裡面沒人?
她推門走進,這是一間小套房,客廳的大屏風後,應該是一個化妝區域。
她将茶盤放下,忽然聽到屏風後傳來說話聲。
“……東西給程總了嗎?
”
“給了。
”
“你要确定好,别誤了晚上的大事。
”
說話的應該是于翎飛的助手。
“外面是誰?
”其中一個聽到外面有動靜了。
“送茶水的。
”符媛兒不慌不忙回答一句,轉身離開。
她徑直來到會場,酒會已經開始了,除了報社裡的記者,還有一些請來的嘉賓。
今天于翎飛是主角,大家都圍着她。
不得不說,于翎飛很漂亮,換下日常的套裝換上修身的魚尾裙,更加顯得她的身材姣好。
符媛兒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小腹,她比她更美!
哼!
“怎麼不見男主角?
”嚴妍忽然來到她身邊,小聲說道。
符媛兒打起精神,目光繼續搜索。
程子同出現了,他從另外一扇門走了進來。
他一出現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好事者開始低聲議論。
議論的中心主要有兩點,程子同今晚會跟于翎飛求婚,程子同是符媛兒的前夫……
“你說我現在叫他出去,會不會引起更大的八卦?
”符媛兒低聲問。
嚴妍看着程子同往于翎飛走去,忽然說道:“你去外面花園裡等,我先教于翎飛怎麼做人。
”
她放下手中的香槟酒杯,風情萬種的沖程子同迎上去。
不知道她說了什麼,程子同點點頭,與她走進舞池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于翎飛的眸光,一直盯着他們倆……
符媛兒暗汗,嚴妍的方式倒是很直接很粗暴。
她來到花園裡等了一會兒,便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
接着傳來程子同略帶焦急的嗓音:“你哪裡不舒服?
”
她眸光一轉,立即明白一定是嚴妍對他說,她不舒服了。
她轉過身來,将計就計,做出一副虛弱快暈倒的樣子。
下一秒,她
便落入了他寬大的懷抱當中。
“怎麼樣?
”他焦急詢問。
“我沒事……”她一邊回答一邊“掙紮”着想站直,兩隻小手在他西服外套上胡亂扒拉。
“符媛兒……”他感覺到不太對勁。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或者,她隻是不知道自己對他身體的影響力。
“我真的沒事。
”她蓦地的将他推開,“等會兒我還要給于老闆送禮物。
”
說完,她将雙臂交疊在前面,轉身離去。
程子同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她抓皺的外套。
到手了!
符媛兒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拿起手中的絨布小盒子打量。
這就是剛才她從程子同的西服口袋裡拿出來的。
想象一下,等下他跟于翎飛求婚的時候,準備拿戒指卻發現口袋是空的……
想想就覺得痛快!
她準備打開盒子看看粉鑽,程子同的聲音又傳來:“媛兒,符媛兒?
”
她眸光一轉,他會不會發現戒指不見了?
如果被發現就不好玩了。
她趕緊将戒指放進口袋,走出角落看了一眼正往這邊快步走來的程子同。
“你确定自己沒事?
”程子同追問。
見他不像發現戒指不見,她暗中松了一口氣,“别再煩我了,我得忙去了。
”
她說完便溜了。
會場上已經開始了各部門給于翎飛送禮的環節。
符媛兒也給她準備了“禮物”,不過她不想破壞于翎飛被求婚的精彩劇目,所以輪到社會版送禮的時候,她故意說自己還沒準備好,還需要一點時間。
“你剛才幹什麼壞事了?
”嚴妍悄悄來到符媛兒身邊。
符媛兒一笑:“等着看好戲吧。
”
這時,台上的司儀說話了:“今天我們請來了很多貴賓,大家共聚一堂十分開心,于老闆非常感謝大家賞臉,現在我們請于老闆說幾句話。
”
嗯,不錯,等她說完話,程子同就應該開始他的表演了。
于翎飛帶着微笑走上台,從司儀手中接過麥克風,“大家晚上好,曾經我也想過要當一名記者……”
符媛兒等啊等,終于等到于翎飛說完了話。
司儀接着說:“這樣的歡樂時刻,怎麼能沒有蛋糕呢!
于老闆特地給我們訂了一個大蛋糕,本市最有名的歐拉蛋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嘗到!
”
會場裡響起一片掌聲。
在掌聲中,一個點燃了蠟燭的蛋糕被推上了台。
符媛兒四下打量一番,越看越奇怪,照理說,這會兒程子同不應該捧着鮮花上台了嗎!
“你在看什麼?
”程子同猶如從天而降似的,忽然出現在她身邊。
符媛兒一愣:“你……”
“我什麼?
”
他不是應該在台上嗎!
“符媛兒,”程子同低聲說道:“今天這種場合,不适合找事,我先送你回去。
”
符媛兒懊惱的咬唇,戒指不見的事情一定被他發現,他臨時改變主意了!
“你少管我行嗎,我還有事沒做完!
”她不耐的回了他一句。
既然沒能破壞他的求婚,就讓她費盡心思準備的“禮物”給今晚畫上一個圓滿的句号好了!
“于老闆,”她朗聲說道:“我們社會版的禮物準備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