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偏過頭看着陸薄言――
他在處理郵件,視線專注在手機屏幕上,側臉線條像是藝術家精心勾勒的作品,完美得叫人心動。
蘇簡安還記得她大二那年,陸薄言為了開拓國内市場,接受了一家财經雜志的專訪,并且同意雜志社幫他拍了一張側面照。
黑白色調的照片,英俊的男人半張臉隐沒在陰影裡,半張臉清晰呈現在紙上,五官線條完美得像是上帝之手的作品,他身上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優雅華貴,更是幾乎要從紙面溢出來。
攝影師刻意在照片下方強調,除了色調,圖片沒有過多的修飾。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确實就是那樣完美。
蘇簡安看着雜志,咽了咽喉嚨,心髒突然開始砰砰直跳――
她的薄言哥哥啊。
她一直都知道他好看,卻不知道他會受到時光的優待,變得越來越好看。
蘇簡安把雜志帶回學生公寓,小心翼翼地剪下來,收藏起來。
往後的日子裡,不管遇上什麼挑戰,她都會拿出來看一看。
她喜歡的人那麼優秀,年紀輕輕就散發出萬丈光芒,她也不能太差了。
不然,怎麼配喜歡他?
所以,不管遇到什麼挑戰,她都要迎難而上!
說來俗氣,但陸薄言确實是蘇簡安學生時代努力的最大動力。
當然,喜歡一個優秀的人,“努力”并不是唯一的選擇,至少不是洛小夕的選擇。
洛小夕喜歡蘇亦承,她就不管什麼努力,而是直接上去就追。
現在想想,蘇簡安覺得,她應該學洛小夕啊,上去就追。
這樣的話,她和陸薄言就可以談幾年戀愛再結婚了。
……
車子一直沒動,蘇簡安也一直沒有說話,陸薄言難免疑惑,看向蘇簡安,才發現她在出神。
陸薄言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琢磨――蘇簡安在想什麼?
蘇簡安很快就注意到陸薄言的目光,擡起頭看着他。
陸薄言挑了挑眉:“怎麼,不相信我的話?
”
蘇簡安這才想起陸薄言剛才跟她說了什麼。
他說,不會有人敢再利用她。
原來,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啊。
蘇簡安抿了抿唇,搖搖頭:“不是,是很相信你。
”
她相信他是她的英雄,可以保護她周全,讓她一世安穩無憂。
陸薄言沒有說話,唇角挂着一抹滿意的笑意。
“好了,回家了!
”
蘇簡安踩下油門,車子穩穩地往前開。
陸薄言全程都在處理郵件,但也能感覺得出來,蘇簡安開車很穩,不屬于被調侃的那種“女司機”。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家門前,陸薄言也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了。
蘇簡安解開安全帶,笑盈盈的看着陸薄言:“怎麼樣,我的車技還不錯吧?
”
“很不錯。
”陸薄言摸了摸蘇簡安的頭,“以後專職給我當司機?
”
蘇簡安沖着陸薄言做了一個鬼臉:“美的你!
”說完推開車門下去了。
陸薄言笑了笑,把車開進車庫,不忘把蘇簡安買的花從後備箱拿出來,給她抱進屋。
劉嬸見陸薄言一個人抱着一大捧花回來,莫名地覺得畫面有些滑稽,不過她并不覺得奇怪。
蘇簡安喜歡花,這個他們都知道。
所以,不用猜也知道,這些花是給蘇簡安的。
陸薄言為蘇簡安破過的例多了去了,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劉嬸隻是說:“先生真浪漫啊!
”
蘇簡安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懷裡圈着兩個小家夥,說:“花都是我挑的!
”
劉嬸笑着打圓場:“不管誰挑的都浪漫!
”
陸薄言沒有說什麼,把花放到一旁,任由蘇簡安處置。
蘇簡安讓劉嬸把家裡的花瓶都拿過來,逗着兩個小家夥說:“西遇,相宜,跟媽媽去插花,好不好?
”
西遇對花沒有興趣,搖搖頭,一臉不想去的表情。
相宜正好相反,已經撲到蘇簡安懷裡,迫不及待地要去和一堆花玩耍了。
陸薄言走過來,摸了摸西遇的頭:“乖,爸爸陪你玩遊戲。
”
西遇的眼睛頓時亮了,高高興興的點點頭,一臉期待的看着陸薄言。
有陸薄言陪着西遇,蘇簡安是很放心的,抱着相宜過去擺弄那些鮮花。
劉嬸和徐伯把家裡的空花瓶都取了過來,擺在桌子上。
蘇簡安看了看花,又看了看花瓶,對于插花作品已經心裡有數了,帶上手套開始修剪花朵。
相宜看着蘇簡安,也拿了一朵白玫瑰花過來,有模有樣地、一片一片地把花瓣扯下來。
蘇簡安笑了笑,任由小家夥玩。
修剪好枝葉,蘇簡安拿了一朵繡球花先插|進花瓶裡,接着把一支冷美人遞給小相宜,示意小家夥像她那樣把花插進花瓶裡。
一歲多的孩子,正是擅長模仿大人的時候,小相宜秒懂蘇簡安的意思,萌萌的點點頭,學着蘇簡安把花插|進花瓶裡,末了期待的看着蘇簡安,仿佛在等待蘇簡安的肯定。
“寶貝真棒!
”蘇簡安親了親小家夥,肯定道,“就是這樣!
”說完又把另外一支冷美人遞給小家夥,示意她繼續。
不一會,兩人就插好一束花。
大朵大朵的繡球花,在冷美人和另外幾種配花的襯托下,開得安靜華美。
不管放在那裡,都會成為一道很美的風景線。
蘇簡安想了想,把花拿到客廳,放到茶幾上。
小相宜屁颠屁颠跟着蘇簡安,也朝着客廳走去。
陸薄言和西遇正在玩遊戲,無暇顧及蘇簡安和小相宜。
小相宜不習慣被忽略,歪着腦袋想了想,蹭到陸薄言身邊,撒嬌道:“爸爸~”
“嗯?
”陸薄言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雖然頭也不擡,但順手把小姑娘抱進懷裡的動作寵溺極了,親了親小姑娘的臉頰,“看爸爸玩遊戲,好不好?
”
“好!
”
小相宜乖乖答應下來,但沒多久就坐不住了,擡頭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哥哥,笑嘻嘻地開始搗亂。
陸薄言和西遇都是很不喜歡被打擾的人,但是相宜這樣故意搗亂,他們竟然都沒有生氣,就連西遇看相宜的目光都是寵溺的。
蘇簡安突然覺得,他們家小相宜……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小姑娘。
蘇簡安折回去把所有的鮮花修剪好插起來,沒過多久,劉嬸就走過來招呼他們去吃飯。
相宜是個貨真價實的吃貨,一聽說可以吃飯了,立刻從陸薄言懷裡蹦起來,一邊拍手一邊嚷嚷:“吃飯飯!
”
小姑娘還不會說長句,有時候說三個字都很困難,唯獨“吃飯飯”三個字,她早就可以說得字正腔圓。
陸薄言停下遊戲,對着兩個小家夥伸出手:“走,去洗手。
”
西遇也不哭鬧,乖乖和妹妹一起搭上爸爸的手,跟着爸爸去洗手。
幾個人洗完手出來,蘇簡安已經盛好湯和飯了,徐伯也準備好寶寶凳,就等着兩個小家夥過來。
一到餐桌前,兩個小家夥就齊齊對着陸薄言伸出手,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着陸薄言,等着陸薄言抱。
每當這個時候,陸薄言都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送到兩個小家夥面前。
陸薄言先抱相宜,把小姑娘放到寶寶凳上,西遇就站在一旁乖乖等着爸爸安置好妹妹,看見爸爸有空了,才又朝着爸爸伸出手,一張酷似陸薄言的小臉看起來乖巧極了。
陸薄言笑了笑,抱起小西遇,小家夥毫無預兆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種柔|軟的、帶着奶香味的親呢,幾乎可以讓陸薄言心底的幸福滿溢出來。
陸薄言把小家夥放到寶寶凳上,把小碗推到小家夥面前,教他自己吃飯。
小相宜舒舒服服的靠着寶寶凳,完全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眨着一雙萌萌的大眼睛沖着蘇簡安撒嬌:“媽媽,要飯飯!
”
“飯飯來了。
”蘇簡安端着廚師專門為兩個小家夥準備的兒童餐過來,循循善誘的說,“相宜,媽媽喂你,好不好?
”
“好!
”小相宜眨了眨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媽媽……喂寶貝!
”
蘇簡安已經習慣相宜自稱寶貝了,笑了笑,耐心又細緻地把兒童餐喂給小家夥。
兩個小家夥吃完,陸薄言和蘇簡安才開始吃。
今天的飯菜是家裡的廚師準備的,味道很不錯,蘇簡安卻沒什麼胃口,一碗飯都沒吃完就說飽了。
陸薄言很清楚蘇簡安的飯量,她平時吃的不多,但絕不是這麼少。
他想了想,很快就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蘇簡安的生理期快到了。
陸薄言放下碗筷,直接問:“肚子不舒服?
”
蘇簡安點點頭:“有一點。
”
大部分人生理期胃口會變好,蘇簡安卻正好相反,胃口會變得很差。
陸薄言盛了一碗湯,放到蘇簡安面前:“把湯喝完去休息。
”
蘇簡安搖搖頭,眼底透露着拒絕。
陸薄言卻根本不給蘇簡安拒絕的機會,摸了摸她的頭:“乖。
”
“……”
蘇簡安最怕陸薄言這種包着糖衣的攻勢,讓她無從拒絕。
她隻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把湯喝下去。
喝完湯,蘇簡安就真的什麼也吃不下了,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
陸薄言越看越不放心,說:“去換鞋,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就要起身。
蘇簡安及時拉住陸薄言,搖搖頭道:“不用去醫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
陸薄言顯然不信,看着蘇簡安的目光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