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青的心中确實十分好奇,蘇如淨正在與莫瀚青一起閉死關,這一次是他們沖擊元嬰的最後機會,若不成功,他們隻怕沒有再來一次的壽元。
但莫雨玑在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給正在閉死關的蘇如淨傳了訊,而蘇如淨在接到這個訊息之後,居然立刻破關而出,并沒有多少猶豫。
可見她對莫紫宸此人的重視程度。
原本莫妃青在聽到了當日莫雨玑的對話之後,還以為莫紫宸的母親,也是莫瀚青當年的某個女兒,或許因為惹怒了外祖母,被趕下山去,與自己的母親關系不睦。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如此。
莫瀚青性好漁色,侍妾中美女如雲。
但蘇如淨身為他的正妻,向來說一不二,那些妾侍雖然争風吃醋,卻沒有一個敢觸動蘇如淨的威嚴。
那些子女,蘇如淨更加不會放在眼中。
看順眼了,或許還會提過來教訓一番,看不順眼的,就任其自生自滅。
以她的驕傲和尊嚴,怎麼會和一個小小的庶子庶女一般見識?
而莫瀚青雖然好色,腦子卻不壞,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觸犯到她身為正妻的威嚴。
因此莫妃青才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她會對莫紫宸如此重視。
蘇如淨聽到這句話,輕輕歎了口氣。
莫妃青這時才發現,向來性情剛強的外祖母,居然也會歎氣。
那頭白發,本來顯得她精神,但這時卻格外的蒼老。
蘇如淨輕歎道:“丫頭,你出生的年頭還短,以你看來,你外祖與我,感情如何?
”
莫妃青不假思索的道:“自然伉俪情深,相敬如賓。
”
蘇如淨笑了一下:“夫妻之人,若真到相敬如賓的地步,那也便沒什麼趣味了。
自然,修行歲月漫長,所謂道侶者,求道之侶耳。
原不會為****所牽絆。
不過,當年你外祖,曾經與我發生過一次極大的矛盾,那一次,我們差一點拔刀相向,事後他整整十年,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
莫妃青不禁打了個冷戰,“是因為她嗎?
”
蘇如淨淡淡的道:“不錯,當年的那個賤人,也就是如今你所說的這個丫頭的母親。
當年她被帶上青城山的時候,不過隻是一個稚齡女童罷了。
”
莫妃青不解的問道:“她也是以‘雨’字輩排名,難道真是外祖的女兒?
那就算是我的姨娘了?
”
蘇如淨哼了一聲:“閉嘴!
”
她少有疾言厲色的與莫妃青這樣說話,莫妃青吓了一跳,不敢再說。
蘇如淨道:“據那老東西所說,她是自己在外面養的外室所生之女,在生她的時候,因為難産而夭折,因此才帶回山來,要放在身邊教養。
她在将其帶回山之後,就在青城後山的金盞崖下,另置别府,一切事務,衣物夥食,都由紀峰料理,不許外人插手。
”
莫妃青不禁一愣,蘇如淨口中所說的紀峰,是莫瀚青手下最為得用之人,也是他唯一的親信。
如果說莫家所有人都尊敬蘇如淨,與莫瀚青相同的話,那麼唯一一個隻會聽莫瀚青話的,必然就是紀峰了。
莫瀚青雖為一家之主,自有自身的威嚴,但在面對着他們這些晚輩時,卻還是頗為親近随和的。
但紀峰卻大為不同,他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修為已達金丹後期,極為深湛,但很少有人見他出手過,隻是曾聽故老相傳的人提過,紀峰是在莫家之中,修為僅次于莫瀚青和蘇如淨的第三人。
他向來神情陰郁,一言不發,像莫妃青這些人都有些怕他。
他平生之中,隻聽莫瀚青的吩咐,直接聽命于家主,就連蘇如淨也指揮不動他。
不過他輕易閉門不出,極少出來行事。
偶爾出門,都是去做一些關系到莫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就如同當年他去北海,尋找那枚雪魂珠的事情。
因此,就連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蘇歡,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當時的莫雨文,應該隻是一個小姑娘,居然要紀峰日夜料理,寸步不離?
這也實在太誇張了吧,就算蘇如淨本人,可也沒得到過這個待遇。
莫妃青有些怯怯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外室女,真值得外祖如此對待?
”
在青城山上的庶子庶女不知凡幾,身無靈根的,莫瀚青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命人送下山去,扔入紅塵中,享一世富貴了事。
那些身有靈根的,也要按着規矩,等夠了歲數,先行學法,學有小成之後,才有機會看到莫瀚青的面。
哪有像如此關注的?
莫妃青問道:“難道她是天縱奇才,才讓外祖如此留意?
”
蘇如淨冷笑道:“屁的天縱奇才!
她本來就是五靈根,且靈氣稀薄,體内還天生絕脈,說不定都活不過五十歲,這輩子用靈藥喂着,要是能築基,就算是不錯了。
”
她的眉間露出一絲冷厲,“那個老東西,難道我看不出他打什麼主意?
”
她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假托外室女之名,以為就能瞞得過我?
那小丫頭,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無上雙修空靈之體!
”
衆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雙修體質,舉世罕見,尤其是莫家的家傳功法,天生至陽至烈,最需這種空靈之體來進行調和,一旦雙修之後,不單男子一方的修為大漲,對于女子一方的助益更大,會直接改造她的體質,讓她體内的經脈完全重鑄,成為最為适合修行的絕佳體質。
一經雙修,便永遠不會分離。
這是世間修仙界,全都夢寐以求的雙修之體。
莫妃青覺得嘴唇有些發幹,她的性格,與蘇如淨十分相像,也因此而最得蘇如淨的寵愛。
她大概能夠猜到,當時蘇如淨在想些什麼。
“因此,外祖母才決定除掉她嗎?
”
“那當然!
一旦他們雙修成功,那時候又将置我于何地?
莫家,還能有我立足的地方嗎?
那小丫頭,根本就是老東西處心積慮想要養育的爐鼎罷了。
也不知他是從哪裡找來的,那個時候,我豈能容他們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