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和哼了一聲,他一甩手,道:“老夫修行不足,即日起便返回北海,再行修煉,等修行有成,再回來瀛洲,向這位秦師侄請教!
”
他精修法體,與秦川對轟那一擊的時候,居然沒有能占到上風,這讓他顔面大失,如今形勢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次圖謀瀛洲道場的行為,随着秦川的歸來,已經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不過對方,暫時也沒有實力為難他。
雖然這一次戰鬥,雙方打得無比激烈,終究沒有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還有緩和的餘地。
在這個時候,還要劍拔弩張的拼個你死我活,并不是明智之舉,抽身留一條退路,才是上策。
說罷,他就飛身而去,說走便走,絲毫也沒有在此地停留。
秦川隻是看着他的背影遠去,并沒有任何阻止之意。
譚紫蕭笑道:“不知道秦師兄,以為我的提議如何?
”
秦川淡淡的道:“别的倒也罷了,你殺進我太華宗,傷了這麼多的弟子,如今甩甩手就想走掉麼?
”
譚紫蕭冷然道:“那你待要怎樣?
”
秦川将手一揮,八根遁龍樁便從空中跌落,“這些,我留下了,便算是你送給我的賠禮,至于剩下的,你帶走罷!
”
他掌中的化龍玺輕輕轉動,大陣便露出了一條縫隙來,将原本的幾人都彈出了陣外。
譚紫蕭面色鐵青,哼道:“還不滾!
”她連看都不看這幾個人,一伸手,五色香車便從空中飛下,她擡足上了香車,幾名侍婢連滾帶爬的跟在她後面上了車,兩名禦者一甩長鞭,香車便騰空而去。
她一走了之,看都沒有再看受傷的鄭铮一眼。
這場戰鬥到最後,損失最大的,反而是天衍宗,除了袁道臨因為運氣太差,被莫紫宸與杜觀雲聯手斬殺之外,還有一名弟子,也死在神霄天雷陣之中。
鄭铮見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想到方才對林詩蕊所做的事情,不禁有些後怕的後退了兩步,色厲内荏的道:“你們要做什麼?
”
不少人都攥着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林詩蕊輕輕的擺手:“算了,放他走吧!
”她輕聲道,“就算殺了他,又能如何?
終究不過隻是一個傀儡而已,我們現在無力奈何得了譚紫蕭,殺不殺他,也沒甚麼要緊,難道将來,他還有膽子來和我們為難麼?
”
秦川冷冷的道:“滾吧!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便将你的頭斬下來!
”
鄭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愣了半晌,終于沒膽子再跟秦川放狠話,恨恨的一揮手:“我們走!
”衆弟子擡着袁道臨與另一位金丹修士的屍體,喚出飛行法器,便一溜煙的向着遠方飛去。
從頭到尾,他也沒敢開口去讨要那件法寶淩霄節。
譚紫蕭遠遠的在香車之上,注視着下頭,輕聲道:“真是足夠威風的男人啊,隻有将這樣的人收于裙下,才真的是不枉此生。
鄭铮與他相比,不過隻是草芥罷了!
”她将手一揮道,“我們走!
秦師兄,将來,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
等所有人的背影都從空中遠去,衆人不禁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這場戰鬥持續的時間雖然不過隻有一天左右,但大家卻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杜觀瀾這時才跳起來,歡喜的拉住秦川的手:“師兄,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我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
秦川搖搖頭:“我已經盡量快的趕回來了,都沒有走羅浮嶺,而是施展天雷飛遁之法,直接從海上飛回來的。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
林詩蕊輕笑着搖了搖頭:“最要緊的,是你守住了本山的基業,沒有被外人所奪。
否則的話,我就要辜負當年對是師尊所發下的誓言了。
”
秦川道:“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我甯願失了這瀛洲道場,也不願大家有任何一個人丢掉性命。
沒有人的家園,還能稱為家嗎?
”
這個冷酷如冰霜的男子,這時在面對着自己的同門,終于露出了一絲暖意。
杜觀瀾道:“師兄,你真的找到了三典的下落了嗎,你這次這麼久,是真的去了嶺南?
”
秦川點點頭:“我确實知道了三典的下落,但我現在找不回來。
那三典,已經失落在瓊州窮極淵!
”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禁一變。
天下分九州大陸,瓊州位于最南之處,也是九州中最荒涼的一處,與極北的北海,一南一北,北海大半是妖獸盤踞之所,而瓊州多半則是未開化的野人,靈氣貧瘠,就連修士都不願意在那裡駐足。
但那裡卻有幾個著名的兇地。
當年有人列神州志異,評天下十大兇地的時候,瓊州獨占其三,窮極淵便是其中一處。
那裡傳說是上古神獸窮奇的誕生之所。
雖然如今窮奇早就已經不在這一界,但聽說那裡還遺留着它的兇靈,妖獸當年曾在那裡與人類大戰,留下無數白骨。
殺氣之重,尋常的修士都不敢輕易落足。
林詩蕊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陷空山已經飄到了那裡?
”
王十二道:“浮雲歸海,莫測難尋,向來都是在這世間靈氣最為充沛之地流轉,怎麼會忽然出現在瓊州?
”
秦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陷空山在不久前,确實曾在那裡出現過,然後有人在窮極淵,發現了本門的金章玉冊,隻是在出現的那一刹那,就被窮極淵中的妖魂所吸走。
那裡妖魂盤踞,最險峻的一處,名叫‘七風谷’,本門三典,應該就失落在那裡。
”
他沉聲道:“我已決定在五十年内,試着沖擊元嬰,隻要成功,便會再入窮極淵,找回三典。
否則的話,我們的瀛洲,早晚都要被人所占!
”
衆人都不語,五十年對修士來說雖然不長,但也算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有這段時間,他們盡可以慢慢籌劃,先将眼前的關口度過去再說,這個時候,倒也不必過于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