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琳驚呼道:“你……”她的第一個字剛剛出口,忽然覺得胸前一涼,一朵血花已經四濺而開,那個人已經飛身向後離去,手中還握着一枚白虎之形的玉佩,而沈墨琳的身體,卻徑直仰天倒了下去,重重跌落在了海面之上。
她的前胸,已經被徹底的擊碎,露出一個巨大的血洞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已經了無了呼吸。
被浪濤一卷,便沉入了水面之下去。
黑袍客冷冷的道:“這,并不是第一個!
”
碧落海中,烽煙處處!
在張素雲所居的秘殿之中,韓夢容正略帶緊張的向她訴說着一切,直到她将沈墨琳的推測完全說出,張素雲才道:“這些都是推測,可有實證?
”
她的話音方落,忽然間有一名弟子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她的臉色慘白,不帶一絲血色,面上還隐有淚痕,驚聲叫道:“張師姐……秦師姐有消息了!
”
韓夢容霍然站起,“她在哪裡?
”
秦姒玉,是四大執事弟子之一,也是這一次輪值去外海巡查的主事之人,她一去三月,至今未歸,沈墨琳就是因為擔心她,才決定出海一遊的。
那女弟子哽咽道:“今日,在島外的漩渦之中,發出了秦師姐的……屍體!
”
張素雲頓時色變!
秦姒玉做為四大執事弟子之一,數年前剛剛突破到築基後期,雖然還不能與她這個嘗試金丹未成的人相比,但在如今的琳琅島上,卻算是有數的高手。
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死!
韓夢容呆呆的坐倒在石墩上,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氣一樣,忽然間又跳起道:“屍首在哪裡,還不快帶我們去看?
”
張素雲沉聲道:“将屍首帶到這裡來!
”
韓夢容忍不住大聲叫道:“張師姐,為何你從年前至今,從來不出沒認一步,如果說有要事也就罷了,但如今秦師姐死了!
她橫遭不測,難道你不能暫移貴步,還要打擾死者的安甯嗎?
”她忽然間想起沈墨琳對自己所說的話,心中頓時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幾步,站到石壁之上,離門戶不過咫尺之遙。
張素雲頓時面沉似水,那個年輕弟子見兩位主事之人居然開始相争,吓得噤若寒蟬,退了出去,将石室的門帶住,然後遠遠的走開。
張素雲沉聲道:“韓師妹!
我受師命,是如今琳琅島上的主事之人,全島上下,一幹人等,悉應聽我的号令,這是師尊臨行前的吩咐,難道你不知道嗎?
”
韓夢容道:“不錯,但師尊也有命,四大執事弟子合議的決定,就算島主也不能推翻,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難道你能視如不見嗎?
”
張素雲輕歎了一聲,站起身來,“你知道為何,自從師尊離開之後,我便不離此島一步?
”
韓夢容警惕的望着她,一隻手已經握在懷中,似乎随時都會爆起傷人一般。
張素雲道:“你來看!
”
她将手向後一揮,在她身後的石墩忽然間從中裂開,一半向上飛起,随即,一道赤紅色的寶光便沖天而起。
四壁之上,随即也傳來了燦爛的光華,無數光華璀璨的晶石同時發出光芒,生生又将這寶光壓了下去。
在石墩之下,放着一個足有尺厚,晶瑩剔透的玉匣,匣中放着一枚鴿蛋大小的珠子,赤紅如血。
韓夢容驚道:“這是……鼍龍珠?
”
張素雲沉聲道:“不錯,這就是當年那位神秘前輩斬了鼍龍之後,遺失在碧落海中的三枚鼍龍珠!
這隻是其中一枚。
”
韓夢容像是明白了什麼,“另外兩顆,是在其餘的兩座島上?
”
張素雲道:“正是!
你知道當年本閣的元嬰祖師,是以怎樣的手段,建造那座傳送陣的嗎?
僅憑本地的靈脈,遠遠不足以提供所需之靈氣,真正的元氣之基,來自于這三顆鼍龍珠。
這三顆寶珠,分别置于一島,三島中的傳送陣,也正是以此而為基,隻有通過此珠,才能夠傳送到其它島嶼之上。
碧落海方圓萬裡,共分北、中、南三大海域,每片海域之間,都相隔流沙與暗礁,飛鳥難度,隻有金丹期的修士才有把握通行,沒有這鼍龍珠,我們就沒可能離開這片海域!
”
她放緩了聲音道:“師尊臨行之前,将這鼍龍珠留給我保管,此乃本島第一秘事,你能答應我,這件事入你之耳,絕不對外人言嗎?
”
韓夢容這時完全驚住了,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秘密,第一次知道,流傳在碧落海中的神秘傳說,那不知下落的三顆鼍龍珠,居然都在碧雲閣的手中。
“張師姐,你瞞得我好緊!
”
張素雲肅然道:“我知道外頭一定出了大事,但越當此時,卻是不能慌亂,本門現在都有誰在島上?
”
韓夢容心中默算,“四執事,七名巡查弟子,除了我之外,隻有兩名巡查在島上,他們都是三月之前,便已經輪換下來休息的,至今仍未出海。
”
張素雲道:“那兩位外來的姑娘呢?
”
韓夢容道:“莫姑娘前日出海閑遊,仍未歸來,而邢姑娘與周師弟一起出海,已有月餘未歸了。
”
張素雲沉聲道:“你速去登上芷高峰,點燃紫燈草,昭示海内,所有碧雲閣弟子,立即歸來,不得有誤!
”
那紫燈草一經點燃,便如長明燈一般,巨大無比的火球浮在琳琅島上,終日不息,千裡之外的人都能夠看到,是用來做最緊急時刻的通訊之用。
隻要見到這個訊号,所有在外的碧雲閣弟子,都要立刻返回島上,然後整個碧落海,便會進入到最緊急的狀态,所有門派都要閉門不出,就算是在外面閑遊的散修,也要找到最近的門派先隐居下來,否則的話,便會格殺勿論。
韓夢容将紫燈草點燃,頓時方圓數千裡的這片海域,全都見到了碩大的火球飄浮起來,終夜不息,不少修士都從夢中驚醒,驚惶無比的沖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