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與紀悠飛對視了一眼,都沒有作聲。
羅素遊這時指着下面說道:“你們看,如今地底靈脈盡出,天地靈氣,再也壓不住這件寶物,再過不了多久,便會現世。
難道你們不想捷足先登?
時間不多,好好考慮罷!
”
玄極丹仍浮在空中,似一條劃過天際的長橋一般,而那個大火球正在不停下落,地底的深淵,似乎已隐隐映出了火光。
蘇歡踏前一步,“你不是說,沒有血祭之法,你也打不開這地底深淵麼?
”
羅素遊眼中露出精光,哈哈笑道:“不錯,但是這裡隻有你我在,殺了這個小子,有誰知道……”
莫紫宸心中頓時大怒,剛要說話,被紀悠飛握住了她的手,又将聲音憋了回去。
這時蘇歡走得已離他甚近,聲音也越壓越低:“你說的話,确實不錯,但在行動之前,我有一言相贈……”
羅素遊不由自主的湊過頭來:“什麼?
”
蘇歡咧開嘴唇,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輕輕一笑:“大好頭顱,可一劍——斬之!
”話音未落,他掌中的劍光忽然爆起,劍光如匹煉一般,劃過了羅素遊的脖頸,頓時頭顱便沖天而起。
脖腔之中,噴出了一蓬血光,向着四周飛濺。
莫紫宸驚得後退了兩步,将任庚新護在身後。
她确實沒有想到,蘇歡居然在言笑之間,立下殺手。
這位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做起事來,居然也是如此的狠辣決絕。
羅素遊被斬去頭顱,并沒有馬上倒下。
雙手舉在半空,居然還做出了一個法印之形。
那枚玄極丹,這時飛快的回收,倒灌入他的體内。
而在他的軀體之上,居然又升騰起一股煙氣來。
紀悠飛叫道:“蘇兄,他是修妖丹而成,需滅去元神才行!
”
蘇歡毫不留手,折扇一展,漫天的劍雨光影随之揮灑而出,羅素遊那被斬去了頭顱的身軀,居然還發出了一記記的低吼,如同獸枭一般。
顯然,頭顱被斬,但他的元神并沒有盡滅。
但蘇歡的第二記攻擊随之到來,一道道的劍氣透他的身體而過。
他那幹瘦的軀體,這時已變得如同個血葫蘆一般。
貼地向後滾去。
紀悠飛這時已摧動北鬥劍,七道劍光破空卷來,這時,莫紫宸忽然感應到了危險的來臨,她放聲大叫道:“小心——”
轟!
整個山腹之中頓時山搖地動,頭頂、腳下,一塊塊的石壁都開始破裂,大塊的巨石破空砸下,莫紫宸一個立足不穩,與任庚新一起跌倒在地上。
似乎周圍有着強大的禁制之力,正在不停的壓迫而來,蘇歡與紀悠飛的劍氣,居然都被生生的壓住。
四人都成了滾地葫蘆,抱着頭,拼命避開周圍碎石的襲擊。
本來懸在半空的那個大火球,這時開始加速的向下落去。
地底深淵,漸漸開始綻放出光明。
在他們的頭頂,厚厚的石壁被撐開,有七道靈氣滾滾的長河湧來。
局勢在一瞬間發生了改變,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而羅素遊的軀體,這時滾向了一個角落,被一塊突出來的石頭擋住,一個滿身血污的少年驚恐的伸出手,把他的身軀抓住,看到他無頭的身軀,吓得大叫起來。
羅素遊雖然被斬去頭顱,但元神仍在,并沒有馬上死去,這無頭屍身上居然發出了低低的聲音:“陸鵬,你帶我走!
我有妖丹在身,還能夠元神借體重生!
你幫我煉藥,助我複生,以後,你就是我的衣缽弟子!
”
他連聲的催促着,聲音越來越低,似乎生機正漸漸的從他體内遠去。
陸鵬呆呆的愣在那裡,遠處的亂石漫天橫飛,地底開裂,空中靈氣縱橫,如同天崩地裂,末世來臨一般。
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忽然間露出獰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師父,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最後再幫弟子一把吧!
”
他忽然間舉起手來,五指立成爪形,用力向着羅素遊的胸口插了下去。
羅素遊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嚎,他的心口處,居然被陸鵬挖出了一個大大的血洞。
他厲聲叫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元丹所在?
”
陸鵬獰笑道:“不要小看我!
你以為我跟了你這幾個月,全都隻是在吃白飯嗎?
”他冷冷的說着話,手下卻絲毫不停,在他的身軀上一陣搜檢,把最貼身隐秘處的幾本冊子,以及兩個玉瓶,全都塞入了懷中,冷冷的道:“我早就知道,你最珍貴的東西,一向都是随身收藏,還有收煉玄極丹的手法,其實并不難,是吧?
我一直努力在學着,隻是每天夜裡趁你吐納的時候才作練習,好在沒讓你發現。
今天,這些都便宜了我吧!
”
無頭的羅素遊,隻能發出無奈的悲鳴,在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居然無法抵禦一個凡人。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陸鵬将他的胸口挖出了一個大大的血洞,然後用他自己的秘法,将玄極丹攝了出來。
陸鵬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小心翼翼的将玄極丹捧在掌心:“我好歹也叫你一聲師父,你對我也算有傳藝之德,若沒有你,我也不能拜入修仙界的門徑。
因此,我還是要最後謝你一次。
”
他的臉色忽然間變得猙獰起來,目光中露出狠毒之色,“謝禮便是……”
羅素遊啞着嗓子道:“救我!
”
“最後送你一程!
”陸鵬的手刀重重的斬下。
在他的中丹田與下丹田之處,全都被他搗成了肉泥。
羅素遊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叫聲,便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裡。
這一次,他的元神盡毀,形神俱滅,再也無力回天了。
這時半天的空間都已變成了一片火海,陸鵬回望過去,目光所至之處,全都被火焰所籠罩,什麼也看不清,玄極丹懸在他的頭頂。
陸鵬低低的歎了一聲:“你若不是信心,也不會枉自丢了性命,寶物雖好,卻不是我能取的。
一切有待将來罷!
”說罷,他轉過頭,向着來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