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紫宸對着這巨大的蟲卵,環視了許久,卻有無處下手之感。
她試着以劍氣輕輕割去,但向來鋒銳無比,無往而不利的冰魄神光,在割到蟲卵上之後,馬上就被彈開。
顯然,尋常的方法,是不可能将蟲卵割開的。
莫紫宸想了許久,才想到一個辦法,便是用乾藍冰焰焚化。
她這次深入地穴,并未攜帶太多法寶,大半都留在外面護持丹鼎。
但乾藍冰焰随她氣脈而生,卻不至有此虞。
這隻毒蛛,如果不斬殺的話,将來它破卵而出,方圓數裡,都會成為一座毒窟,那個時候,藏于地底的無數毒蟲,全都會被它毒死。
趁着現在它毒性還不十分劇烈之時,自己先盡快斬殺了它為好。
不過,莫紫宸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她先用傳音符與在外頭的端木瑾互通了消息,讓她好好守護丹鼎,不用下來,然後,她放出沾雪衣,護住四周,才将乾藍冰焰放出。
兩朵豆大的火焰,在她九玄元氣的全力催發之下,飛快燃起,不過片刻,便成遮天大火。
将整個蟲卵全都罩在了其中。
卵中的毒蛛雖然隻是幼胎,卻仍似有所感應一樣,全身都開始躁動起來。
莫紫宸對此視而不見,她全力催發冰焰,籠罩在蟲卵外殼的那層淡淡霧氣,便開始被煉化下來。
她在這裡費了三日時光,感覺罩在蟲卵上的那層護體寶光,已被煉化得差不多,這才将冰魄神光放出。
十二道寒光凝成了一柄巨劍,在莫紫宸輕嘯之聲中,便直劈而下。
劍氣落處,“噗”的一聲,蟲卵已被震成了無數碎片。
無數的綠色汁液,向着四周飛灑而去。
無比的腥臭氣息不停傳來。
好在莫紫宸早就用沾雪衣護住四周,那些汁液在濺到沾雪衣上之後,盡數都被彈開。
同時發出“咝咝”的聲響,在沾雪衣上,留下了一塊塊的斑斑印痕,難看至極,讓莫紫宸看了大為心疼。
天陰蛛之毒,果然比尋常的毒蛛要厲害百倍千倍之多。
在巨卵被斬破之後,那隻巨蛛便現出身形。
莫紫宸清晰的感受到,從它身上所傳來的一股強大氣息。
她心頭不禁暗驚。
“這隻毒蛛,好像已經不再是幼胎了,就算我不斬破此卵,再有月餘,它也能夠破卵而出!
”
話音未落,便聽到天陰蛛的喉間發出了一聲低吼,随即,它身上的百足同時展動起來,在脅下居然生出了兩對翅膀,向着莫紫宸身前飛撲而來。
它身軀雖然巨大,但一雙眼睛卻顯得極小,隻有豌豆一般大,眼中發出碧綠色的奇光。
這時目光牢牢的盯向了莫紫宸,忽然将口一張,一道血箭便從口中直噴而出。
莫紫宸閃身避過,那道血箭向身後噴去,頓時便将身後的一道石梁融化。
天陰蛛不停張口,一道又一道的血箭接連發出,将莫紫宸逼得左支右绌,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莫紫宸伸手一招,飄于空中的沾雪衣被她召至了身前,化做一片五彩靈光,一道道的血箭噴于其上,發出咝咝的聲響,騰起一道道的煙霧來。
沾雪衣上的寶光,正在飛快減弱之中。
莫紫宸抿着嘴唇,低聲道:“這是血毒!
”
在羅公遠的寶篆上,亦有記載,天陰蛛的血毒,是它凝聚本身元氣所發之毒素,比平時溢于體外的毒素,又要厲害百倍。
隻要被沾染上一絲,便是中毒身死之虞。
以莫紫宸現在的修為,她仍不敢去沾這絲血毒。
這隻天陰蛛,見莫紫宸不敢硬接,更加肆無忌憚,身軀猛烈的擺動起來,一道又一道的血箭接連噴出,讓莫紫宸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逗逗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她的肩頭上,它看到眼前如此可怖的情景,不禁吓得大叫起來。
莫紫宸喊道:“喂,你有沒有辦法,應付眼前的這個危局?
”
逗逗“嗚嗚”不停的叫了幾聲,然後将爪子伸出來,攤到莫紫宸的眼前。
莫紫宸一愣,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又去偷我的東西?
”
放在逗逗掌中的,是一個小小的木盒。
莫紫宸先前存放在玉佩空間中之物。
在這木盒裡,放着的是她先前剛剛育出的那三枚明月蛛卵。
她被困星海魔宮之時,無意間得到了羅公遠所遺的天青砂,借此寶将那三枚明月蛛卵育出,三枚幼蛛破卵而出。
然後,莫紫宸就将其放在木盒中養育。
以她看來,這三隻幼蛛,沒有個幾十上百年,是根本不可能長到成蟲的。
因此,事後她也就将此事忘記。
沒想到逗逗今天又将它取了出來。
她眼前一亮,“你是說,明月蛛卵,可以克制對方的血毒?
”
逗逗拼命點頭,莫紫宸道:“好,那就聽你的,試一試好了!
”她剛一打開木盒,還沒來得及細看,三點寒光已經破空飛出。
莫紫宸當日将這三隻幼蛛放入木盒之後,就再也沒去管過它們。
反正它們若是長成的話,逗逗自然會給她提醒。
現在看到,她才發現,這三隻幼蛛的體型,比起當日來似乎大了不少。
已經有半個拳頭一樣大小。
而且,在它們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十足的兇光。
那是一種極為兇惡的光芒,隻有在看到莫紫宸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些許的溫順之意。
三隻幼蛛沖到空中,頓時便被流溢的血毒,濺了個滿頭滿臉。
但它們卻沒有一絲的懼意,反而同時張開嘴巴,将鮮血全都吞下,一副無比噬血之狀。
在吞下了那些血毒之後,它們的身軀仿佛都漲大了一圈一樣,肚子不停的鼓起來,一副極為噬血的模樣,向着飄在空中的天陰蛛,齊刷刷的沖了過去。
天陰蛛似也感應到了它們的氣息,見到三隻幼蛛沖來,眼中居然流露出懼意。
它身軀足有數丈方圓,相比之下,三隻幼蛛幾乎隻有如螢火之光,但它龐大的身軀停留了片刻,卻像極為害怕一樣,轉身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