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瀛洲之外,不知多少丈的雲端之上,這時赫然停着那輛五色香車。
四頭靈獸拖着香車懸在空中,禦者已經遠遠的避了開去,在車中,譚紫蕭懶懶的卧在榻上,四名侍女在她的周圍躬身而立。
鄭铮則坐在她的對面,他斜靠着小幾,目光有些癡迷的看着譚紫蕭的側臉,眼中滿是迷離之色,這時,那記龍吟之聲,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譚紫蕭聽如未聞一般,她的妙目眨了眨,向着鄭铮示意,鄭铮便在案上剝了一個葡萄,用嘴噙着,送到她口裡。
兩人唇齒相接,彼此間津液相連,良久才舍得分開。
在他們身後打扇的侍女,似乎對這種場景早就已經見得慣了,恍如未見一般。
譚紫蕭懶懶的道:“這瀛洲的護山大陣,全力發動,果然非同小可,不愧是當年九華祖師最鐘愛的洞府之一啊。
”
鄭铮笑道:“那當然,聽說這護山大陣的根基,是當年祖師在北海斬龍所得的骸骨,縱使過了萬年,陣法一動,那神龍骨骼所帶來的威壓,依舊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
”
譚紫蕭的妙目迷離,喃喃的說道:“持劍下北海,斬龍。
提壺上青天,煉仙!
也隻有九華祖師這樣的奇男子,才算是真正不枉此生啊。
”
她那香舌悄悄的從口中逸出,在那如烈焰般的紅唇上舔了一舔,“我平生之中,若是能見到一次這樣的奇男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
鄭铮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譚紫蕭妙目流轉,“呸”了一聲,“你這家夥,是在吃幾萬年前祖師的醋麼?
”她隔着小幾,将一雙玉臂伸了過去,挽住鄭铮的脖子,低聲呢喃着說道:“你這傻子,自問,能與當年的九華祖師相比麼?
”
鄭铮道:“我自然不能相比九華祖師,不過當年祖師曾有一位道侶,傳說她被稱為世間女仙第一,性情暴戾,甚至不許尋常女修靠近祖師三尺之内。
你這樣子的,隻怕連祖師都見不到,就死在人家的劍下了!
”
譚紫蕭格格的笑起來:“我的鄭師哥,你當真吃這些沒來由的飛醋做什麼,至少現在,我是完完全全屬于你的。
我們兩個,要一起圖謀這瀛洲道場,不是麼?
”
她湊到鄭铮的耳邊,用香舌輕輕舔着他的耳垂,一邊呢喃着說道:“那林詩蕊,這時應該正在強行開啟洞天,以她的修為,必受反噬,我們隻要等到恰當的時機,便殺進去。
瀛洲道場,便會唾手可得。
”
鄭铮的心不禁的有些跳,他試過借勢壓人,暗中動作,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帶着手下大殺進去。
他有些惴惴的說道:“我将門中的高手都帶了來,不過恐非他們的對手,你都帶來了什麼人?
”
譚紫蕭妩媚的笑了一笑:“能帶來的人,我自然都帶來了。
你放心吧,他們這次是自尋死路!
若我早知道他們沒有化龍玺在手,也就不會拖上這麼久,林詩蕊的膽子可真大,她敢把化龍玺交給秦川帶走,真以為自己能變成龍了麼?
放心吧,這次我請了我的幾位師兄相助,憑他們的修為,壓住太華宗這幾個僅有的金丹修士,綽綽有餘。
到時候誰有不服,你們盡可大開殺戒便是!
”
鄭铮歎道:“其實哪用得了這麼麻煩,隻要請令尊或是尊師出手,這瀛洲道場,還不是唾手可得麼?
”
譚紫蕭冷哼了一聲:“你想的容易!
你以為我這次,憑什麼去說服少華山那個老虔婆,還有靈山宗那個老古怪麼?
還不是我答應了他們,将這場争鬥,隻限定在後輩弟子之中,我派中的兩位祖師,都不會出手,也不會暗中相助。
我這次下山,兩位祖師,可連法寶都沒賜我一件,他們隻會遠遠旁觀,絕不會暗中出手相助,這一次,都要靠我們自己。
”
鄭铮歎道:“原來如此,其實你們法華宗近些年,着實有些咄咄逼人,大家的心中雖然敬重,也不免有些忌憚,而且元嬰祖師出手圖謀别派的基業,這确實是大幹忌諱之事。
風姥姥等人,不顧及物議,也會為自己門派的将來着想。
畢竟他們同屬三元宗之一,物傷其類,不可避免。
”
譚紫蕭淡淡的笑了:“這世間之事,無非有能者居之!
天下之大,萬物如流水,無非是尋求彼此間的平衡而已。
若我的實力足以壓伏九宗,就算一統九華,難道他們又敢置喙半聲?
”她揚起那潔白的頸子,如同一隻驕傲的天鵝一般,“總有一天,我要重現當年祖師的榮光,征服這天下……便先從此地開始吧!
”
鄭铮看着她目光中所閃現的熠熠神采,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說道:“什麼時候,才是我們出手的時機?
”
譚紫蕭懶洋洋的靠在榻上,說道:“先慢慢等吧,林詩蕊就算再厲害,她也沒那個本事,能夠這麼快就開啟洞天。
等到她被反噬之力所傷,太華宗大亂的時候,才是我們出手的最好時機。
隻要我們先占了瀛洲道場,那麼一切,都好商量了。
”她伸手剝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葡萄,塞入口中,淡淡的道:“讓你的手下都做好準備,如果僥幸,林詩蕊真的将洞天打開,那麼裡面的寶物,他們也可取之!
”
鄭铮歎道:“我想要的其實并非什麼寶物,隻希望你在得到瀛洲道場之後,不要把我扔在一邊,我就足以感激了。
”
譚紫蕭嬌笑了一聲:“我的鄭師哥,将來本宗光大,還要你這樣的人多多出力呢,我怎麼舍得甩掉你?
”
她輕輕的伸手,将鄭铮的身子都環了過來,雙唇熱情似火,印在他的臉上,鄭铮喉嚨裡低吼了一聲,忍不住将她摟過來,兩人如幹柴烈火般的滾在一起,全然不顧忌身邊那些打扇的侍女。
那些侍女,這時的臉色也不禁發紅,悄悄的退到了一邊去。
隻在眼角的餘光中看到這榻上紅波翻浪,滿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