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那麼容易接近，就不是甯九了。”韓佩齊擺手。
“今日好時候，本官也該去看看姒婳姑娘了不是？走吧，這就去寶音樓走一遭。”
自打姒婳伺候了他一次之後，他就三不五時的去姒婳那。
姒婳不敢拒絕，隻好任他來去。
畢竟，有韓佩齊保護，姒婳還不至于落得人盡可夫。
雖然她如今再不是出塵的姒婳姑娘了，鸨母也給她安排過幾個貴重的客人，但是比她一開始想的還是好很多了。
所以，韓佩齊來，她不得不歡喜迎接，至少，韓佩齊來的多一點，她境遇好一點。
甯家顧不得這些，甯菱的婚事就在初八，這都已經是初三了。
滿打滿算三日了。
就連素來不怎麼管這些閑适的甯芝，這幾日也都在甯菱這邊。
她不會繡花，但是也多少幫着甯菱安頓奴婢們收拾或者是安排些事情。
倒是叫甯菱輕松不少。
這一忙碌，就是兩日過去了。
最後一日，甯菱忽然叫了甯芝來，又請了苗先生來。
“八姐是哪裡不适？”甯芝問。
“并不是，我……”甯菱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我想請苗先生給我配藥。”
苗先生看她：“姑娘要什麼藥？”
“……就是避孕的藥。”甯菱說着紅了臉。
“梁楚晗的通房不敢先懷孕，你不必費心思。”甯芝皺眉。
“不，是我自己吃。”甯菱低頭，又擡頭：“我自己避孕。”
“這是為何？你既然喜歡他，為何要避孕？”甯芝詫異。
“我……九妹，我明說吧。”甯菱輕輕咳嗽了一聲：“我選了他，算是一意孤行，你們都不看好我知道的。可我不死心。但是，我雖然不死心，卻不是蠢得。我嫁過去，如果他肯對我好，與我好好過日子，我自然願意給他生育兒女。可是如果他娶我隻是權宜之計的話……我也不是一直會這麼不死心。那時候，孩子是負累。倒不如，我先看看。”
甯芝真是被驚訝了，她和這個隔着一房的姐姐并不是很親近。
一直以為，她就是個膽小懦弱，卻死心眼的女孩子。
為了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那一種。
可是今日這番話，她重新認識了甯菱。
她可以奮不顧身，但是不能留下後患。以後想要抽身的時候，也絕不拖泥帶水，這……很好。
“好。”甯芝隻說了這一個字。
“這藥不難，現成的就有。我出手，還不傷身子。保管你吃兩三年也沒事。”苗先生一笑。
甯菱紅着臉點頭。
苗先生便去了，也不過是一會，就叫人送來一瓶藥丸子。
隻說需要的時候吃一粒就好了。
甯芝看着甯菱收好瓶子，輕聲道：“我也不擔心你了，你也有主意。我也祝你能與他好好的，百年好合。”再是個不堪的人，自家人選了，也希望他能變成個叫人滿意的人罷了。
甯菱抱住甯芝：“你呀，我才是姐姐，總是叫你操心我。不過二殿下極好，你不會受委屈的。”
“也是你自己厲害，這一點我不如你。”甯菱松手笑道。
甯芝沒回答，隻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罷了。
次日裡，臨京城中熱鬧無比。
祿國公府嫁女兒，梁大人家娶親。
自然是熱鬧的。
一般來說，該是娶親的人家更熱鬧，不過這也看身份地位了。
梁楚晗人緣差，所以去他府上賀喜的人極少。就連兩桌也不滿。
但是祿國公府，卻是高朋滿座。
太子和太子妃不曾來，但是叫自己貼身侍衛送來了賀禮，也是貴重無比。
何況，今年還有二殿下呢，二殿下來的可不晚。
這就叫甯家更家叫人矚目了。
嫁在京城的甯家四姑娘甯瑩，甯家六姑娘甯茵都帶着夫君孩子回娘家。
以及甯則禮嶽家崔家人，大夫人宋氏，三夫人張氏，四夫人金氏的娘家人都要來。
再有下一代，甯蘊的外祖家，以及甯芝諸位已婚的堂哥家的嶽家，隻要是在京城的，都要來。
朝中官員更是不少，所以來來回回，後院裡都被女眷塞滿了。
倒是甯芝這裡還算清淨，裴珩來了，就不可能在安排旁人了。
今日韓佩鴛和彭筱也來了，不過也都在後院宋氏那裡。
“你們家倒是客人多。”裴珩看甯芝的屋子，想着她這裡倒是大氣。
上回夜裡來的，沒細看。
“你來了，會更多的。”甯芝一笑。
二殿下都來了，自然很多人也會跟着來的。
裴珩不置可否，兩個人坐了一小會，就該是甯菱出門子的時候了。
甯菱跪了甯則禮，又拜了宋氏，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被甯蘊送出們。
梁楚晗就在門口接，倒也規矩十足，禮數不缺的将甯菱扶着上了花轎。
這頭送走了甯菱，那頭甯家就要開宴了。
最貴重的客人當然就是裴珩，其餘男男女女各自落座。
裴珩沒有坐到最後，但是這也是正常的，臣子家的喜事，皇子來了就是擡舉。
要是留到最後，反倒是不對了。
所以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裴珩就告辭了。
衆人起身相送，甯則禮将他送出門去。
另一邊，甯菱被花轎一路吹吹打打送進了梁府。
她人已經進了二門，可是嫁妝還源源不斷的從甯家出來。
顯見這婚事不是不被甯家看重的。
有好事的數了數道：“這跟前些年甯家大姑娘出閣差不多！”
甯家大姑娘，宋氏嫡女，甯萱嫁給了渭北一個将軍，但是當初是京城辦的婚事。
“你還不知道，這甯家啊，妾和妻是有區别的，不許僭越一分。但是這嫡出子女倒是一樣的教養！”
“嗨，這不算什麼，你們等着瞧吧，過幾年這九姑娘出閣，估摸着得比她這些姐姐們嫁妝多！聽說下旨那天，必須愛賞賜就不少呢！到時候，皇家的聘禮也少不了！”
“那是那是！畢竟是要嫁給皇子的嘛！”
衆人說笑着，看熱鬧看着甯菱進了梁府。
而進了梁府的甯菱，隻覺得冷清。
從高朋滿座的甯家過來，隻覺得梁府雖然也張燈結彩，可是人着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