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去年年底才來了盛京。
甯芝本來是不想叫他來,可是裴氏宗室也着實沒人。
福王過去也算老實,就叫來了。
福王看着自己的小厮冒出來,吓了一跳。
那小厮卻已經站在當地了:“上頭坐的那個是塔族人的後代,根本不是甯家的女兒!
那狄述就是她的哥哥!
親哥哥!
殿下,您根本就是被騙了,你應該拿回皇位!
您不該被這妖女算計啊殿下!
”
第一個站起來的是太子裴灼。
他如今已經明白,母皇的皇位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他并不覺得這樣就不好,父王都沒意見,别人有什麼意見?
還有沐恩候狄述,他也隐約知道,不僅僅是一個敵國質子。
但是要說再深奧的,他也說不清楚。
但是此時有人指着娘親鼻子罵妖女,他第一感覺就是氣的不行。
什麼東西也敢來罵娘親!
可他還沒出聲呢,那小厮就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七竅流血了。
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是已經服毒了才說話的。
衆人都吓了一跳,一起沉默着。
福王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臉色蒼白的像個鬼。
他連滾帶爬的起身跪下來:“陛下,陛下,這……這不是……不是臣指使的,不是啊……陛下求您信臣!
”
他是有點野心來着,可惜手裡沒兵沒權的,他兒子小時候批的命格再好,他也不是韓家,哪裡敢冒險?
這會子委實吓壞了:“陛下饒命啊!
攝政王饒命啊!
”
甯芝沒說話,她一開始确實咯噔了一下來着。
不過還真沒怎麼擔心。
裴珩起身下來,先看了看那小厮,确定身亡了之後開口:“今日是陛下生辰。
她辛苦多年,出了先帝孝期,頭一個生辰。
”
“還真是有人就這麼會作死,不許她高興一天。
”裴珩冷笑:“來人,将福王一家給本殿抓起來。
家中老小,一個不剩。
全部抓起來嚴審。
有一個疏漏的,本殿就活剝了你們的皮。
”
玄風和李執一起上前應了是。
“秦毓,動你的人,給本殿查。
看是誰不想活了。
”裴珩淡淡。
秦毓看了一眼甯芝,甯芝點頭,他就應了是,悄無聲息的去了。
“這還真是……本候要是陛下的哥哥就好了。
”狄述一副後怕的樣子:“雖說福王也是個宗室,可你這也離得遠了些。
做這些事,圖什麼呢?
”
福王已經吓得說不出什麼有條理的話來了,隻會念叨一句不是我求陛下饒命。
福王的兒子也是臉色蒼白的被帶出去了。
等衆人走了,裴珩又坐回去:“這事慢慢查,在場的還有人想說什麼麼?
”
衆人面面相觑,自然是沒有的。
“既然沒有,就繼續給陛下過生辰。
”裴珩道。
木相忙起身:“臣再敬陛下一杯,陛下受委屈了。
”
甯芝笑着舉杯:“是有點委屈,不過夫君這般為朕,朕也就不在意了。
來,衆位一起幹一杯如何?
”
衆人自然是舉杯笑着應了。
一開始是震驚的,可是震驚過後,誰是個傻子?
别說這事就這麼說不通。
就算是說得通有用麼?
甯家的權勢依舊在,軍權依舊在,逼急了,陛下屠一批人而已。
何況,這事……如今還重要麼?
那時候陛下登基的時候鬧出來還算個事,如今……晚了。
不管這件事是誰做的,都是一步臭棋。
要是沒後手,那可真是……不說也罷。
旁人不說,甯荨如今不在盛京。
就說坐在這裡的甯蘊,這位侯爺手裡還有二十萬大軍呢。
怕什麼流言蜚語?
這個插曲真的沒有影響,宴會還是完整的進行了下去。
快結束的時候,甯芝笑着道:“十四皇子覺得大晉風光如何?
”
來了。
修逸緊張了一下,忙起身:“多謝陛下的款待,修逸覺得這盛京城極好。
萬千氣象。
這樣不過幾年,全是陛下的功勳。
隻是修逸無福,沒機會去别的地方也看看,想來也是風光極好的。
”
“哦?
這有何難?
”甯芝笑了笑:“十四皇子也不大,與我侄子們一般大小。
叫朕看着就親切。
這樣吧,不如十四皇子就先留下大晉如何?
雖說這盛京不及你們的國度,也是一番不同的氣象嘛。
”
修逸緊張的手都抖了。
“修逸倒是想留下,隻是……着實做不得主。
”他知道,丞相會同意的。
果然,楊相接口:“陛下盛情邀請,十四皇子不該拒絕。
您要是有心留下,臣回去跟陛下複命就是了。
您留在大晉也好,日後也好将大晉的文化傳會東離國,也将您的知識留下在大晉,豈不是美事一樁?
”
“楊相說的極是,咱們兩國交好,自然是該如此和睦的。
”木相笑着接口。
他也是看出來了,陛下對這位皇子沒興趣,但是想叫他留下是真的。
“正是正是啊!
兩國交好,正是該如此的。
”楊相笑道。
“既然這般,那修逸就真要留下來叨擾幾年了。
就當是遊學也好。
”修逸心裡一松,總算是不必回去了。
甯蘊笑着低頭,不敢跟修逸對視,怕如今被旁人看出來。
裴珩看了一眼這個便宜侄子,隻覺得糟心。
什麼毛病。
決定了這件事,宴會就完滿結束了。
等衆人都走了,裴珩才垮了臉:“我去刑部看看。
”
“明日去吧,不累呀?
半夜就起來了。
”甯芝心疼自家男人:“人都關着,還能跑了?
”
“不去不安心。
”裴珩皺眉。
“不用在意,先把卞後那裡守死了就沒問題了。
”不過也沒什麼人知道卞後活着。
“嗯。
”裴珩點頭,其實他們兩個想的一樣。
如今爆出這件事,已經是晚了。
“我不太相信是福王做的,要是他就不能用自己的小厮。
”甯芝道:“何況,這人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
”
“不管是不是,既然是他的人作死,他就逃不掉。
”裴珩道。
“好了,今日累了。
不說這個了。
白芷,你去看看太子,今兒太子可是生氣了。
”甯芝笑道。
白芷應了一聲去瞧了。
咩咩是真的生氣了,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天牢!
看看那個作死的福王怎麼就敢欺負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