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芝遇刺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當然,除了裴珩以及他的侍衛之外,并沒有人知道甯芝還遇見過幾個潑皮,差點出事這回事。
所以,臨京城中流傳的,隻是甯九姑娘遇見了刺客,差點沒了命而已。
索性殿下就在附近,正好救了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
甯九姑娘作為個姑娘,倒是不要緊。
可她是甯家的姑娘,并且是甯家要和皇家結親的姑娘。
就不一般了。
短短兩日,流言四起。
猜測,謠傳,以及有人之人的散播,以甯芝為中心,迅速的擴展開來。
“城中說什麼的都有,懷疑韓家,懷疑彭家賀家。
還有……”飛刃回來就得知自家姑娘出事,吓了一跳。
這會子查事情他很是積極。
“還有說是殿下自己做的是吧?
”甯芝失笑:“你覺得是誰?
”
飛刃笑了笑,确實外頭有人說就是二殿下自己做的,為的是叫甯家更加死心塌地。
什麼恩情比得上救命呢?
而且,說這個話的人還不少呢。
“姑娘不懷疑?
屬下如今不敢斷言,隻是覺得不該是賀家。
”雖然,賀家是最大的嫌疑了。
“隻怕是,背後還有人吧。
”甯芝笑了笑:“至于殿下,我是不信的。
他不會做這個事。
”
裴珩那脾氣,不至于。
飛刃又笑了笑:“屬下也覺得不能是二殿下。
姑娘莫要着急,公爺也在查,總是能有結果的。
”
“不急,估摸着也不好查。
能這麼直接出手的,不是蠢就是膽子大。
既然能把線索都嫁禍給賀家,就不會這麼輕易叫我們查出來的。
賀家是怎麼說的?
”
“賀家矢口否認,與賀家有關的人都經由賀家老太太親自派人送去了刑部。
老太太有話,絕不包庇。
”飛刃道。
“倒是坦蕩。
”這麼做,要麼就是膽大心細,要麼就是真的與他們家無關。
“彭家有什麼動靜麼?”經過最初的憤怒,甯芝已經冷靜了很多了。
“彭家暫時沒有動靜,屬下和公爺都覺得,此次的事,與彭家無關。
韓家暫時也沒看出什麼來。
”飛刃道。
“好吧,你也辛苦了,不必這麼緊張。
城裡出一回事就差不多了,以後我有了防備,他們也不敢貿然出手了。
”甯芝擺手:“你去歇着,事情慢慢來吧。
”
飛刃應了一聲退下了。
他是不累。
該查還是要查。
有人要姑娘的命,他不能不緊張。
何況,當時情況混亂,是姑娘逃了,否則誰知道是要姑娘的命呢,還是要做什麼?
抓住姑娘,說不得甯家也要出大事了。
他打小就是甯家的人,甯家對他有大恩,他不能不考慮甯家。
賀家。
正院裡,氣氛不是很好。
賀秋雲的母親,賀将軍的嫡妻楊氏皺眉:“就這麼巧?
咱們才回來,她就出事了?
這件事,隻怕是複雜呢。
”
言下之意,是懷疑根本就是甯家做鬼。
“不見得。
”老太太淡淡:“甯家不會做這個事,就算是這位九姑娘不喜雲兒,也不至于這麼做。
隻怕是背後有人希望我們與甯家反目。
你們也不要用這些小兒女的事衡量大事。
畢竟甯家和賀家,都是手裡有兵權的。
要是鬧翻了,那不是小事情。
”
與這個想必,兒女情長算什麼呢?
楊氏點頭應是,心裡卻還是有點懷疑。
“大嫂也不要武斷。
要知道還有彭家呢。
彭家那位姑娘,和殿下關系可不好。
指不定就是彭家的心思呢?
”二夫人蘭氏道。
楊氏點頭:“不管是誰,如今屎盆子扣在咱們這裡了。
真是晦氣。
”
“沒做就是沒做,這裡這是臨京,想栽贓,那也得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的。
甯九姑娘固然身份尊貴,可說到底,如今還是臣女。
想這麼就坑了賀家,那是不能夠的。
”蘭氏輕聲細語,不是很擔心。
“老二家的說的對,不必擔心。
隻看甯家至今沒有問罪的意思,就該知道甯家也不蠢。
”老太太道。
“隻是,甯家不問,我們不能不說。
我明兒上個折子吧。
”賀老太太道。
她不能親自去甯家,那顯得太沒身份。
可是上折子是可以的,她有這個資格。
于是,次日裡,賀家老太太的折子就送到了建文帝手裡。
老太太聲淚俱下,求建文帝做主,一是為有人陷害賀家。
二是為有人挑撥賀家與甯家的關系。
既說明自己家的清白,又不動聲色的與甯家拉了一下關系。
建文帝當朝将這折子拿出來,帶着安撫的意思道:“祿國公你看,朕也不信這是賀家的手筆。
”
“陛下英明,臣也覺得這是有心人的挑唆。
比如不是賀家做的。
”甯則禮笑了笑:“竟是不知誰這麼大膽子,要謀害未來的二皇子妃,還要拉着賀家甯家下水。
隻怕是所圖不小。
”
“雖然甯九姑娘隻是甯家一個小丫頭,可是一旦她出事了,便不是輕易換了皇子妃的事了。
甯家勢必不會不管,要是真的與賀家鬧起來了,那可是動搖國本的事啊!
這背後之人,着實是陰險狠毒。
”甯家一派的臣子道。
“正是,甯家賀家,都是有軍功的人家,至今都駐守前線,陛下定要查清楚此事,給甯家賀家一個交代啊。
不然真是令臣子寒心,叫百姓生氣啊。
”
這是韓家一派的官員。
口口聲聲說的是甯家賀家,可這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更是要挾陛下的意思。
甯則禮并不理會。
上頭,建文帝顯然也明白這個,也沒說什麼。
太子起身道:“茲事體大,确實要好好查。
不如這事,就叫珩兒好好徹查,國公以為如何?
芝芝出事,孤王很是擔憂,那孩子吓着沒有?
”
“多謝太子殿下,芝芝倒也還好,臣也覺得,二殿下徹查極好。
那臣就多謝太子殿下,拜托二殿下了。
”甯則禮道。
“國公不必多禮,本殿該做的。
”裴珩道。
“既然這樣,就散了吧。
傳朕的旨意,甯九姑娘受委屈了,賞她。
”建文帝巴不得就這麼結果了,他是最不想叫甯家和賀家鬧起來的。
更是滿意甯則禮的‘知趣’,于是散朝,留了祿國公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