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皇孫過去想做太子,如今依你看,他還有幾分勝算?
”秦毓忽然開口。
沈夕雲看了秦毓幾眼,他自然認識秦毓的。
沒有回答。
回答不來,雖然說,皇孫殿下一直都覺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惜……
沒有比他們兄弟更清楚這隻是妄念。
要不然,他們兩個如今能這麼懶散?
說實話,要不是他們懶散了,也不至于這麼快就被人抓住把柄。
“看來,你也覺得沒勝算。
既然沒有,曾經試圖要篡位的裴霖,以後能不能有别的建樹?
比如像是過去似得,掌管殿中省這樣的肥差?
”秦毓又問。
沈夕雲依舊不說話,他知道不可能了。
以後,要麼就是閑差,要麼就是沒有差事了。
“皇室麼,養一個皇孫還是養得起的。
不過是一年一次俸祿,逢年過節的賞賜一下。
可這賞賜麼……是金銀還是器物?
哦對,這一年多,賞賜的是什麼?
”秦毓繼續問。
他自然知道,因為姑娘的授意,皇孫府已經沒有任何除了俸祿以外的金銀入賬了。
暗處的不算。
明面上,賞賜的都是用度,而金銀拮據。
“主要是啊,他們家皇孫沒魄力!
真要是個有本事的,就走不到這一步。
叫我說,他這麼着就已經賺了,從百姓到皇孫,怎麼也是飛上枝頭了吧?
可你們兩個算什麼?
”孫蠻接茬:“做主子的沒什麼金銀,你們……你們那點份利……啧啧。
”
“你們……你們的話,能不能信?
”沈夕雲忽然問。
“當然能,叫你來這裡,六天了吧?
沒叫你受罪吧?
當然,這服藥是必須的,我們不想損傷自己人。
”孫蠻嚴肅起來:“把我們想要的說了,你和你哥哥就可以離開臨京城,隻是,沈夕雲沈夕甯必須死,你明白了麼?
”
沈夕雲沉默許久,點頭:“我要先見我哥哥。
”
“好說。
”孫蠻笑着起身,與秦毓出去了。
“比想的順利些?
”孫蠻笑問。
“關了這幾日,他早就想通了。
”秦毓也笑。
“姑娘以前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秦毓又笑:“哦對,草台班子!
她說皇孫的人就是草台班子。
所以一出事就四散了。
”
“哈哈哈,姑娘說的極是。
這麼着吧,還得勞煩秦兄的人去找一趟沈夕甯,咱們早辦早了。
”
“沒問題。
”秦毓抱拳。
不管這頭的事,甯芝換了衣裳,打扮起來,就等着宮裡來人接她了。
不料是裴珩親自來接。
正好甯菘一家以及甯菱也都在,見了裴珩都是一樣的,意外,也不意外。
确實,九妹妹和殿下好,是人盡皆知的,見不着不習慣,見着了也不奇怪。
“殿下自己來了?
”甯芝笑盈盈的:“殿下穿的真好看。
”
裴珩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長袍,正面繡着銀線騰龍,全然就是太子服飾上的樣式。
襯得他身姿越發挺拔,修長。
因為戰場上的磨砺,他渾身帶着一種叫人覺得不敢靠近的氣息,卻又迷人無比。
玉冠束發,那玉冠也是雕刻龍紋的。
一雙鞋子上,也是繞着銀龍的邊。
因為天熱,他手裡拿了一把扇子,倒是有幾分風流公子的意味。
倒也淡化了幾分身上的殺氣。
事實上,甯芝第一次見裴珩拿着扇子。
他也頭一次叫甯芝覺得有風流的意味。
當然了,這風流是褒義詞。
這一身裝扮,配上他妖孽一般俊美的面容,當然是出衆無比的。
“芝芝也打扮的極好看。
”裴珩被她張嘴就誇,弄得不好意思了,隻能回了一句。
甯芝今日是一身大紅,她慣常在大場合裡穿的豔麗。
也壓得住這豔麗,她已經長大了,不是幾年前那個小丫頭。
如今她身子長高了不少,更纖細勻稱。
修腰的裙子,用一條金絲腰帶系着,顯得腰身越發細緻好好看。
薄衫也是大紅,紗制的薄衫套着也隻是裝飾作用。
露出來的一小塊鎖骨瑩白誘人。
卻還被她描繪出一個花瓣的樣子來。
與她眉間那一朵花瓣的樣式一樣。
都是大紅帶着一絲金粉。
眉修長,眼妩媚,鼻梁高挺,唇瓣鮮紅。
配上那粉白芙蓉面,端的是美的驚人。
而這樣的裝扮,她卻配上一個簡單的發髻。
飄逸又自然,配上裴珩給她的粉晶钗,戴上一對血珍珠耳墜子,簡單,也華麗。
她很随意的擡手,就被裴珩拉住了。
“見着我三哥沒?
”甯芝問。
“見到了,不過更想來接你。
”裴珩牽着她走。
按說,甯菘如今的官職,肯定是不能與當年的甯則禮比。
就該随着宸王殿下。
不過,裴珩自己不用,甯菘等人也不好跟着。
這會子,他們兩個一起去前院,就見甯家人都在這裡了。
“宸王殿下親自來接芝芝,是芝芝的福氣。
”甯菘知道自己分量不夠,可是不管夠不夠,他也是甯芝的家裡人。
有的話,就算是說來無用,也是要說的。
“接她是應該的。
你們也要進宮吧?
我們先行一步?
”裴珩對甯菘也很客氣。
“是,那就請宸王殿下和芝芝先行,臣等随後就來。
”甯菘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裴珩點點頭,牽着甯芝出去了。
沒坐自己的馬車,而是裴珩的華麗馬車候着。
甯芝被扶着上了馬車,上去的時候,裴珩使壞,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捏了甯芝一下屁屁。
甯芝坐穩之後,隻丢給了裴珩一個白眼,絲毫不見害羞。
裴珩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跟上去坐下:“瞪什麼眼?
”
因為馬車夠大,所以連翹跟着,當着一個丫頭,裴珩沒說的太明白。
甯芝靠過去,将身子往裴珩懷裡一丢,就抱裴珩的脖子:“夫君,人家好想你哦,親一下好不好呀?
”
連翹嗖一下将頭轉過去,心想這糟心的姑娘啊……
“别鬧!
”裴珩耳朵都紅了,将甯芝的頭推開。
甯芝被推開,也不堅持,就這麼靠着裴珩用眼睛與他打機鋒。
甯芝:不是耍流氓?
就這?
裴珩:……
伸手,捏她臉頰:“誰有你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