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甯芝吃飽了,睡好了起來,黃昏的時候,就有結果了。
飛刃還有别的事,沒有自己來回報。
是一個年輕的侍衛來回話的。
“查了一圈之後,已經是能斷定,就是這賈氏說出去的了。
姑娘頭一日去二皇子府赴宴的時候,這賈氏正好在的。
”
“賈氏啊?
彭家旁枝的媳婦?
”白芷問。
“正是。
”侍衛笑道。
“很好,有勞你們了。
這些事本不該是你們做的。
”甯芝一笑。
侍衛嘿嘿一笑:“屬下們是姑娘的人,姑娘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大事做得,小事也做得。
何況姑娘身上沒有小事。
”
甯芝也笑:“好了,知道你們忠心,去吧,暫時沒事了。
”
那侍衛就抱拳道了一聲告退下去了。
甯芝想,飛刃手下這一批侍衛裡,多數都是她回府之後才培養起來的,的确隻忠心她一個。
“姑娘,您想怎麼辦?
”連翹問。
“聽聞這賈氏因為隻生育了一個女兒,所以這些年并不得她夫君喜歡呢。
”半夏笑。
“太麻煩,不值得我費工夫。
”甯芝輕輕搖手。
半夏的意思她明白,就是安排個人給賈氏的夫君,不過沒必要。
太漫長了,她需要馬上收拾她。
趁着這股子流言還在,就叫賈氏出問題!
總能震懾一群人。
甯芝不怕被人對付,就怕是這種不入流的對付,她應付的心煩。
“是奴婢短視了,那姑娘您的意思呢?
”半夏也不覺得被否定了有什麼不好,誠心問。
“何必費神?
一會告訴飛刃,找個伸手好的,今晚蒙着臉去将賈氏帶出來,丢進一處青樓。
記得給我剝光了。
自然有人認識她。
”
甯芝淡淡:“我到是看看,她夫家還會留着一個青樓裡光着身子的女人麼?
”
“姑娘……這般是痛快了,可是……要是有人懷疑您呢?
這……”麥冬年紀最大,平日話少的很,不過她問的也是重要的。
“無事,盡管去吧。
你們幾個要記住,你們姑娘我不要那些無用的虛名。
人生一世,虛名固然要緊,可是如果活的不痛快了,虛名就是累贅。
我甯願叫人說我狠毒,畢竟有人念着這份兒狠毒,也不敢随意來惹我。
”
甯芝想,她根本不喜歡後院那些傾軋,所以能狠毒的時候就狠毒,吓不死,吓退也是好的。
麥冬應了一聲是,親自去了。
沒什麼不好辦的。
就算是到時候沒人認識賈氏也沒事,總有人會喊出認識的話來,小事一樁。
于是甯芝不慌不忙的用晚膳去了。
入夜,彭家後院裡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潛入。
這不是本枝,所以盡管這家當家人也算是個六品官員,不過宅子也好,還是防衛也罷,都是很薄弱的。
因賈氏無子,所以并不得寵,她夫君常日裡歇息在姨娘屋裡多。
今日也不例外,倒是叫來人準備好的迷藥也不用了,直接打暈賈氏就好了。
至于丫頭,都在外頭,也不過兩個人,都不用驚動的。
無聲無息進來,無聲無息出去,即便肩膀上扛着一個穿着裡衣的女人,速度也不慢。
倚紅樓中,喧鬧的大廳裡忽然被丢下一個人,然後就是穿着夜行人的人跳窗走了。
而丢在當地的女人,赤條條的坐着。
正迷惘的睜眼。
很快就有人叫起來:“這是什麼人這……”
“怎麼不穿衣服?
膽子太大了!
”
青樓縱然是賣笑賣身的地方,可也沒有赤條條的人。
衆人震驚之後,都驚叫起來。
賈氏多少還有幾分紫色,男人們也不會放過這個眼福。
“這不是……彭大人家的夫人麼?
就是那個太常寺裡任職的彭大人的嫡妻,賈氏啊!
”
“哎呀,真是像,哎呀,可不就是麼!
”
随着這兩個聲音的應和,就有更多人點頭。
妓子們也許不認識,可是來尋歡的男人可是不少認識彭大人的。
這不是一般的窯子,這裡也是有些身份的男人才來得起的地方啊。
賈氏被敲暈的後遺症還沒清,就被圍觀起來。
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是沒穿衣服的。
驚叫了一會之後,這回是徹底暈了。
自然有好事的人去彭家找人,這一夜說不盡的荒唐淩亂。
不過,這彭家的嫡夫人賈氏深夜赤身果體出現在了青樓裡的事,已經是不胫而走了。
便是如今是深夜,還沒傳開,可是也可以遇見明日就該是沸沸揚揚,滿城皆知了。
不管這頭鬧成什麼樣,甯芝自然是高卧不管的。
隻等早上起來,安心的洗漱用膳。
連翹一副姑娘你快問我的樣子叫甯芝好笑不已。
“最終賈氏回娘家了,不過估摸着也是呆不住的。
”連翹一口氣将昨日的種種說了。
彭大人還真是親自去将賈氏帶回去了,不過估計他也得後悔。
如今不就是麼,賈氏回娘家了。
“那不是挺好的?
很快他們就該知道為什麼,也該知道我甯芝是個狠毒的人,就不會在作死了不是?
去吧,找人去二殿下那說一聲,有空的話,我請他……遊湖?
”甯芝有點不确定。
“哎,那奴婢叫人去。
”半夏笑着走了。
裴珩自然也是一早就知道了這件臨京城都要知道了的……鬧劇。
“本殿還想着,這丫頭何時與本殿說,這倒是不遲。
”裴珩略有點嘲諷。
并不是對甯芝,而是對甯芝做事。
這丫頭,真真是……為何做之前不說呢?
“那殿下去不去遊湖?
”上官紀笑問。
“遊湖?
不去。
告訴她,本殿在飛虹殿等她。
”
裴珩一笑。
雖然不見得要怪她,但是……叫小丫頭多跑幾步也無妨。
甯芝聽了回話,果然笑了。
“咱們殿下這是耍脾氣呢,嗯,我得進宮去了,給我換一身好看的衣裳。
咱們進宮去!
”甯芝起身,絲毫不介意的道。
幾個丫頭對視一眼,也隻得伺候她。
心說這殿下都表示不高興了,姑娘倒是樂呵。
最後,她穿了一身大紅的紗裙,梳了個漂亮的單螺髻進了宮。
飛虹殿前,甯芝輕笑:“好期待呢。
”
真不知裴珩耍脾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