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甯芝也不是真的生氣了。
就是不舍得裴珩走。
所以裴珩哄她一頓,抱回去用膳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生氣了。
“你這一去,說不定還得打。
我是一萬個不願意你上戰場。
過去就不願意……如今你是真的可以不去。
可我知道你想去。
”甯芝歎氣。
“想去就去吧,不過不能受傷,你如今是皇夫!
”甯芝看他。
裴珩被皇夫弄得一口茶差點就噴了:“還不如皇後呢!
”
“你要是樂意也可以啊,不過……旁人不敢叫。
”甯芝笑了起來:“皇夫也不錯,皇帝的夫君。
多麼重要?
何況……你身份多尊貴你自己知道。
千萬别冒險可好?
”
“好!
不會冒險。
”裴珩笑着捏甯芝的臉頰:“這不比打塔族。
如今利州的軍心還剩多少?
他們有幾個是真願意替韓佩齊去死的?
”
說白了,整個北方都收回來了,一個區區利州還用愁?
“倒也是,那你也不能大意了。
萬一有人來陰的呢?
你把玄雷玄風都帶着吧……嗯,我其實想叫你帶李執,李執心細。
不過要是旋玄風走了,盛京就不能離開李執了。
”
甯芝犯愁。
“不必擔心,李執留下吧,你那兩個侍衛,陳奉陳克心不是都還沒走?
調任一個吧,反正屏州也需要将軍。
淩城那地方,留一個就是了。
”裴珩道。
“嗯,也行,那我問問他們吧,給他們自己選算了。
”甯芝點頭。
“也好,你歇着吧,我去禦書房。
折子堆山了。
”裴珩也不想去。
打仗多年的人,看着那麼多折子也頭大。
有時候看見了一桌子的折子,他就會慶幸自己不是皇帝。
可轉念就苦笑,得了,不是皇帝,卻也少不了看折子。
芝芝是對他一萬個信任,他處理過的事,芝芝都不愛問。
也虧的是他們這樣的夫妻,要是但凡有點私心的……
啧啧。
甯芝不知道他想什麼,被他揉頭發也隻當是疼愛了。
心裡還挺美滋滋的。
畢竟雖然大婚年限不久,可兩個人在一起可十一年了。
還能這麼親密,也是難得。
送走了裴珩,咩咩很快就到了。
不光是他,還有許靖貞和粱周。
這兩小隻如今也住宮裡,還是每天跟裴灼一起。
“娘親。
”咩咩跑來就叫。
然後才又改口:“給母親請安。
”
“陛下安好。
”兩小隻也忙道。
“都起來吧,賜坐。
”甯芝笑了笑。
咩咩坐下就眼巴巴的看甯芝。
甯芝好笑,不過瞬間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順着他就開始考他最近學的東西。
咩咩基本都回答的不錯,小眼神得意的不行。
又怕甯芝看出來,低頭很是裝的辛苦。
甯芝不忍心拆穿,隻覺得小家夥太可愛了。
“你們兩個都比灼兒大,要好好督促他。
不過你們自己也得好好學。
要是叫灼兒比下去了可不好。
”甯芝見粱周和許靖貞看着她,她就笑着道。
雖說,許靖貞是最大最懂事的,本來是知道不能直視聖顔的。
可他這麼規矩的一個孩子,偏就是記不住這個。
每次看到陛下,就總是想多看幾眼。
主要是陛下太好看了,又對他們幾個孩子都太好了。
甯芝當然不計較這個,這幾個孩子都還小,看就看,本身她自己就不在意。
“宮裡習慣麼?
”甯芝問許靖貞。
許靖貞小臉一紅:“多謝陛下,習慣的。
”
他想了想又道:“如今爹也在盛京,隔幾日能見到。
”
“嗯,年後你家裡人都來了,你隔幾日就可以回去住,見到更多家人,倒是比你之前好些。
”甯芝笑道。
之前還以為這戰事要進行幾年,帶着他們走了,一年到頭見不到家裡人也是有的。
如今倒是沒這個顧慮了。
“周兒就更習慣了吧?
你母親也在盛京。
”甯芝又問粱周。
“嗯,周兒習慣,謝謝陛下。
”粱周如今膽子大多了,不過他性子還真是很腼腆。
“那就好,咱們聽你們老師的,先看看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學什麼。
如今也快十一月了,在學一個月,就過年了,過年後,你們可以休息很久。
”甯芝笑着看他們:“如今大家都在陸續搬家,過年說不定都團聚了。
”
三個孩子對于接下來學什麼還是很有興趣的。
而咩咩對你娘親隔一段時間就要管他學什麼也很是有準備。
所以也是興緻勃勃。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甯芝将親手寫的東西收起來遞給了跟着咩咩的太監:“這個收好,明日給蘇大人。
”
太監忙應了。
“好啦,今日事情就做完了,午膳你們三個自己吃。
”甯芝說着,摸摸咩咩的頭:“娘親與你爹一道用了。
”
“嗯!
”咩咩點頭。
“那娘親和爹爹都不要太累,老師說你們都很累的。
”
“是嗎?
那明日你去了,要替娘親謝過你老師。
說他也辛苦了。
”甯芝笑着:“今日中午給你們加餐。
至于你呢……”
甯芝輕輕戳咩咩的臉頰:“你的老師那麼辛苦,你要不要考慮賞賜他?
也到了午時,他家裡也不遠,你送一桌酒席過去如何?
”
咩咩懵懂的點頭:“是!
”
甯芝擺手,對後頭白芷使眼色。
白芷瞬間就懂了。
蘇大人是太子的老師,太子賞賜一桌酒席,是看重老師的意思。
也是太子尊師重道的意思。
太子殿下還小,當然需要提點。
蘇睦在府中看到這一桌冒着熱氣的席面就笑了。
來送東西的太監見他笑,也賠笑。
蘇睦謝過太子殿下,給來的太監們都送了紅包。
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還沒學會這些呢。
定然是有人指點的,就他對殿下和陛下的了解來說,這必須是陛下的指點。
蘇睦是最淡然的人了,他從頭到尾做事淡定。
自打給小太子做了老師,更是穩穩的。
所以這一頓,不管是誰的意思,他享用起來都絲毫也不心虛。
席面極好,他正好也餓了。
便請來嫡妻,兩口子一道用。
當初來盛京,他是帶着一家來的,他出身不及上官紀,所以家底薄。
直接帶着家人就走了。
如今麼,那也是最方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