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姑娘也着實辛苦了,瞧着清瘦了些?
”上官紀笑問。
“快别說我了,你也一樣的。
”甯芝好笑。
這半年來,大家都是一樣,累的。
都是處處接觸的東西,要擔心,要操心,要學。
哪裡不累?
上官紀也笑了:“也是,殿下也一樣瘦了。
這戰後的事情繁瑣,的确是叫人費心的。
”
他想着,之前殿下還叫人留意孤籠鎮,怕甯九姑娘和甯蘊幾個弄不清楚。
後來就說不必管了。
果然,甯九姑娘做的很好呢。
“那你得住一夜了,我今日還有點瑣事呢,明日啟程吧。
”甯芝道。
“好,那屬下就住一夜,反正也下雪了,夜裡不好走的。
姑娘盡管忙就是了。
”來之前,上官紀都想到要是九姑娘沒有忙完的話,那就過幾日走也可以的。
明日,就已經是很快了。
甯芝點頭,叫人請他去歇着,也加快叫人來,将手頭的事處理了。
畢竟這一走,先去左洲,接着就要回臨京城,再過來是年後了。
甯蘊被她叫來道:“你要回去了?
也該回去了。
”
“你也得回去。
這裡的事先交給陳奉和李将軍就好了。
”甯芝道。
“我也想回去,但是這裡丢開這麼久麼?
”甯蘊皺眉。
“不管怎麼樣,你總要回去陪你太爺爺過年吧?
哪怕年後馬上回來呢?
去年就丢了他老人家一個,今年我實在不忍心了。
”甯芝皺眉。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等臘月回去?
然後過了年,二月過來你看好不好?
”甯蘊問。
甯芝想了想還是搖頭了,他也太累了,叫他輕松幾個月吧。
“聽話吧,準備一下回去。
年後什麼時候過來再說。
”甯芝道。
見她堅持,甯蘊隻好妥協了,畢竟陳奉還在呢。
眼下也沒有戰事,孤籠鎮是太平的。
甯芝又把陳奉等幾個将軍叫來,與他們說了這事。
傍晚,甯芝回住處的時候,迎面遇見個眼熟的小兵,就招手。
小兵一愣,忙跑過來:“姑娘……”
“看着你就眼熟,與你說過話是不是?
”甯芝道。
“嘿嘿,上回姑娘問我們軍中缺啥……”小兵摸頭。
“原來是你?
你們幾個……都還好麼?
”甯芝小心問。
“嗯!
我們幾個幸運!
就輕傷,都好了!
我們還拿到了賞銀!
”小兵激動的不行:“都是姑娘叫人準備的藥好!
”
“那就好,看你也是有福氣的。
”甯芝笑道:“叫什麼?
”
“我叫孫有才,不過這是随便起的,我爹想叫我成才,姑娘您給一個吧?
”小兵眼亮亮的道。
“這麼信我啊?
好吧,那我給你改一個,就叫孫耀祖好了。
光宗耀祖,以後衣錦還鄉。
”甯芝道。
小兵興奮的不得了,大冬天臉都紅了:“謝謝姑娘!
”
“好了好了,叫你可是有事呢。
”甯芝笑着道。
“姑娘您說!
”小兵高興着,什麼都樂意。
“明日我要去左洲了,接着就要回臨京城一趟,這一走最少也得三四個月。
事情都已經安排給你們陳将軍和李将軍了,不過我還是不放心你們。
我不在,你們可要好好的。
”
小兵愣着點頭,然後覺得姑娘可真是好人。
“有什麼事情就去找你們的将軍,要是事情太大了,他就會派人去找我和你們甯将軍的。
記住了?
”甯芝問。
小兵點頭表示記住了。
甯芝擺手:“去吧。
”
小兵就哎了一聲走了,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回頭對着甯芝大大的鞠躬了一下,這才跑遠了。
甯芝好笑的搖搖頭,叫連翹牽着走了。
事情安排好,她也不是必須要跟小兵交代什麼,隻是說一句也好。
小兵回去會傳開,慢慢的軍中也就知道她暫時不在了。
她是有心思,也想與這些人真的成為一體的。
希望他們也願意吧。
一夜好眠,甯芝如今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氣候了。
準确說,是這段時間忙的顧不上不習慣。
夜裡回來就躺下,太累了不用糾結就睡着了。
是比臨京冷,可是蓋多點也就不冷了。
最初不習慣被好幾層被子壓着,如今倒是覺得,壓着也挺好的。
睡得踏實。
次日一早起,又是滿地白雪。
這大約是夜裡下的,倒是不多。
用過了早膳,甯芝換好了衣裳就與甯蘊一起要走了。
陳奉等幾個将軍來送行,甯芝謝過他們。
由着上官紀扶着她上了馬車。
上馬車的時候上官紀想,這位姑娘似乎長高了一些?
甯蘊騎馬,馬車裡隻有甯芝個幾個侍女。
一路往左洲去,到了左洲城裡,快要下車,她才想起來:“上官大人,韓姑娘和賀二姑娘呢?
”
“回姑娘,她們還在秋風園,過些時候與咱們一道回京去呢。
”上官紀道。
甯芝嗯了一聲,心想真夠執着的。
這一個月裴珩肯定忙成狗,還能見面?
見不了也等着?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
她是不及了。
殊不知,甯芝是在前線軍營呆過的,回京之後肯定是要受褒獎的。
韓佩鴛和賀秋雲沒在前線軍營,可戰時,左洲也是危險之地啊。
她們也勉強算是有功了。
到了這時候了,提前回去就跟逃走一樣。
所以哪裡願意呢?
這跟裴珩一起回去,多少是個意思。
怎麼也是有功了吧?
“真是執着。
”連翹小聲抱怨。
甯芝笑了笑,往半夏身上靠:“執着還不好麼?
好品質呀。
”
連翹吐舌頭,不回答了。
甯芝又笑了:“現在沒什麼事了,回京之後啊,又要你猜我算的。
這回還加了一個皇孫殿下,啧啧。
一出好戲呀。
”
“反正他們也不敢欺負姑娘您。
”連翹道。
甯芝嗯了一下:“欺負也挺好的,你家姑娘我不能在戰場上亂來。
但是這臨京城裡要是有人作死了,那你家姑娘我的手可不軟。
”
幾個丫頭全笑了,都想起了當初挨打的梁楚晗了。
這一想,白芷就道:“不知道八姑娘如何了?
這大婚了也一年多了,沒個好消息呢?
”
甯芝哼了一聲:“隻怕是八姐看出什麼,也不願意吧?
”